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所谓的话语,我就是我,至于你……”
那人俯瞰着蓝发泷忍,搭在腿上的手臂抬起,伸出食指轻指向他,微微笑道:“你那肮脏的灵魂,或许会给我一些惊喜。”
言语间,一股暴戾的深红气息缓缓萦绕周身,他身上原本洁白的长袍也渐渐被染成血红之色。
咕都!咕都!!
脚下血海骤然沸腾,一阵如恶鬼般的凄厉叫声更是涌进耳中,让蓝发泷忍感到无法抑制的心悸和恐惧。
下一刻,在他惊惧的目光注视下,原本只浸没了脚踝的血海,逐渐爬上了他的小腿、大腿,乃至整个下半身。
血海疯狂蔓延着,腐臭的腥风扑在蓝发泷忍的脸上,带着刺骨的凉意。
咔!
咔咔!!
血海所到之处,就如同榨汁绞肉一样,将蓝发泷忍的“血肉”、“骨骼”全部榨干碾碎。
周遭围绕的血雾更是变成雨水一般,冲刷他的灵体,汲取他的“血液”,挤压他的精神,搅碎他的理性。
就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拧干湿漉漉的毛巾一样,白色的粒子被挤出来,让他的灵体变得干瘪。
“啊啊啊!!”
那扭曲灵魂的撕裂感瞬间充斥蓝发泷忍,让蓝发泷忍忍不住发出无比凄厉的惨叫,就像虫子一样在地上不断扭动着蠕动着,嘶吼道:“为什么?为什么!这到底是什么?!”
此刻的阳炎村附近,整片丛林由上向下望去,出现了半径百米的圆形沟壑,那些粗壮的大树尽数被拦腰砍断而倒下。
简直就像是有神明从天空中伸出手,贪婪地伸出手硬生生挖走了一大块。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一片万籁俱寂中,尘烟散去,连那挥之不去的毒雾也被吹散了,于是头顶终于洒下的阳光再度照耀在云川的肩膀上,也照亮了他那干净温和的脸颊,一切都恢复了本该有的色彩和温度。
“呼!”
云川吐出一口气,缓缓睁开眼睛,脸上露出了笑容:“灵体的结构,虚,内心的空洞,原来如此,这样一来,就没问题了……”
说罢,他看向远处趴在地上,呆愣愣看着这边的弥彦,开口道:“愣在干什么,走了,带他们回家。”
闻言,弥彦才猛地回过神来,疑惑道:“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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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位于雨之国的西北方,岩隐村。
四周都被高山丘陵包围着,有着天险一般的绝密要塞,形成了岩隐村的天然屏障。
一眼望去,村子里的建筑物都是以岩石锻造为主,呈现深灰色。
而此刻的岩隐村医院内,一阵阵哀嚎声不住传出。
“哎呦,老夫的腰啊!轻点!轻点!啊!”
“土影大人,请您坚强一点!马上就好了!”
病床上,几名护士按住一个矮小老头的四肢,一个大块头的护士长按在他的后背腰部。
“你们说得轻巧,老夫……嗷呜!!”
咔嚓!
随着一阵清脆的声音响起,原本将脸埋在枕头里的矮小老头猛然抬起头,发出一声夹杂着痛苦和舒爽的嚎叫。
“好了。”
护士长十分熟练地拍了拍手,看向趴在床上的这个老头,有些无奈地笑了笑语气幽怨:“土影大人,请不要再乱动了。”
“您上次闪的腰伤还没好,让您在医院静养,您不肯,叮嘱您回去好好修养,结果这才过几天就又闪了,您对自己的身体也太不爱惜了。”
如果不是她说,谁也不会相信,这个趴在床上、感觉很是酸爽、还在哼哼唧唧的老头,就是土之国·岩隐村的第三代土影。
作为初代土影的孙子和二代土影的亲传弟子,他的实力可谓是相当强悍,享有“两天秤之大野木”的称号,不仅精通土遁忍术,可以使用凌驾于血继限界之上的血继淘汰“尘遁”。
可惜,就算是他,也终究逃不脱岁月的侵蚀。
最近忍界发生的变化太多,一直在土影办公室处理要务,久坐之后下意识伸了懒腰,结果咔嚓一声就把腰给闪了。
他这辈子还是第一次以这么滑稽的原因进医院,
“你们这些小丫头懂什么?”
感觉自己的威严有所受损,大野木的大红鼻子皱了皱,挺起了身子不满地嚷嚷道:“老夫……我今年还不到五十岁,正值巅峰期,这点小伤根本不足挂齿!”
“岩隐村,没我不行!你们……哎呦!”
