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一片,夜色正浓,估计也就是四点多钟的样子。
二大妈已经很久没这么早起过床了,以前在农村需要下地干活,这个点倒是起过,可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老刘,这大早上的你要干嘛?这才几点钟你就醒了。”
“老伴,你给我弄点吃的,我这肚子饿了。”
刘老二捂着肚子对着二大妈说道。
“这天也太早了,谁家这么早的就起来做饭啊?
煤炉子上坐着水壶,里面有热水,你喝几口热水顶一顶,再睡个回笼觉,睡着了就不饿了。”
二大妈给二大爷支招。
“行吧,我先喝两口热水。”
二大爷看二大妈躺在被窝里面不动弹,说了两句后就又睡着了,自己没辙,只能去煤炉子边上拿起上面坐着的大水壶。
晃了两下,里面还有小半壶水,害怕自己不够喝,提溜着水壶去厨房门后面。
那里放这个洋铁皮水桶,里面盛着昨个打满的自来水,铁皮水桶上面因为天冷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冰碴子。
二大爷拿出水瓢擓了一瓢灌到水壶里,随后又晃悠了两下。
这次不但够自己喝了,壶里的热水还不热了,二大爷为自己的聪明才智比了个大拇哥。
咕咚咕咚。
不到五分钟,一水壶的水就下肚了,心里这才感觉不烧的慌了,舒服了很多。
重新往水壶里面擓上两水瓢的凉水,坐到煤炉子上面,继续来个回笼觉,没有什么是比在大冬天来个回笼觉更舒服的事情了,尤其是起猛了的时候。
二大爷美滋滋的想着,自家媳妇真是个贤内助,不但会分析事情还能出主意。
自己喝了水以后立马就不饿了,就是这肚子不时的咕噜咕噜响。
无伤大雅,无伤大雅。
二大爷对这些细枝末节不甚在意,合上眼睛就睡了过去。
咯咯咯。
二大爷是被许大茂家里养着的大公鸡打鸣声惊醒的。
北京城的大公鸡打鸣都比农村的晚,早上七点准时开嗓。
这也成为了后院的闹钟,也是间接的救了大公鸡一命,让它免于被吃肉喝汤的命运。
如果棒梗不出手,估计它能活到死。
二大爷刚一起床就觉得肚子有点不对劲,要是还在睡觉自己是一点感觉都没有,这一清醒了感觉立马就来了。
肚子里咕噜咕噜跟打鼓似的,后边马上就要憋不住了,披上棉袄,棉裤都顾不得穿,下面就一条蓝秋裤,塔拉上棉鞋拿起一张旧报纸,一边揉着报纸一边往街口茅房跑。
院子里面没人,只能听见各家各户起床说话的声音传出来,离着倒尿桶估摸着还得有个五六分钟的时间。
这会也正是上茅房的好时候,再分再晚上个七八分钟,街口茅房就要排队。
路过前院阎老抠家的时候,听见里面传来阎解成跟他老子的对话声。
“爹,你这是哪找的窝头?上面怎么全都是牙印?狗啃的似的您还拿给我吃,这脏不脏啊?”
“没事,现在谁家过日子还那么仔细?有的吃就不错了,还狗啃的,你上街看看去,你见得着狗吗?你后院二大爷啃的。”
“那还不如。。。”
刘海中没听全,着急忙慌的跑去了街口茅房,脱了裤子蹲下后,继续揉着旧报纸,这才有工夫琢磨阎解成的后半句到底说的是什么。
好像是说的还不如狗啃的吧?
二大爷有点不确定,除了这个还能是什么?
想到这里二大爷心里暗恨,好你个阎解成,拿了自己的口粮还不说好?
茅房这几天是你打扫的对吧?
二大爷稍稍的把屁股挪了挪。
这次很痛快,不大一会就起身回家。
可惜还没到家门口,肚子里又闹腾上了,赶紧往家跑。
手里的报纸用完了,拿上报纸又加快速度往茅房跑,边跑边揉纸。
二大爷家里算是富裕的,在工厂上班有机会把旧报纸带回家,还奢侈的不糊顶棚,用来擦屁股。
这年头用土坷垃棒叶子的有的是。
来回拉扯了四五趟,茅房里被二大爷涂鸦的没眼看,他老人家也是哆哆嗦嗦捂着肚子往家走。
前院阎老抠家里没人出来,还在家里分配那个满是牙印的窝头所属权问题,谁都不想吃这个还不如被狗啃了的窝头。
二大爷揉着肚子听了,恨恨的想着。
不吃?那就别吃了!
我不相信你阎解成去了我涂鸦的茅房,你今天还能吃下去饭!
二大爷揉着肚子艰难的往家走去,实在是不能再蹿了,好汉子禁不住三泡稀,关键是现在茅房实在是没下脚的地方了。
打算赶紧回家让二大妈给自己烧点热水喝,喝了热水就能好一点。
路过中院正好看见老易在水池子边上往后院看,踮着脚伸着脖子,双手要是再往身后一翘,那就是个龟丞相。
听见身后面传来的脚步声,回头一看,刘胖胖捂着肚子走了过来,人未至,味先到。
“老刘,你去茅房洗澡去了?”
