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同伟:可否许我再少年 第72节

  挨了一顿打,侯亮平唯唯诺诺地缩在墙角,暂时算是老实了。

  “咯吱……”

  细长的开门声后,病房的门再次被打开。

  淡淡的香水味,扑鼻而至。

  是裴静。

  今天的裴静,身着米咖色风衣,蹬着高跟鞋,捧着一束康乃馨,气场很惊艳。

  “祁县长,知道你住院了,怎么样?没大碍吧。”

  裴静也不客气,环视一圈后,把鲜花放在了病床头。

  接着似笑非笑盯着祁同伟,“气色不错,看来,没什么大问题了。”

  “托裴小姐的福,没死成。”

  “祁县长,你这是话里有话啊!”

  “你我心知肚明。”

  “是吗。”裴静又笑了笑,接着看向陈海,“这不是陈局长家的公子嘛?”

  陈海咽了咽口水,眼睛直了。

  以前在大学时,裴静就是他的女神,那时下课后,他会有意无意,从这个学姐身边经过。

  如今再见面,心动的感觉依旧在。

  “是的,裴学姐,我是陈海。”

  “不错,长阳光了,也更帅气了。”裴静故意眨了眨眼。

  陈海呼吸都有点困难。

  “裴学姐,还记得我吗?我是侯亮平啊!”

  “侯亮平?”裴静摇摇头,“不记得了。”

  “哦。”

  侯亮平有一丝丝失落。

  校友之间寒暄了一番后,裴静双手环胸,目光再次落在祁同伟身上。

  “祁县长,看你身体无恙,我就放心多了!对了,忘记和你说,赵瑞虎和蛇头都死了,你这边有线索吗?”

  “你想要知道什么线索?”祁同伟反问。

  “当然是谁杀了他们?”

  “这个问题,你不该问我,而是该去问赵瑞龙!”

  “祁县长,你说什么呢,我完全不懂。”裴静表现的很迷茫。

  “不懂?”

  祁同伟冷笑一声,接着让陈海和侯亮先平先出去,他有话要和裴静单独说。

  等二人退出病房,祁同伟拿出那张纸条。

  “裴小姐,我很奇怪,既然赵瑞龙想杀我,那你又为什么给王华送纸条,让他来救我,你到底是哪边的人?为谁做事?”

  裴静脸上闪过一抹异样,不过很快恢复如常,“祁县长,你受伤时,是不是伤到了脑袋?想杀你的是赵瑞虎,和赵瑞龙先生没有关系!至于这张纸条,我就更不明白什么意思了!”

  祁同伟紧盯裴静双眸,“赵瑞虎对我动手前,没几个人知道他的计划,赵瑞龙是一个,你是一个!我思来想去,赵瑞龙没有救我的理由!所以,那张纸条,肯定是你留给王华的!”

  裴静愣了两秒,随后噗嗤一声笑了,“祁县长,真想不到,你还是一个编故事高手!可你说了这么多,我完全听不懂誒。”

  “不想承就算了,记得回去告诉赵瑞龙,这事没完。”

  裴静欲言又止,终是选择了沉默。

  原本,她以为祁同伟只是难缠,可那张纸条出现时,她就知道这个男人比想象中更加难缠。

  说的多,破绽越多。

  沉默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就在裴静打算离开时,祁同伟再次开口,“裴小姐,最后一个问题?你到底在帮谁做事?”

  裴静回头,沉思了一会儿,“祁县长,我知道你非常聪明,可有些时候,聪明也会被聪明误哦!”

  (晚安!)

第八十八章 汉东大学与儿童医院

  当裴静从病房出来时,陈海被侯亮平推了上去。

  两人面对面,相隔不过半米。

  陈海脸红一片。

  裴静只是调戏般地笑了笑,“怎么?陈公子,有事?”

  陈海紧张的不敢说话。

  看他那样,侯亮平急了,“裴学姐,没其他事,我这哥们,仰慕你已久,想留下个联系方式,等以后有时间,请你看电影。”

  裴静两个眼睛,眯成了月牙状,“陈公子,他说的是真的吗?”

