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你,胸无大志。”大领导点了点他,但也没勉强,人各有志嘛:“开饭馆这事儿,没那么快,涉及到这层面的东西,我们还得商量商量。”
只是当过了许多年后,大领导看过来,才知道这货,这个“小饭馆”究竟有多离谱。
“我知道,我知道,就是琢磨琢磨,做厨子的,哪有不想着开饭馆的。哎,到点了,我可不跟您聊了,我给您做饭去了。”
“去吧去吧。”大领导挥了挥手。
从大领导家中出来,已过午时。
曹魏拿着信笺,走到了什刹海。
到了许多年前,和娄晓娥告别的湖边。
甭管做什么事儿,总归得有些仪式感,人生,需要这种感觉。
他并不着急,先是从自己的兜里,掏出了一盒烟,这烟还挺高级,带过滤嘴的中华,好多年前,娄晓娥曾经回家,给他拿了两条,从那以后,他抽的烟,就都是带过滤嘴的。娄晓娥走了之后,他有一段日子,弄不来这种烟,还觉得挺难受。
这两年,山谷里的人,离开的离开,该干活的干活,无一例外,走之前,都问过曹魏,他想要什么。
曹魏就一个条件,他想要带滤嘴的香烟,这不,家里就堆了不少。
多年之后,又抽上了这种烟,也是令人感慨万分。
打开包装,挑(第三声)出一根,丢进了嘴里,点上,风轻轻吹过,烟雾飞起。
眼睛随着烟,缓缓地往上望,直到那烟,消散在空中之时,才又回到了信封上。
打开信封的口子。
一封信,出现在他的手上。
【曹魏,见信如面。
我的第一封信,你应该已经收到了。小京茹有没有跟你闹?
我想她又是摆出一副威风凛凛的样子,打算审一审你,结果被你这混蛋抓起来打屁股。
先声明,这可不是我给你的下马威,谁知道这十年的时间里,你有没有在外面沾花惹草。我走之前好好给你上了一课,也不知道十年过去了,你这混蛋会不会变得更加地混蛋。
我在香江过得挺好的。
大哥二哥在香江站稳了脚跟,我们过去的时候,也没有人为难我们。
我在67年年初,生下了孩子,是个女孩子,我想你应该会很开心。你说过的,你最喜欢女孩子,我给她取名曹念,小名念念。已经快十岁了,长得很好看,那一双眼睛很像你,古灵精怪的。就是顽皮了些,怎么说呢,有点像是小号的小京茹。
这话,你可别告诉她,免得我回去了,她要跟我闹。
你知道吗?
原本我以为,出来十年,我会变,你也会变。人们总说,香江是个花花世界,有很多有意思的东西,慢慢地,慢慢地,人也会跟着坠落在这尘世之中。离开你之后,其实,我是没有信心的,我不知道我会遇到什么,我不知道我是否能经得起挑战。
毕竟,那些酒醉金迷的生活,距离我并不远,你知道的,我的家庭,还算是富裕。
可不知道为什么,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
思念的感觉并不好受。
一年又一年。
一日又一日。
我的生活,从见识了香江的丰富多彩之后,逐渐变得单调。
工作,养女儿,想你,成了我每日的主旋律。
每当夜深人静之时,我想你想得睡不着,但又咬牙切齿。你这混蛋!我在香江一个人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你在四九城,抱着秦京茹、秦淮茹,呼呼大睡!
你知道吗?
我想了好多好多种报复你的法子,例如“我在香江结婚了”、“我们不合适”、“我看不上你这么一个厨子”之类的。可思来想去,到真正落笔的时候,我发现,我写不下去。
你就是个混蛋。
大混蛋!
我写不下去,我真的写不下去,我不愿意让我们的感情之中有哪怕那么一丝丝的误会。
可你呢!
有三个女人!
你这个混蛋!
混蛋!
我爱你!】
曹魏感觉到手指一疼,忍不住一缩,那已经燃尽的香烟落入了湖中,荡起了一片涟漪。
他从怀里又拿出一根,点上,吐出一口烟圈,烟圈缓缓地往上飘,他的头,也跟着往上抬,看着清澈的蓝天,嘟囔了一句:“刚才就抽到一口,浪费了。”
十年前的娄晓娥,不,准确的说,十四年前的娄晓娥,因为社会的原因,又因为家庭的原因,愿意跟别人共享曹魏。而现在的娄晓娥,会愿意吗?