众所周知,跑肚拉稀之人身上必有屎味!
第 577章 民间高手 转眼过年
刘老二被易中海这么一问,刚才给阎解成增加工作量的好心情立马消失不见。
“老易,你们家才去茅房拿屎洗澡。”
二大爷没好气的给了一大爷一句,捂着肚子接着往家跑。
“霍,二大爷这大早上的口可够重的啊。”
“是建设啊,二大爷还有点事,咱回聊。”
刘老二跟迎面走过来的张建设打了声招呼,着急忙慌的往家走。
边走还边琢磨,这口重是什么意思,直到进了家门才琢磨过味来。
合着这小王八蛋说自己大早上的上茅房吃屎去了。
现在没工夫去找张建设理论,赶紧让二大妈给他烧热水。
二大妈看着自家老爷们都有点拉脱相了,连忙打开煤炉子的风门,添柴加碳烧热水。
好在煤炉子上火很快,时间不长一暖壶热水就烧开了,二大妈连忙把开水倒在大把缸子里面。
看着大把缸子上面因为开水冒出来的白烟,害怕自家爷们一时半会的喝不到嘴,又把热水倒回去半缸子,从厨房门后的洋铁皮水桶里面又擓了半瓢凉水兑了进去。
还贴心的用嘴试了试水温,不冷不热正合适,这才给二大爷端了过去。
刘老二躺在炕上歇歇盹,屋子里煤炉子烧了起来暖和了许多,这也让二大爷好受了点,他想让二大妈再给他灌个暖水瓶放到肚子上。
就是医院那种玻璃葡萄糖瓶子,除了可以当暖水瓶,夏天还可以装西红柿酱。
二大爷接过二大妈递给他的大把缸子,轻轻的吹了一口给热水降降温。
尝试的喝了一口,嗯,一点也不烫,温度正合适,不由的又喝了两口。
喝着喝着二大爷感觉事情有点不对,是什么原因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使得一百度的开水变成温度合适的四十多度温水的?
二大爷想到了一个最不愿意接受的可能,看着老伴问道。
“老伴,你没兑凉水吧?”
“不兑水怎么可能凉的这么快?”
二大妈对着二大爷摆摆手,表示自己没那个神通,能让开水瞬间冷却。
这一下子,二大爷的心里比外面的天气还要冷。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还是想啥来啥,他又觉得自己要蹿了。
突然之间,可能是灵光乍现,也可能是老天爷怜惜这个不得志的老人。
反正二大爷突然想起来家里面还有一个破了面的马扎。
捂着肚子就去仓房里把落满了灰的破马扎给找了出来。
看了眼破损的情况,二大爷满意的笑了,大小整合好,刚好能把自己的大屁股给露出来。
感受到肚子里的翻江倒海,抱着破马扎拿了几张旧报纸就往外跑。
不久之后院子里的邻居就传开了,都说后院的二大爷会享受,上个茅房都得坐着。
还说不知道是哪个缺德带冒烟的,拉屎屁股是歪的,全都弄到外面了。
阎解成听了还特意去看了一眼,跟坐着看报纸的二大爷打了声招呼,就骂骂咧咧的回去了。
张建设给一大妈送完早饭,听见二大爷无意之中发明了简易坐便器,内心也是大为感叹,高手在民间啊!
最后二大爷也没能去上班,让上茅房的傻柱帮忙去车间给他请个假。
也就是老同志的身体素质过硬,而且体格子在哪摆着呢,这才没晕倒在茅房里。
不过即使这样也扒了三天炕,我在家里下不了地,最严重的时候根本来不及跑到茅房去,只能拿个盆在家里解决,弄得屋子里臭气熏天的。
不过也借此躲过一劫,开支那天谁都没说去找二大爷拿钱请客吃饭。
站在傻柱家门口都能隐隐约约闻到从二大爷家里传出来的臭味。
阎老抠站在傻柱家门口闻了好久,就想着等刘老二家里没味了继续吃大户。
可惜一连站了两天也没能如愿,饭没吃着还把自己给冻感冒了。
哩哩啦啦的小两个月,直到年根地下了阎老抠的感冒才好一点,老同志舍不得吃药,差点给自己整成了肺痨。
还是张建设实在看不下去了,给他拿了两片消炎片,这才让阎老抠缓过劲来。
要不然把病带到过年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天上又飘起了鹅毛大雪,大风吹的比十一月底那会更加的寒冷了,今年的年头实在是不好。
这大雪天气基本上就没怎么停过,隔壁院九十多岁的老人都漏着缺牙的牙床子,摇头说长这么大都没见过这种天气。
不过再寒冷的天气也阻止不了轧钢厂员工上班的热情。
今天是年前关响的日子,而且就上半天班,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今天留给工人同志半天的时间采购年货。
大家伙高高兴兴的上班,就连秦淮茹都穿了件新棉袄,张建设带着他媳妇到中院的时候,在他面前转了好几个圈。
她现在也是看开了,虽然比不上娄晓娥的呢子大衣,可各有各的好,吃惯了精致小菜,外一想换个口味了,对自己这个野味感兴趣了呢。
你来或者不来,我都在那里时刻准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