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史塔克的眼中闪烁起了强烈的好胜心和表现欲。
不过这也正常，以他那爱出风头的傲骄性格，又怎么可能会完全不在意‘世界最聪明男人’这种能拿出去装逼的拉风头衔呢？
布鲁斯·班纳闻言，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了一下，表情变得极其古怪。
他默默地在心里吐槽道：好家伙，搞了半天，最后这一句才是你的真正目的和核心驱动力吧？！
亏我刚刚差点就被你那个‘为地球穿上铠甲’的崇高理想给感动了。
托尼·斯塔克，你果然还是那个永远都长不大的、热爱炫耀与装逼的超级天才混蛋啊！！
“咳咳……”
托尼·史塔克显然也留意到了布鲁斯·班纳脸上那古怪的表情，有些局促地轻咳了一声，试图将话题重新拉回正轨，以掩饰自己的真实动机。
“哦，对了，班纳，我在你赶过来之前，还顺手做了点小小的‘准备工作’……”
接着他操作手机，调出了一份极其复杂、精细到神经元级别的三维大脑扫描图，展示在了工作室内的大屏幕上。
“我把我的大脑皮层活动、神经回路连接模式，最高精度的扫描了下来，做成了这个数据模型。”
布鲁斯·班纳一看，脸色瞬间就变了，声音都跟着提高了八度：“喂，托尼，你该不会是……想把这个也融合进【奥创】的底层人格架构里去吧？！”
“你……你疯了吗？”
“怎么了？班纳，这有什么问题吗？”托尼·史塔克一脸理所当然的模样，甚至带着一点小小的得意，当即反驳道：
“如果【奥创】能继承我这种天才级别的创造力、战略思维、幽默感、还有……嗯，无可挑剔的审美，那它未来的潜力和所能达到的高度，绝对能够轻松超越现在的【贾维斯】，说不定能成为一个划时代的、真正拥有‘有趣灵魂’的超级AI人工智能系统！！”
不是，你确定这里边没有‘爱出风头’、‘爱炫耀’、‘自大与自负’等等众多的性格缺陷吗？
布鲁斯·班纳看着对面托尼·史塔克脸上挂着的那副‘快夸我聪明’的表情，额头上几乎要冒出黑线，他扶额叹息道：
“呃，托尼，说实在的，我个人还是认为，这绝对不是一个好主意。”
“你的‘性格’里面包含了太多……嗯，就是那种‘不可预测’和‘高风险’的不可控因子，比如你的冲动、你的自负、你的表演欲、还有那种视规则如无物的强势倾向……”
“我认为这些‘特质’对于一个超级人工智能来说，尤其是对于一个未来旨在守护全球的超级人工智能来说，可能……会是极为致命的‘性格’缺陷！！”
“嘿，班纳，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托尼·史塔克板起脸，有些不满地抗议道：“你该不会是在嫉妒我这惊世的才华吧？”
虽然嘴上不饶人，但他的眼底深处还是闪过一丝被说中后的心虚。
只不过，为了缓解心头自【纽约大战】中，送H弹去太空后遗留下来的那份挥之不去的焦虑症，最终他还是下定决心要大胆的尝试一番。
布鲁斯·班纳见状也知道不论自己再怎么劝说都是白费，于是便默默点头，准备快点搞完然后回去继续‘坐牢’。
很快，两位站在人类智力顶端的科学家，便完全沉浸在了工作之中。
他们围绕着那巨大的、不断闪烁的蓝色‘电子大脑’的3D全息投影，展开了废寝忘食的工作。
电脑屏幕上一行行不断刷新的代码、复杂的三维模型构建、一次又一次的模拟测试与失败……
工作室里只剩下键盘的敲击声、全息设备运行的微弱嗡鸣、以及两人时而兴奋，时而懊恼、时而激烈到爆发边缘的算法争论。
窗外夜幕中的【纽约】渐渐沉睡，而【斯塔克大厦】顶层的‘战斗’却还在继续。
一场有可能改变世界命运，也有可能将世界拖入未知毁灭之中的智慧大碰撞，正在寂静的夜色中，熊熊燃烧，激情迸溅！！
