随即脸上装出一副略显古怪的表情，像是想笑，又强行忍住，咧了咧嘴，反问道：
“长官，我能冒昧地问一句，您到底有几个侄子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去年您好像也用了同样的理由……”
亚历山大·皮尔斯面不改色，用力握了握尼克·弗瑞的手打断了他，语气不容置疑的回敬道：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你只需要确保托尼·史塔克准时到场，并且表现得‘和蔼可亲’一点就行了，成交？”
尼克·弗瑞无奈地笑了笑，最终心悦诚服的点了点头：“成交，我一定会想办法让那个自大的家伙挪出点时间的。”
两只手再次用力握了握，仿佛达成了某种坚实的盟约。
随后，尼克·弗瑞心情愉悦的转身离开了办公室，厚重的大门在他身后轻轻合上。
而当办公室里只剩下亚历山大·皮尔斯一个人时，他脸上那副温和仗义的笑容，如同退潮般迅速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嘲讽的、如同毒蛇般的冷漠和得意。
显然，这一次，属于他与尼克·弗瑞的两个老阴逼之间的过招，最终的赢家……是他！
他成功的将尼克·弗瑞玩弄于股掌之间。
而后者，明明已经上当了，临走前还得跟他说句‘谢谢啊’！
来自于胜利者的喜悦，让亚历山大·皮尔斯的心情相当愉悦。
他缓缓走回窗边，端起那杯威士忌，却没有急着喝，而只是看着杯中琥珀色的酒液和已然逐渐融化大半的椭圆形冰块，作起了‘战后’总结。
“尼克·弗瑞……”
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他用一种仅有自己才能听到的，近乎呢喃的声音低语道：
“任凭你再怎么精明，再怎么精于算计……也绝对想不到，真正下令杀死斯特克·潘特考斯特，并伪造了那封‘遗书’，将你与所有人耍得团团转的人，就是我吧？！”
“呵呵，可笑的是，你还在苦苦寻找那个根本就不存在的‘幕后黑手’，真是愚蠢至极。”
他轻轻晃动着酒杯，仿佛在欣赏自己的杰作，“你以为你保得住那些【泰坦·猎人机甲】？”
“放心吧，我会替你‘好好’照顾它们的……等到风头过去，等到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引开，那六架【泰坦·猎人机甲】就将彻底属于我们【九头蛇】了！”
皮尔斯的眼中闪过一抹狂热之色，脸上的肌肉因为极致的兴奋而微微抽搐，手臂微抬，对着玻璃上自己那道浅浅的‘倒影’，举杯说道：
“预祝我的【洞察计划】圆满成功……【九头蛇】万岁！！！”
片刻之后，他迅速收敛了之前的种种情绪，恢复成那个下属眼里深不可测的理事长。
拿起桌上的加密内部电话，熟练地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几乎在铃响的瞬间便被接听。
“希特维尔……”
亚历山大·皮尔斯声音冰冷的吩咐道：“尼克·弗瑞刚刚离开了，他已经派人在调查斯特克·潘特考斯特的死因了，为了防止他们提前察觉到蛛丝马迹，可以让【冬兵】在必要时介入……”
电话那头顿时传来一个恭敬而略带紧张的声音：“长官，需要让【冬兵】对尼克·弗瑞执行清除程序吗？”
“不，你这个没有脑子的蠢货，我没有让【冬兵】干掉尼克·弗瑞！！”亚历山大·皮尔斯闻言气不打一处来，对着电话大声呵斥道：
“现在干掉他岂不是直接帮他洗清了身上所有的嫌疑吗？告诉全世界他是被冤枉的，背后其实还有更大的阴谋吗？”
“你脑子里难道装的全都是浆糊吗？！”
电话那头的希特维尔顿时被喷的噤若寒蝉。
沉吟片刻，亚历山大·皮尔斯压低了声音，解释道：“我是让你在必要时，启动【冬兵】，去‘处理’掉尼克·弗瑞派出去调查这起案件的人。”
“记得做得干净利落点，不要留下任何的线索，让尼克·弗瑞那个黑鬼自己疑神疑鬼去吧……我们就是要将这潭水搅得更浑一点才好。”
希特维尔的声音立即响起：“是，长官，完全明白，保证完成任务。”
“嗯。”
