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直接调动起了全身的力量,一拳轰出。
空中立时传来一道巨响。
大峒主和蚩梦的身影瞬间倒飞出去。
空气中两缕白发落下。
还没等大峒主站起身,燃烧着冥气的紫霄剑便落在他的脖子上。
“李昌平!你杀戮过甚,终不得好死!”
“那不是你该操心的事……现在,可以上路了。”
话音落,却是一剑斩出。
————
潼关城下。
晋国的中军大帐里,李嗣源昂首挺胸坐在主位。
而他左右两厢,则分别站立了一众文官武将。
众人都是低眉俯首,一副顺从姿态。
可唯独有一人,与这满营文武显的格格不入。
只见在大营正中央位置。
一位身着大唐官服的中年男子,正和李嗣源争锋相对。
一开口就是质问的语气:
“漠北入歧,晋王却于潼关按兵不动,这是何意?”
李嗣源不慌不忙,依旧眯缝着眼睛,软绵绵的说道:“小王一直奉行天子的意思,若有疑问,李将军可以去问问天子。”
“天子的意思?我看是晋王的意思吧?”
中年男子忽然激动起来,双手抱拳向侧上方一拱。
“老臣一生扶保大唐,自先主莫名去世,你李嗣源接管王位后。这晋国哪里还有半点天子的位置?”
“你说奉天子之意,那天子何在?”
“你先是满世界追杀不良,后兵发潼关牵制长安兵马,现在更坐视漠北入歧。你是何居心?”
一连串的质问。
似乎是想让满营文武看清李嗣源的真面目。
但所有人仿佛没听到似的,把头低的更低。即便埋进胸口,脸上也依旧布满了恭敬之色。
“呵呵呵呵……”
却在此时,李嗣源笑了起来。
“李绍荣,你跟着我父,也有几十年了吧?”
“那又如何?先主心怀大唐,一直沿用天佑年号,岂是你这浪子野心之辈所能比?”
“狼子野心么?倒是挺会骂的。”
用眼角余光瞥了瞥身边的白发身影一眼。
李存礼瞬间会意。
一手将腰间的素心剑拔出,“噌”的一下,便插进了李绍荣身前地面。
就听李嗣源继续说道:“既然你认为小王是狼子野心之辈。那么就用此剑斩去小王的人头,只要这满营众将有一人跟随你,小王绝不反抗如何?”
“你……”
看着李嗣源的大圆脸,李绍荣实在不明白他哪来的自信。
当即把身前的素心剑拔出。
拖着一条残腿,有些艰难的转过身子。
“诸位,李嗣源谋害天子,诛杀不良,此大罪也,大家皆是唐臣,与我一起斩了他。”
一番话说完。
满营文武却没有一人搭言。
当见到李嗣源目光扫过来时……
更是齐齐下跪,异口同声道:“吾等唯晋王之命是从!”
“众口一词,看来,李将军才是错的!这动摇军心之罪,是逃不脱了!”
随着话音落下。
李绍荣那条好着的腿,是直接被李存礼生生踢断。
同时,李嗣源的声音也再不复先前绵软:
“那就给朕好好跪着!”
第166章 凤翔之变
“却说天下之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坊间酒楼之内,说书人这个行业已初具规模。
在饮酒品茶之余。
谁也不妨听上一段惊心动魄的故事。
而在那临靠近门边的位置,数道身影穿着各异,有男有女。
坐在主位上的,是一位黑眸黑发,身着淡紫色长衫的年轻公子。
正心不在焉逗弄着桌上老乌龟。
在他两旁,各自落坐一道将自身严严实实,用黑布包裹起来的男女。
显眼的是,二人背后都背着弓箭。
沉闷坐在板凳上一语皆无。
又在其后,是一个摆弄铜钱的滑稽身影,和身上破破烂烂,抱着麻辣兔头啃个不停的女人。
几人各自忙着自己的事。
一双耳朵却纷纷立起,听着堂上说书人言语。
“自我朝建立,太宗亲政至今。盛可万国来朝,强能威压海内!但终归是物极必反。而今内有百姓流离失所,外有番邦异寇虎视眈眈!中原再不复盛世,何其可惜?”
随着一声哀怨叹息,酒楼气氛沉闷到极致。
可紧接着,说书人的声音又高昂起来:
“但幸得是苍天垂怜!我朝气运未绝!自太宗皇帝之后,又诞下如此人物。破梁国、震漠北、取旧都、收兴元!这位殿下所行所做,却使我大唐重燃了几分生机……”
说到这。
众人才听明白,今日讲的是谁。
当今乱世,若是必定要选出一个主角的话,当然毫无疑问!
除李昌平之外,没人能担的起如此殊荣。
荼罗石和蘼格舒身形瞬间一震。
皆有些不敢直视主位那人的目光。
镜心魔则是骄傲的将胸膛一挺,嘴角勾起些许笑意。
即便是鲜参,也再顾不上去啃麻辣兔头,有些惊异的望向李昌平。
真正来到中原以后,她才明白自己这儿子干出了哪些壮举。
也是此刻才知道……
这个被自己看着长大的少年,今日站到了哪一个高度?
难怪他敢不将十二峒放在眼里!
能白手起家干出如此伟业的,他确实有资格瞧不起任何人。
身为天朝皇子,也必须去要蔑视一切!
而在此时。
又听那说书人继续感慨道:“却是可恨那漠北……趁殿下不在之际,敢行大军兵临城下,欲入我中原。可恨晋王,见得此举,竟趁火打劫欲取潼关。可惜凤翔如今只有三千守兵,即便殿下去了,也于事无补!”
“嗯?”
听到这,李昌平逗弄不良龟的手一顿。
双眼中一抹厉色闪过。
当初跟袁天罡地底一叙,便猜到了李嗣源会趁着他不在中原搞大动作。
因此在收拾完十二峒峒主之后。
简单留下不良人处理后事,他快马加鞭,一路朝长安赶回。
可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
李嗣源父子一明一暗唱双簧,三路合围之势已经形成。
眉头微微一皱。
李昌平瞬间站起身:“不去长安了,启程,凤翔!”
————
凤翔城头。
当李茂贞居高临下,心脏立时一片冰凉。
只见那城下。
密密麻麻尽是人头和战马,仿佛与天际连接在一处。
崭新的辽国大旗迎风招展。
当先一员威风八面的大将。
两边各有高矮胖瘦,或老或少的漠北各族头目。
甚至还有头戴面具,被包裹全身的萨满教中人。
光从气势上,一股无形的压力便好似要把凤翔城压塌。
守不住!
李茂贞的心瞬间沉入谷底,一阵无力感涌上心头。
可下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