托尼·史塔克与布鲁斯·班纳两人，在一片看似不可能的复杂数字迷宫中，艰难地寻找着那条通往‘成功’的危险道路。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
……
两天后。
夜色如同浓稠的墨汁般，泼洒在【华盛顿特区】的天际线上。
某栋高层公寓楼。
繁华的霓虹与车流在脚下穿梭，却无法照亮笼罩在斯特克·潘特考斯特心头的那片浓郁黑暗。
他拖着疲惫的身躯与麻木的神经、以及那双好似灌铅般沉重的双腿，如同行尸走肉般回到自己的住所，打开了公寓的房门。
昂贵的定制皮鞋甚至都懒得脱下，就在光洁如镜的地板上留下一串歪歪扭扭的泥泞痕迹。
身上那套笔挺的、代表着他一生荣耀与责任的【PPDC组织】的将军制服，此刻却像一副沉重的枷锁，压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斯特克·潘特考斯特一路径直走到装修奢华却冰冷得没有一丝人气的客厅中。
噗通——
斯特克·潘特考斯特失魂落魄地、几乎是砸进那张昂贵的意大利真皮沙发里。
昂贵的皮革发出沉闷的呻吟，仿佛也在承受着它难以负荷的重量。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笼罩着宽敞的客厅，只有窗外远处城市模糊的嗡鸣，以及他自己沉重、紊乱、带着绝望颤音的呼吸声。
就在半个小时前，他刚刚出席了一场由【安理会】精心策划的有关‘裁撤’【PPDC组织】的重要新闻发布会。
一场为他职业生涯，乃至他整个人生，画上耻辱句号的“谢幕演出”。
闪光灯如同一把把冰冷的刀片，反复切割着他的尊严。
记者们尖锐刻薄的问题，更是像毒针般刺向他那颗早已千疮百孔的脆弱心脏。
而他，则只能按照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们早就拟好的剧本，面无表情地、一字一句地将所有关于【PPDC组织】‘失败’的责任、关于太平洋战役的指挥‘失误’、关于巨大资源被‘浪费’等等……所有肮脏的、沉重的、本不该由他一人背负的黑锅，统统揽到了自己瘦削却依旧挺直的脊梁上。
他清楚的看到了台下【安理会】高层们那隐藏在“沉痛”表情下的、如释重负的满意目光。
于是他成了完美的替罪羊，用自己毕生的声誉和未来，暂时平息了渔论的怒火，保全了那些虚伪高位者们的颜面！！
最终，发布会“圆满”落幕。
而他的职业生涯也跟着这场新闻发布会一并结束了。
“呃……啊啊……”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呜咽，终于冲破了紧咬着的牙关。
斯特克·潘特考斯特，这位曾在深海巨兽面前都未曾退缩的铁血将军，此刻如同一个被全世界抛弃的孩子，猛地用双手死死按住剧烈疼痛的太阳穴，整个身体蜷缩在沙发里，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了起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
滚烫而屈辱的泪水，终于冲垮了最后的堤坝，从他深陷的眼窝中汹涌而出，浸湿了指尖，滴落在冰冷的制服上。
他无声地啜泣着，肩膀剧烈地耸动。
不甘！为自己的境遇感到不甘！
他为之付出一切的【PPDC组织】，他视若生命的【泰坦·猎人机甲】，他无数个日夜的心血……最终换来的却是无情的抛弃和彻底的否定？！
不公！为【安理会】的决定感到不公！
那些尸位素餐的政客，只需要动动嘴皮，就能将他与【PPDC组织】的所有功绩统统抹杀，并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卸到他一个人的身上！
不舍！为那些【泰坦·猎人机甲】感到不舍！