亚历山大·皮尔斯冷冷地应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他再次望向窗外，看向【纽约】街头那一片繁华璀璨的美景。
而在这片繁华之下，无形的暗流已然愈发汹涌澎湃起来。
亚历山大·皮尔斯则有些兴趣盎然的向着玻璃上自己的倒影，再度举起酒杯，微微示意，“预祝……一切顺利！！”
…………
……
【斯塔克大厦】。
位于顶层的私人工作室中。
【纽约】的夜幕如同一张大大的黑色天鹅绒幕布，上面缀满了闪烁着的繁星，透过工作室270度的全景防弹玻璃墙洒落进来。
但如此美景，却驱不散工作室内弥漫着的疲惫与焦灼的氛围。
空气中满是浓郁的高级咖啡豆的焦香味儿。
工作室中秧，3D全息投影设备投射出一大团巨大的蓝光影，赫然正是依旧还在研发当中的【奥创系统】。
只不过，相比于三天前，投影出来的【奥创系统】的规模明显更大了一些，也变得更加活跃了许多。
蓝色大脑状的三维模型内部，无数细如发丝的蓝色光流在其中飞速穿梭、交织、汇合，模拟着神经突触间的信息传递，就像是一个正在思考的‘人类’，既美好，又危险。
但它的创造者之一的托尼·史塔克，此刻却根本没有心情来欣赏这样的‘美景’。
连续奋战三天两夜，他像是被抽掉了身上的骨头似的，以一个还算舒适的姿势瘫在松软的沙发之中，身上那件价值不菲的黑色丝质衬衫早已变得皱巴巴的，看样子最近几天都没有更换过。
往日里闪烁着智慧与不羁光芒的焦糖色眼睛，此刻布满血丝，下方更是出现两个浓重得如同烟熏妆的黑眼圈。
下巴上也冒出了青色的胡茬，整个人透着一股连续奋战后被掏空身体的虚弱感。
他有些不甘的瞥了眼中秧处由3D全息投影设备投影出来的那颗‘蓝色大脑’，生无可恋的说道：
“该死，班纳……我们是撞上什么物理学诅咒了吗？还是说我们遗漏了什么？为什么进度一直卡在99%无法完成？！”
他的声音不知是咖啡喝多了，还是上火了，总之变得沙哑了许多，甚至还带着浓浓的鼻音，伸出手指，有气无力地指着‘蓝色大脑’，有些烦躁的吐槽道：
“你看它，它明明看起来更加完美了……可偏偏就是不肯‘活’过来。”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
布鲁斯·班纳博士站在一旁，相比托尼的狂躁，他显得更为内敛与疲惫。
此刻手里正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黑咖啡，眼镜片后的眼睛中同样充满了血丝，苦笑着摇了摇头道：
“托尼，冷静点，我们检查了所有的逻辑闭环，验证了每一段核心基础代码，甚至用你的神经映射反复校准了感知集成模块……理论上，真的不存在任何结构性或逻辑性的问题了。”
他抿了一口滚烫的咖啡，试图唤醒疲惫麻木的大脑，“按理说，最后这一步调试，应该像按下电灯开关一样简单才对，除非……”
略微犹豫了一下，布鲁斯·班纳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对面的托尼·史塔克，“……除非是你上传的那部分属于你的大脑神经回路模板，在映射的过程中，产生了某种我们无法理解的‘变量’……或者是‘排异反应’？”
这句话仿佛像一根针般，精准地刺痛了托尼·史塔克的敏感神经。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那副模样简直就像是生吞了一只活蟑螂。
“变量？排异？”
托尼·史塔克猛地坐直身体，有些烦躁地抓了抓本就凌乱的头发，然后语气生硬的吐槽道：
“嘿，班纳，你该不会是在说我的大脑结构有问题吧？！”
“我警告你，注意你的用词……这可是价值千亿的顶级大脑，就算是出问题，那也是这个破系统承载不了我的大脑运算规则！！”
虽然习惯性的死鸭子嘴硬，但托尼·史塔克的心情却变得更加郁闷了。
原本他与布鲁斯·班纳的合作堪称梦幻。
两大顶尖天才的思维碰撞，仅仅只用了不到两天的时间，就成功将【奥创系统】的进度推进到了99%，只剩下最后一步最简单的激活试调了。
对于托尼·史塔克来说，这个旨在整合并优化【泰坦·猎人机甲】操作系统、协调【PPDC组织】全球部署，并可能在日后作为【复仇者联盟】快速响应全球突发事件的超级人工智能和平卫士，几乎触手可及。
