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是有半点脑子的人,都知道玄武门在大唐代表着什么。
这分明想着把李星云和自己一同干掉。
“呃……长安毕竟是你的地盘,诸多江湖之人进驻,恐有扰民,还是换个地方吧。”
关键时刻,影子选择了从心。
他想的是得到袁天罡认可,得到皇室之血。
可不能随随便便把自己交代掉!
“不想去么?”
李昌平冷笑一声,倒是也没继续纠缠。而是将话锋一转:“那便去解梁、盐湖!”
“盐湖?”
虽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要去这个陌生的地界,但总算是不如玄武门这三个字震撼人心。
影子沉吟片刻,便是答应下来。
“好,就去盐湖!”
说罢,便想转身离开。
可王彦章抓着他琵琶骨的手,顶着他督脉的膝盖并未松开。
影子面露疑惑,不明白李昌平还想干什么。
“呵呵……你不是想要李氏之血么?袁天罡给不了你的,今日,孤赋予你!”
“什么?”
似是被一句话惊醒了梦中人。
望着眼前淡定自若,渐渐向自己走来的李昌平,影子那一双眼中,全是愕然与不敢置信。
心中更是数道惊涛翻涌而起。
“李氏之血,你能赋予我?怎么?要把自己一身血液抽干么?没有了李氏血脉,你又算什么?”
“孤算什么?呵呵……”
冷笑声中,李昌平反手将泣血录吸在掌中:
“今日孤便告诉你,没有了李氏血,李星云不再是天子,而孤,依旧是孤!即便有了李氏血,你也仍然是你!”
说话间,却是无边血气自周身开始涌动。
而后,将这些血气强行灌注到了泣血录里。
接着,便是缓步来到影子面前。
就在他那双挣扎不得,但恐惧莫名的目光中,一把将泣血录扎进了他的脖颈。
“啊!”
影子痛苦的哀嚎声响起,但李昌平置若未闻,扎进其脖颈间的红管更为用力。
另一只手,却是掐起印诀。
让他感觉到浑身血液涌动,有两条血线在脖颈间的伤口一进一出。
直至许久,影子缓缓的失去了哀嚎的力气。
王彦章手一松,看着他无力的跌坐在地上。
李昌平对着蚩梦挑了挑眉。
蚩梦颇有些不愿的打开腰间葫芦,从中释放出一条蜈蚣样的蛊虫。
“孤不会骗你,你的血已经换完。若是不信的话,此蛊只食同根血,你尽可拿去与李星云试。”
随意将那条蜈蚣丢在影子身上,李昌平眉头微挑,冲着王彦章继续说道:“把他丢出兴州!”
“是!”
王彦章没有半点犹豫,随手招呼来两名亲兵,便抬着影子走了出去。
————
“殿下……你真跟他把血换了?”
妙成天还有些不理解,但她一抬头,正迎上李昌平鄙夷的眼神。
“怎么可能?孤又不疯不傻,平白无故跟他换血作甚?”
“那刚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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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气的简单运用而已,他那点儿本事,怎能发觉?”
听到这话,妙成天更加不解:“既然殿下没跟他换血,那为何要骗他?”
“孤可没有骗他,他体内流淌的,的确是李氏之血!”
“这么说……他确实有李氏血脉?”
似是终于找到了盲点,妙成天眼中瞬间布满惊异。
是怎么都没想到。
原来影子一直苦苦追寻的东西,他本来就有。
第98章 了结
没有什么比拥有了梦寐以求的东西更令人兴奋。
但若是那苦苦追寻而得不到的东西,却在某一天发现,它一直都在自己身边。
那就不是兴奋了,巨大的打击足以让人崩溃。
此时。
妙成天一众人,都是对方才那道身影产生了无尽的悲哀。
这种连相貌都没有,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的人。
他生下来就是一枚将要被抛弃的棋子,却始终在追求一个持棋手的认可。
身陷棋盘,又甘之若饴,这种人注定不会成功。
但此刻大堂里,明显不可能所有人都在考虑这件事。
蚩梦那机灵的小脑瓜装不了太多东西,她也不愿去想更多。
见打扰的外人走了,她高高兴兴蹦到李昌平面前,开始细细扒拉着手指头,盘算起账单来。
“嗯……我陪你演戏,三十个麻辣兔头,刚才又要了嗜血蛊,十个麻辣兔头,三十加十……”
伸出四根手指头时,眼中又快速的闪过狡黠之色,干脆把五根葱玉的手指都举到李昌平面前。
“五十个!”
“五十个?你这算数可真是完美继承了你妈。”
李昌平撇撇嘴,倒是没有拒绝。
“可以给你五十个,但那多余的十个,算作是你回十万大山的盘缠。”
“回去?”
蚩梦抱起鼓囊囊的胸脯,倔强撇过脑袋:“我还没救到我老爸,我不回!”
“蚩离之事日后再说,现在,中原要变天了,你身兼两条人命,必须回!”
罕见的正色起来,李昌平话语中充满了不可置疑。
盐湖,是龙泉宝藏所在。
真假天子之争,诸侯必然群聚。
但这些都不是事儿。
因为,他跟袁天罡之间,也该做一个了结了……
————
凤翔。
幻音坊。
风姿卓越的女帝侧躺在床榻上。
而她那只猫猫则温顺的靠在枕边。
一边眯起眼睛享受主人逗弄,一边不住用脑袋蹭着女帝胸脯,尽显乖巧。
但女帝此时的心思显然不可能都放在它身上。
感受着手中光秃秃的触感,她眯起眼睛有些心不在焉道:“妙成天真是这么说的?”
“是,女帝,殿下所需银钱,只要我们暂时垫上,年底便可多收一成!殿下说了,不管租借多少,他三年内必还!”
“三年?长安经过几十年战乱,百废待兴,没有数年光景根本无法恢复。只凭借一个汉中,他哪来钱还债?想空手套白狼罢了……”
女帝明显不相信梵音天说辞,继续问道:“妙成天还说了什么?”
“呃……妙成天说,如果歧王不帮忙,殿下便将金锁软甲拍卖……”
“什么?”
这次女帝躺不住了,瞬间从床上蹦起。
把枚果吓的一蹦老高,慌慌张张钻到了软榻床下。
“李!昌!平!”
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念完李昌平名字之后。女帝身形一晃,便出现在了梵音天面前。
“他真的说,要拍卖那套战甲?”
“呃……那个,因为长安和兴元是殿下新夺取的,所以手下可用文武官员甚少。他说,歧王如果愿代他处理国事的话,那件战甲便暂时不卖了。”
“是么?”
连自己都无法察觉的,女帝嘴角掀起一丝微笑:“把这些基业交给我暂管?倒算他还有些眼光。还有呢?”
“还有?”
梵音天闻言一愣。
抬头迎接上女帝亮晶晶的目光,有些不知道她在期待什么。
“应该没……没了吧?”
“没了?”
女帝刚刚还姣好的脸色,瞬间显露出怒气。
“一群白眼狼,女帝养你们这么多年,眼中只有岐国歧王对吧?既如此,今后你们便去歧王府充当官妓,不用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