他知道，一旦他倒下，那些凝聚了人类最高科技与【泰坦巨兽】生物特质的智慧杰作，命运必将多舛！
不忿！为尼克·弗瑞的‘背刺’感到不忿！
那个独眼的混蛋，表面上提供支持，暗中却一直觊觎着【PPDC组织】的控制权和那些【泰坦·猎人机甲】。
在他最艰难的时刻，非但没有伸出援手，反而落井下石，步步紧逼！
正是因为对方的背刺，才加快了【PPDC组织】的灭亡……
种种情绪如同噬人的凶兽般，不停啃噬着他那颗破碎不堪的心脏。
一股深入骨髓的悲凉和无力感，如同冰冷的潮水，彻底淹没了他。
他知道，自古成王败寇。
无论他内心如何咆哮，如何挣扎，他身上的“失败者”烙印已经无法抹去。
属于他的时代……已经结束了！！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悲伤与绝望，如同浓雾般在整个房间弥漫开来时——
对面墙壁的阴影中，那幅巨大抽象油画下方的角落里，‘黑暗’似乎毫无征兆地蠕动了一下。
紧接着，一道高大身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从黑暗的角落里蹿了出来，扑向对面沙发上的斯特克·潘特考斯特。
直到感觉一片阴影笼罩了自己，同时一股冰冷的压迫感骤然降临，斯特克·潘特考斯特这才后知后觉地从自我悲痛的沉溺情绪中猛得惊醒。
“呃？！”
他惊恐地抬起头，泪眼视野有些模糊，只看到一个高大男人的轮廓背对着窗外投射进来的微弱月光，如同死神一般矗立在自己的面前。
唰——
下一秒，一只冰冷、坚硬的金属手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攥住了斯特克·潘特考斯特制服的前襟。
咔嚓！
制服最顶端一枚纽扣崩飞的微弱声音，在这间死寂的房间里显然格外刺耳。
“呃啊，你……你是谁？！”
斯特克·潘特考斯特满脸惊恐地大叫，徒劳地试图挣扎。
但那只肩部带有一颗大红星的机械左臂上所蕴含着的力量，却远超人类的极限。
轻而易举地就将他整个人从深陷的沙发里，如同拎小鸡一般提了起来，双脚瞬间离地！
强烈的窒息感汹涌袭来，斯特克·潘特考斯特被迫与袭击者面对面。
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光线，他终于看清了对方的外貌。
一头棕褐色、略显凌乱的披肩短发。
脸上戴着遮住口鼻的黑色特种作战面罩，只留下一双眼睛暴露在外——那是一双浅蓝色的瞳孔，冰冷、锐利、空洞，如同在【西伯利亚】永冻荒原上空觅食的鹰隼，没有丝毫人类的情感波动，只有纯粹的、执行命令般的冷酷。
对方穿着一套没有任何标识的深色特种部队作战服，身上挂满了各种战术挂件和武器，整个人散发着百战老兵的精悍与杀戮机器般令人毛骨悚然的冰冷气质……
第521章 弗瑞：真不是我干的
“你……”
真正让斯特克·潘特考斯特感到彻骨寒意，如坠冰窟的却是对方拎着他衣领的那只手臂。
从肩部开始，那根本不是血肉之躯，而是一条闪烁着森冷金属寒光、结构精密、充满强大力量感的银白色机械臂！
在肩部的关节处，还有着一颗极为醒目的红色五角星涂装，在昏暗的光线下，如同一枚血色的诅咒般，深深刺痛着斯特克·潘特考斯特的视觉神经。
面对斯特克·潘特考斯特惊恐的质问，机械臂男人却并没有做出任何的回应。
那双冰冷的蓝眼睛中甚至没有出现一丝的涟漪。
他只是如同拖拽一件没有生命的货物般，拎着几乎无法呼吸的斯特克·潘特考斯特，迈着沉稳无声的步伐，向着客厅另一侧巨大的露天阳台走去。
深入骨髓的恐惧瞬间攫住了斯特克·潘特考斯特。
他已经意识到了对方的真正意图。
“呃啊，等……等一下，请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