可谁能想到，这最后一步简单的激活调试工作，却成了两人成功路上的拦路虎，成了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哪怕他和布鲁斯·班纳用尽浑身解数，尝试遍了所有能想到的方法，从底层代码复查到校准了感知集成模块，以及逻辑模块闭环等等……
结果依旧死死卡在99%的进度上，与剩余那1%之间，就好像被一道无形的天堑给拦住了一般，永远无法跨越。
最气人的是，他与布鲁斯·班纳两人甚至连问题出现在哪里都没有找出来。
渐渐的，一股无名火在托尼·史塔克的胸腔里燃烧了起来。
气得他产生了一种极其暴躁的冲动——想要删掉这个折磨人的玩意儿，重新从零进行编程。
但残存的理智告诉他，那意味着之前投入的无数心血、算力和时间彻底付诸东流。
一时间，工作室内的气氛变得稍稍有些压抑起来……
第526章 【奥创】的蛊惑，摧毁【贾维斯】（上）
嗡——
这时，工作室中秧，在【奥创系统】那巨大的蓝色大脑3D全息投影旁边，空间微微扭曲，随即另一道柔和的金色光芒亮起。
光线汇聚，迅速凝聚成一个比篮球大上一倍左右的，散发着温暖淡金色光芒的圆形球体。
“抱歉老板，打扰一下。”
【贾维斯】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和，带着它那标准的英伦腔调，如同一位身穿燕尾服的老管家般，及时打破了房间内的沉默，适时的提醒道：
“派对时间马上要到了，你邀请的客人们已经陆续进场了，我觉得老板你现在应该马上去冲个热水澡，然后好好的准备一下，去招待你的客人了……”
然而，此刻兴致不怎么高的托尼·史塔克却像是没听见一般，依旧盯着那99%的进度条，嘴唇抿成一条倔强的直线，显然还在思考要如何突破这道‘天堑’！
【贾维斯】的光球微微闪烁了一下，继续用那令人安心的语调说道：“至于【奥创系统】最后的调试工作，如果您允许的话，可以交给我来继续进行。”
“我会继续在系统界面上，采用多种冗余算法和深度自检模式，对其可能存在的所有潜在故障节点进行逐一排查与修正……”
“一旦有任何突破性的进展，我会在第一时间通知你的。”【贾维斯】补充道，语气充满了令人信服的沉稳。
“好吧。”
托尼·史塔克像是终于被说服了，或者说……是彻底没辙了。
刚刚他与布鲁斯·班纳两人，已经把能够尝试的方法都尝试过一遍了，但结果显而易见。
所以眼下交给【贾维斯】碰碰运气，也算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托尼·史塔克有些扫兴地撇了撇嘴，那副模样活脱脱像个正在闹别扭的大男孩。
原本他还计划着，在今晚这场名流云集的派对上，找个机会“不经意”地向里德·理查兹展示一下‘试运行’的【奥创系统】，低调且优雅地装个逼，好好杀杀对方那总是一本正经的作风。
但现在看来，他的计划恐怕多半要落空了。
他磨磨蹭蹭地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四肢，骨头发出咔咔的轻响。
在经过【贾维斯】的全息投影光球时，他停下脚步，带着最后一丝不甘和期望，半是叮嘱半是利诱地说道：
“听着，【贾维斯】，你最好加快点进度……如果你真能赶在我喝完第三杯酒……啊不，是派对结束前完成的话，那我接下来或许会考虑，也给你来一次全方位的、史诗级别的软件升级和权限扩容。”
金色的光球似乎明亮了少许，【贾维斯】的回应依旧谦逊而有礼：“感谢您的承诺，先生，我一定会全力以赴的，另外祝您和班纳博士在派对上玩得开心。”
托尼·史塔克挥了挥手，有气无力地揽过布鲁斯·班纳的肩膀，“走吧，班纳，让我们去用香槟和无聊的社交对话，淹死这该死的挫败感吧。”
随即，两位天才科学家拖着疲惫的步伐，离开了这间他们整整工作了三天两夜的工作室。
密封的隔音门悄然滑闭，将外界的喧嚣与内部的安静隔绝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