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子,户部和内库都落入了范家之手,势力过剩先不谈。
一旦范家生出不该有的心思,那就能直接动摇庆国根基!!
庆帝就这么放心让范家掌权吗??
范建可能是庆帝的亲信,但他和庆帝都没见过,庆帝这也能把他当成亲信??
林婉儿和范若若也好奇的看向陈洛,都是明白这里面绝对有猫腻!
陈洛淡定的抿一口茶:“所以你想问的就是庆帝为什么让你执掌内库吗?”
他怎么看不出来范闲这又是在套话了。
也不对,称不上是套话。
大概率就是想看看他会不会顺嘴回答这个问题。
可惜,他不吃这一套!
范闲脸色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过来。
心里最后那一点小九九也被他打消了。
他十分恭敬的抱拳:“今日范闲来此本有很多疑惑想要问!”
“但郡主只愿回答一个,那我就只挑最想知道的问!”
“你之前说我的身份并不是我认知的那样!”
“那现在我想问,我究竟是什么身份?”
其实他很想问他娘叶轻眉的死因,也很想问五竹的事情。
但深思熟虑后,他选择问自己的身份。
并不是他自私之类的,只是目前的局势逼迫着他,让他必须对自己的身份有个认知。
只有对自己身份有了认知,他才能决定下一步路怎么走,该用什么态度做之后的事情。
至于叶轻眉和五竹的事情,他相信自己可以查的出来!
而且以后也不是没机会再询问陈洛!
“哥,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是不是染上风寒了?”
“你还能是谁啊?你是范闲,司南伯范建之子,我的哥哥啊!”
“一定是染上风寒,把你给烧糊涂了,这怎么办??”
范若若有些焦急的小跑下去,关切的看着范闲。
陈洛闻言,差一点把刚进嘴的茶喷出来。
林婉儿见状,赶忙掏出绣帕帮他擦嘴。
范闲眼皮抽动几下,一时间竟不知道要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好消息,这妹妹没有白养,居然舍得撒开陈洛的手跑下来关心他。
坏消息,这妹妹怀疑他脑子坏掉了!!
他既感动于范若若因为担心他,愿意停下自己的女流氓之举,跑下来关心他。
又无奈于范若若出口惊人,张嘴就是他脑子烧坏了!
“若若你难道忘记了,你哥我是很厉害的大夫吗?”
“你先回郡主身边坐着吧,这件事你不用管。”
“不管哥哥的身份是什么,永远都会是你的哥哥!”
“快回去坐着吧,哥哥没事!”
范若若担忧的看他几眼,犹豫一下还是一步回头的走回凉亭。
现在她也听出来了,范闲怀疑自己不是范建的私生子,甚至不是范家的人。
但这怎么可能呢?
范闲是范家老太太亲自抚养的,小时候她还去儋州和范闲生活过一段时间。
范闲的身份怎么可能有问题?
范若若心事重重的坐回石凳上,下意识抓起陈洛的手,却没有了继续摩挲的心思。
陈洛看她几眼,用手轻轻回握一下,算是安慰她了。
“本宫既然答应了,那就不会食言。”
“范闲,范建养子,鉴查院提司,生母叶轻眉,生父···李龙潜!”
“这就是你的身份,不信你可以去问陈萍萍或者范建,本宫答应你的已经完成,记得你的承诺!”
“好心提醒你一句,你母亲十分特殊,你最好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不然会有很多麻烦!”
“回去吧,还有客人等着本宫,本宫就不亲自相送了!”
陈洛随意的摆摆衣袖。
但范闲却仿佛是没听到一般,事实上其他几人也都是如此。
范若若红着眼眶,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那些话中她就听到了一句。
范建养子!
范闲不是她哥哥,甚至不是范家的人!
林婉儿同情拍拍范若若的肩膀,让她依靠在自己肩膀上。
安慰范若若的时候,她还用有些古怪的眼神看范闲几眼,几次张嘴想说什么却都没有说出来。
回过神的范闲脸色阴沉,手中早已握成了拳头。
他没有说话,只是对陈洛躬身一礼,转头带着神情诡异的王启年离去。
“李云潜是谁?鉴查院可有记录??”
路上,范闲边走边沉声问道。
王启年吞吞口水,脸色十分古怪。
“李云潜···是当今陛下的名讳!”
第95章 陈萍萍到来,一环扣一环的计划
皇宫,御书房。
侯公公垂着头小心翼翼的汇报道:
“陛下,小范大人在接到圣旨后就去了城西的皇家别院,我们的人进不去别院,所以并不知道他们在里面说了什么。”
正在打磨箭头的庆帝手中动作一顿,随后继续打磨的动作,连头也没有抬。
气氛陷入沉寂中,庆帝不开口,侯公公也不敢说话。
好半天,庆帝才坐直身体,边擦拭箭头,边随意的询问道:
“进去了多久?”
“还有什么人跟着一起去了?”
“陈萍萍安排在范闲身边的那个···王启年?他没有跟着一起去吗?”
他的语气十分平静,听不出是喜还是怒。
说是问话,却没有多少情绪波动,似乎早就知道答案一般。
“半个多时辰就出来了,他们出来后就直奔鉴查院去了。”
“鉴查院的王启年一直跟在小范大人身边。”
侯公公不敢有丝毫隐瞒,事无巨细的汇报道。
庆帝并没有继续开口,只是歪着头,打量箭杆够不够直。
气氛再次陷入沉寂之中,无形的压力弥漫在空气内。
侯公公颤巍巍的擦擦额头的汗水,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陈萍萍呢?他没有离开鉴查院吗?”
庆帝手里安装着箭头,十分随意的继续开口。
侯公公咽咽口水,擦擦额间又溢满的汗水。
“昨晚陈院长进入鉴查院后就没有离开过,那会还有书信汇报,说看到陈院长和影子进入了档案室。”
得到想要的答案,庆帝嘴角微微扬起,却又瞬间放下。
他用绢布擦擦制作好的羽箭,拿起一旁的劲弓,起身走到一旁。
弯弓搭箭一气呵成,劲弓瞬间被他拉成满月状。
被箭头瞄准的侯公公吓得瑟瑟发抖。
却是一动也不敢动,连跪地求饶都不敢。
服侍庆帝的时间久了,他多少也明白庆帝的脾气。
如果他就这么站着不动,可能一点事都没有。
但他要是敢乱动,或者是跪地大声求饶,那这羽箭绝对会命中他!
为帝者不喜欢被违逆,庆帝尤其不喜欢!
既然明知是试箭,还要在那里大喊大叫的求饶,那不就是违逆吗?
违逆者不死,谁死??
‘嗖’
羽箭划破空气的声音响起。
速度快出残影的羽箭从侯公公耳旁划过,直直射在远处的盔甲上,正中盔甲的护心镜,恐怖的力道瞬间将盔甲冲的四分五裂。
听到动静的侍卫们赶紧冲进来,反应过来的侯公公赶忙把他们全部轰了出去。
两个宫女跑过来蹲在地上收拾变成碎片的盔甲。
侯公公垂着头不敢说话,提着的心却是放下了。
又多活一天!
“继续监视陈萍萍和范闲的行踪,还有城西的皇家别院。”
“另外李云瑞那边也派人过去,不要让她做的太过分了。”
“下去吧,朕想一个人静静。”
侯公公得令后赶紧往外跑,转瞬间御书房内就只剩下庆帝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