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猛然变得急促,身体开始剧烈痉挛。
轰隆!!
爆炸般的雷鸣忽然炸响在耳边,就像天空被撕裂开了一道口子,其中冲出的是欲要毁灭的猛兽。
耳膜都快要被撕裂了,平静的呼吸瞬间断档,弗卡依猛地睁开眼睛。
他下意识地想要伸手,对着记忆医生的位置。
但是,所感知到的,却是……温热一片。
弗卡依有些错愕,更多的还是茫然。
心理治疗出了问题,这是他第一个念头。
下一刻,感到一股湿润滴在脸上,弗卡依下意识地抬起头,瞳孔猛地一缩。
“嗬嗬!”
浓郁的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冲入鼻腔,他看见了医生鲜血淋漓的苍白面孔。
是他掐住医生的脖子高高举在面前,那双向来温和的眼眸变得涣散无神。
在他的脚下,残肢断臂堆成了尸山血海,天上天下落着鲜红的小雨,血水狂流着沐浴而下,将他身上那猩红的查克拉外衣衬得更加可怖。
“怪物。”
弗卡依看到医生俯视着他,扭曲憎恶的面孔颤声说道:“你这个……该死的怪物!”
就在他呆愣地站在原地时,他的身后传来熟悉的爆喝。
“弗卡依!你都做了什么?!”
只是,那声来自三代雷影之子的爆喝中,已经再无往日对弗卡依的敬重。
与此同时。
病房的门被打开了。
并不是弗卡依“看”到的病房,而是女人所在的病房。
屋外湿润的气流从门缝中钻入那昏暗病房,在灯光摇曳中墙上透落的倩影轻轻抬头了,视线落在悄无声息走进来的“女护士”身上。
“大蛇丸先生。”女人扶了扶眼镜,笑道,“对这次合作,您还满意吗?”
“……”
“女护士”伸手扯掉自己的脸皮,露出一张略显阴柔苍白的面孔。
旋即,从一旁的桌子上,拿起自己已经烧尽的特制幻术药,像蛇一般的瞳孔微微收缩,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你这家伙……到底是谁?你又对他做了什么?”
“我是个药师,救人的药师,救世的药师。”
女人脸上的笑容依旧,一字一句轻声细语道:“至于弗卡依……他会一遍,一遍,又一遍,不断重复、体验自己的噩梦。”
“最后,没有痛苦地死去,不,应该说……”
“解脱。”
轰隆!!
雷暴在这一刻落在了云隐村的上空,枝形的雷霆在黑色的天空铺满苍白。
“集结部队准备前往雨之国吧,我们入场的时候已经……”
远在办公室下达指令的三代雷影抬起头,皱眉看向上空不知何时盘踞的厚重乌云,偶尔有白蟒一样的雷光照亮乌云的间隙。
莫名的,他感觉胸口有些发闷和不安,好像征兆着什么灾祸即将发生,头顶的阴云向云隐村压了下来。
就在下一刻。
轰!!
一声远比雷声可怖的轰鸣爆响笼罩了天地!
天边尽头的炽烈白光迸发,正面袭来将雷影大楼笼罩。
那不是雷鸣。
而是阴阳查克拉压缩到极致后的轰鸣!
——尾兽玉!
汹涌的火潮裹胁着冲击扩散开去,瞬间就将那雷影大楼周边击碎了,红色火光照亮了半边漆黑的夜色,一个规矩的圆形空间内犹如旱地!
“吼!!”
当浑身烧到焦黑、缠绕着雷遁查克拉的三代雷影从废墟中走出,抬头看向远处在云隐村医院方向肆意宣泄着可怖查克拉的怪物。
“该死,偏偏是这个时候!”他感觉嘴里有些苦涩,嘶吼道,“封印班!给老子集合!”
距离第二次忍界大战彻底爆发的前夕……
八尾,暴走!!
第29章 起风了(求月票!!!)
火之国毗邻雨之国的边境处,虽然是正午却依然白雾氤氲。
这里是驻扎着木叶忍者的营地,可以看到扎堆拼凑的大小帐篷,一箱箱的应急物资被搬来搬去,还有那来来往往的担架和伤员。
忍者三三两两聚集在营帐中,听着营帐里那如恶鬼一般不断传入耳中的哀嚎和惨叫,干巴巴吃着手里的应急食物。
“纲手大人会把他们救回来的。”其中一名忍者自言自语道。
“没救的,那么重的伤。”另一名忍者摇了摇头,苦笑道,“就连纲手大人自己的弟弟都……”
最内测的一座帐篷中,电灯的灯光有些昏暗。
纲手像尸体一样沉默地站着,一头浅黄色的长发有些凌乱,棕色的眼瞳怔怔看着那白布。
痛苦悲伤的气息,浓郁到肉眼可见。
“纲手!”