  陈海点点头,还是没出声,

  “胆小鬼。”

  裴静拉开手提包,取出一支笔,随后拿起陈海的手,在其手心写下一串号码。

  “胆小鬼,姐姐等你电话哦!”

  将笔放回包里,裴静做了一个打电话手势,又冲陈海眨了眨眼,笑嘻嘻离开。

  陈海看着手心的号码,仿佛情窦初开般笑了……

  ……

  住院的日子,煎熬又漫长。

  又是十天过去。

  撕开日历,还有一个星期,即将新年。

  这也是钟小艾待在汉东的最后一天。

  一大早,祁同伟换下病号服,又洗了个澡,把胡子刮了刮,接着和医生打了一个招呼,向京州出发。

  在医院住了近半个月,祁同伟的脑海里,满是福尔马宁的味道,整个人都快崩溃了。

  好在医生说了,年前他可以出院。

  不过王华就没那么幸运了,等他复原,最少还要一个月。

  那也就是年后的事了。

  二月的阳光,更冷,也更刺眼,如果再有风,吹得骨头都疼。

  这也是南方冬天的特色。

  湿冷湿冷。

  这种冷和北方不同,用现代网友的话来说,北方的冷属于物理攻击,而南方的冷更像是魔法,不是多穿两件衣服就能解决的。

  包括鲁迅先生也说过,京州什么都好,就是夏天太热,冬天更冷。

  此时的钟小艾,就站在汉东大学的门口,戴着红色的围巾,目光向站台眺望。

  当看见祁同伟出现后,一路小跑,迎了过去。

  “冷不冷?”祁同伟握住她的小手,目光温柔。

  “一点都不冷。”钟小艾红着鼻尖,摇了摇头,轻声道:“不好意思,这段时间太忙了,都没时间去找你,是我不好。”

  “傻姑娘,走,听说珠江路车站那有一家麦当劳,说是洋玩意,我带你去开开荤。”

  “好。”

  九十年代,麦当劳属于稀罕物。

  整个京州也就两三个店。

  当然,不是祁同伟平时吃不起,他只是觉得带上钟小艾,会更有性价比。

  汉东大学外,就是一条梧桐大道。

  如果是夏天,比脸还大的梧桐树叶,郁郁葱葱,也是一道独特的风景。

  不过这是冬天,满树的叶子,都已经落尽,只有光秃秃的树杈,屹立在寒风中,看上去有些滑稽。(这些树都是有故事的,不过书中不能说。)

  刚走了没多久,又一股福尔马宁味袭来。

  转头看去,是儿童医院。

  汉东大学的地理位置很奇怪,去过的人都知道,它朝南的一面,就是儿童医院,继续向东走,还有个糖果车站。

  至于为什么叫糖果车站,那是一段很暖人的故事。

  话扯得有点远。

  只见在儿童医院门口,有一个脸上满脸脏兮兮的女人,怯懦懦地靠在墙边。

  她的怀里,还抱着一个四五岁大的女娃娃。

  孩子不停地哭,女人就不停地哄,大颗眼泪,吧嗒吧嗒落下。

  风一掠过,两人更显单薄。

  说实话,以前在汉东大学上学时,祁同伟就不愿走朝南的这条路。

  无他,每次从这里过时,都能看到人间疾苦,太折磨人。

  听到孩子哭声,钟小艾停下了脚步。

  祁同伟明白她的意思,轻轻牵着她的手,走到了女人跟前。

  “大姐,这孩子怎么了?”

  听到声音,女子抬起头,眼眶红了一片,接着用蹩脚的普通话说道:“生病了,娃生病了,要钱,好多钱。”

  “要多少钱?”钟小艾试探性问道。

  女人拿出病历。

  钟小艾仔细看了看,这个女娃娃叫丫丫,因为细菌感染,得了眼疾,治疗费用至少要两千。

  看到这数字,钟小艾也吓了一跳。

  九十年代的两千块,对于一个偏远山区的农民来说,可能是一家人一年的收入,甚至不止。

  “姐,这里冷,换个地方说话吧。”

  女子抹去眼泪,点点头,跟着钟小艾走进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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