她骨子里是骄傲的,曹魏心里也没底。
可看到这封信之后,他不由得在心里苦笑一声。
最难消受美人恩呐。
一阵风吹过,吹起了旁边草地上一朵不知名的小白花,小白花很轻,几乎没有重量,乘着风,晃晃悠悠,晃晃悠悠地飘荡着,从湖面上方路过,沾染了些许的水汽,荡啊荡。
又不知道从哪儿来了一阵风。
打在它的身上,花朵缓缓脱落,从花朵的中央,露出了一颗种子。
随着这阵不知名的风,来到了一处金灿灿的麦田之上,安稳地落在了她的手中。
娄晓娥看着手中那白色的种子,抬头望了望天,有些失神。
“妈咪?快点来呀。”小女孩的声音让她笑了笑,把种子轻轻地放落到地上,埋进土里。
第233章 你徒弟!
棒梗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
刚回到家里,过得舒舒服服的,莫名其妙地选了一个种地的活计。
结果好嘛,又得回到乡下去种地了。
临走之前,贾张氏还哭了一嗓子,这一哭不要紧,周围的邻居都出来,还以为贾张氏怎么了。
他有些恍惚,在他的记忆中,奶奶是很厉害的,周围的邻居都怕她。
至于说关心她,那是没有的事。
怎么现在邻居那么关心奶奶了。
他不理解。
小当见他这副模样,就告诉他“奶奶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发脾气了,平日里还偶尔做做善事,帮一帮邻居。”
为什么?
他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因为他家好起来了,再那么撒泼打滚不合适了。
一理通,百理通。
苦就苦点吧。
总不能这个家,他这个男孩子,最没出息吧。
带着忐忑的心情上了路,妈妈妹妹给准备一大包好吃的,还告诉他,到地方,就给她们寄信,她们给他寄好吃的。
那像是煤气罐似的公交车“呼噜呼噜”上了路。
一颠一颠地就把他颠到了乡下。
刚下了车,就看到一女同志举着一个牌牌在等着他。
他连忙走了过去:“同志,我就是贾梗。”
那女同志扎着双马尾,长得高高瘦瘦的,还带着一副眼镜,相貌一般般,上下打量了棒梗一番,点了点头:“那你跟我来吧。”
“成。”
“同志,咱们是做什么的啊?”棒梗对于自己的未来,还是会起话题的。
“你不知道?”女同志有些讶异:“不知道你还来啊?”
“不知道。我叔儿告诉我,来这儿会很累,但是有前途。”
“噗。”女同志被棒梗一句话给逗乐了:“曹叔是吧?”
“啊,对,您知道他?”
“那哪能不知道啊,你也挺实诚的。咱们现在就是琢磨着怎么孵小鸡。”
“孵小鸡?”
“嗯,对,目前咱们国家就没一个比较靠谱的养殖场,我们打算造一个,规模不需要很大,养个上千只就成,算是给其他人打个样。现在,老师正研究保温箱呢。”
棒梗:……
听不懂怎么办。
连起来的字,他都认得。
可“养个上千只就成”是几个意思?
还有,保温箱,跟养鸡又有什么关系。
保温怎么做?他不知道。
“那个,同志,我什么都不懂。”
“我知道啊。”女同志点了点头,两条小辫儿随着主人的晃动而晃动:“国内,没几个人懂的,说起养鸡,那都是家庭式地养殖。其实我也不是很懂,还在学习,到时候老师会教你的。”
“那就好。”棒梗松了一口气,听起来就很厉害,别自己再给人耽误了。
走的时候不算长,也不算短,走了约莫一个小时左右的山路。
这对于棒梗而言,算不上什么大事儿,下乡的时候,赶一趟集,那都得走个两三个小时,远的甚至得走上六七个小时,一个小时的路途。挺近。
走累了,棒梗就从包里拿出了一些肉干,分给了女同志。
这以后算是自己人了,打好关系比较合适。
“呀?肉干?我可好长时间没吃了!”女同志很是开心,接了过来,还跟棒梗保证:“放心,吃了你的肉干,以后,你要有什么问题,就来问我。我保证给你答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让你干活干得痛痛快快的。”
“成,那往后,麻烦你了。”棒梗还不知道,他以后要为了这句话,付出多大的代价。
到了地方,也不是什么看起来高大上的地儿。
就是一间木头和石板糊弄起来的屋子,从外表看得出,搭建的时间并不长。走进了屋子,屋子内部的陈设也简单得很,而且很熟悉,一个大通铺,然后简单地放置了一张破旧的桌子,桌子上面放置着一些棒梗看不懂的东西,简单来说,这地儿,给狗来,狗都会觉得寒蝉。
屋子里面就两个人,一老者,一中年男人,两人正激烈地讨论着什么。
“您说说,这东西,一次性才能孵几个啊?!要我说,要盖,就得直接把整个屋子都笼罩进来!”
“废话!老子不知道?问题是哪来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