一名白发的高大忍者从营帐外面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
但是在看到站在那里的纲手,和她脚下白布盖着的尸体后,他也不禁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绳树的事情,我很遗憾,也很抱歉……”
他轻轻地吸了一口气,泛白的嘴唇下意识抿紧,说道:“如果我在的话……”
他本来还在按照大蛤蟆仙人的预言,在外不断游历寻找“预言之子”的。
因为各国局势越发紧张,剑拔弩张酝酿着大规模军事行动,这才被老头子紧急召回。
结果一回来,就听说了如此噩耗。
——绳树在任务中,不慎误入陷阱,被爆炸符炸死。
“够了!自来也,这和你无关,你不需要把责任背在自己身上!”
纲手猛地抬头看向他,语气非常冷硬,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或许,因为可笑的原因,死在战场上,这是忍者的宿命。”
看着纲手的表情,自来也的心脏不禁一痛。
继而涌出一抹怒意,却又不知道该向谁宣泄。
要怪老头子吗?
但绳树本身就已经到了能上战场的年龄,这是绳树自己的选择,也是纲手默认的结果,老头子甚至还特意安排大蛇丸进行保护。
要怪大蛇丸吗?
但他已经做到了能做的极限,是首次上战场的绳树不听劝阻、贪功冒进,才会死于简陋的爆炸符陷阱。
那要怪绳树吗?
但是他才过完十二岁的生日,只是一个做着火影梦的孩子……
咯吱!
自来也沉默地站在一旁,缓缓握紧了自己的拳头。
明明是一个身形高大无比的男人,一眼看去却能看出他内心的无力。
战争啊,这就是战争,不停歇的战争。
绳树只是在战争碾碎的一粒灰尘,除了他以外还有千千万万的亡者。
如今的自来也已经想不到终结战争的方法了,他没有能力去阻止,甚至没理由去阻止,他知晓自己的渺小,只能将希望放在那虚无缥缈的“预言之子”。
但自来也却并没有发现,为了寻找那不知所谓的命运之子,自己正在失去更多东西。
他失去的东西越多就会越发感觉自己的无力和绝望,只能对大蛤蟆仙人那宛若神迹一般的预言深信不疑,越发渴望通过那名为“预言之子”的奇迹实现一切。
他甚至不敢去想,如果“预言之子”从最开始就是一个谎言,那结果会是怎样。
因为,他只有这个了。
“纲手……”自来也的嘴巴微微张开。
“你以为我是谁?”只是不等他把话说完,就被纲手冷硬地打断,“我不需要伱的安慰,绳树的事情……”
说到这里,她抽了一口气,闭上眼睛低声道:“我要等那个躲到云隐村的混蛋,在回来以后亲自给我一个解释。”
她是整个木叶医疗忍术最强的忍者,她现在背负着所有木叶忍者的信任,绝不能在这种时候露出软弱的姿态。
“至于你……”纲手看向营帐门口的自来也,面无表情道,“既然回来了,那就滚去做好自己的工作,不要在这里妨碍我的工作。”
纲手的态度有所缓和,但赶他走的意思明确。
显然,哪怕明知和他没关系,但依然心里有些怨气。
“……好。”自来也的眼中闪过一抹失落之色,但依然一言不发地转头走了出去。
而就在他们在营帐交谈的同时,距离雨之国边境最近的塔楼上。
两名负责值守的忍者正全神贯注地注视着雨之国的方向。
迷离中满眼看去都是浩浩荡荡的雾,濛濛的乳白色像是在塔楼上望着海,只能依稀看到数座高塔藏在雾海里。
雨之国边境的正午也是这样雾里朦胧,他甚至感觉不次于身为岛国的水之国。
就在这时。
咔嚓。
“嗯?”
这名戴着鹰脸面具的忍者,微微皱起眉头环顾着四周。
刚才,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声音?
可是,此时的边境很安静。
只有风声和枝叶吹动的声音,以及身旁同伴的淡淡呼吸声,安静到虫鸣都彷佛销声匿迹。
一颗颗树木静静屹立在那里,太阳的光芒穿过重重雾气树影,四周的枝叶随风摇曳,就像是有无数人影隐藏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