大野木还在大声地唠叨着,身材魁梧的护士长可不管他,直接用板子给他的腰部固定了,惹得老头又忍不住哀嚎一声。
“是是是,土影大人,整个岩隐村谁不知道啊,您就是我们的顶梁柱。”
护士长撇了撇嘴,给小老头翻了个面,叮嘱道:“但您一定要把自己的身体放在心上,您身上无法治愈的暗伤太多了,年轻的时候无所谓随便糟蹋,但随着年纪渐长,都会一点点出现的。”
“如果您再来一次腰部扭伤,这个毛病以后就要一直跟着您了,这对您的生活和战斗都有很大的负面影响。”
大野木不满地哼唧一声,但是也不再嘴硬了,老老实实地躺在病床上,不耐道:“知道了知道了,伱们是医生,老夫听你们的,如果没有其他要事的话,老夫就在医院静养一段时间好了吧。”
“嗯嗯,这才是听话的好患者。”
护士长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轻松将大野木抱起,咧嘴笑道:“土影大人,我送您去上厕所。”
“等,等一下!我现在不想还去厕所!”大野木的脸色一变,表情惊恐道,“放我下来,就算想去厕所,我自己还是能去的!”
“听话,土影大人,你现在不能动。”
“不不,我可以用忍术!轻重岩之术你知道吗?我可以飞的!”
“我又不是忍者,什么轻重岩加重岩完全不知道呢。”
就在大野木脸色铁青、表情惊恐,挣扎着想要脱离护士长的魔手时,
叩叩。
略显沉重的敲门声传来,护士长下意识停住脚步,大野木顿时松了一口气,连忙开口道:“进来!”
虽然看上去对大野木没什么敬意,但那只是出于医生对病患的关心,护士长心里自然还是分寸的。
知道有三代土影的下属要进来后,叹了一口气将大野木放在病床上。
而在同时,一道十分魁梧的身影走了进来,进门时还不小心把头撞在了门框上,揉着脑袋看向病床上的大野木,瓮声瓮气道:“父亲大人,您的身体怎么样了?”
来人头戴红色忍者帽,身穿红色紧衣作战服,外部配以棕色的上忍锁甲,身形非常高大魁梧,那颗大鼻子和大野木如出一辙。
正是三代土影大野木之子,黄土。
第182章 大野木:都死了?!
“还真是多事之秋啊。”
听完黄土汇报的情报,大野木趴在病床上,皱紧了眉头,低声道:“半藏,三代风影,看来都不是易与之辈。”
半藏率领雨之国公开向风之国和砂隐宣战,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就已经打出了赫赫威名。
任谁也想不到,一个位于三大国之间,常年遭遇三大国打压,作为战争牺牲品的小国,居然会冒出一个“剧毒兵器”。
虽然在大野木看来,还远远达不到雨忍吹的所谓“半神”的程度,但半藏本身确实位于五影之下数一数二的梯队了。
再加上那头巨型通灵兽·山椒鱼井伏的配合,在战场上的杀伤力甚至能够超过他们五影了。
也真是为难三代风影指挥的砂隐部队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和木叶、雨隐打个有来有回了。
“哦,对了。”大野木像是想起了什么,眯了眯眼睛,“还有那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鬼……”
大多数人,只看到站在明面,光芒万丈的半藏,却忽视了站在阴影中的那個身影,那个同样在此次事件中发挥了重要作用、必不可少的的角色。
应该是叫月见里云川吧?
真没想到一个被屠灭全家、仅剩自己一人的贵族之子,能够从地狱深处挣扎着爬出来后又在暗中潜藏这么久。
更令人没想到的是,还真让他找到了机会,一口狠狠咬在“仇人”的脖颈上。
不仅将当初与大国合作清洗雨之国主战派的武藏砍死,更是恩怨分明地与半藏达成合作共同击溃了砂隐部队。
如果没有那个小鬼的协助,半藏与砂隐忍者的那一战,绝对不可能赢得那么漂亮。
可以说,正是这两人的果断和气量,才硬生生扭转了雨之国的颓势,从正面瓦解了砂隐忍者的部队,为雨之国带来了现在的一丝曙光。
让那些原本轻视他们的大国明白,他们也拥有一副能够在大国身上咬下一口肉的利齿。
虽然半藏一直没承认这一点,但如今他们两人分江而治的局面,就已经能够说明很多事情了。
只要那个小鬼对雨隐村的首领之位不感兴趣,只要那个小鬼不将手伸到更加繁华重要的南方,半藏就会漠视他在雨之国北部范围扩张势力。
只要大国的威胁一日不除,两人的合作就是坚不可摧。
“不过这样一来,雨之国那边的战场,我们就无法参与进去了。”
黄土也是一脸愁容,但语气依然很沉稳:“我担心,砂隐同时面对木叶和半藏的攻势会独木难支。”
岩隐与砂隐早就已经在暗中达成了盟约,约定只要砂隐能够顺利攻破木叶的防线,他们岩隐村就会二话不说直接出兵援助。
简而言之,他们的算盘打得啪啪响,只想着痛打落水狗,不打算在局势不定的时候,冒险介入战场。
他们本来都已经调动部队了,结果原本趋向不利的局势突变,突然跳出来两个意料外的家伙,反手就啪啪给了砂隐两巴掌。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大野木摇了摇头,淡然道,“别忘了,云隐村那些家伙还没动静呢。”
他们现在如果派兵支援砂隐的部队,确实能对雨之国形成前后夹击之势,但大野木是绝对不可能这样下令的。
因为如今云隐还在土之国的北部海域虎视眈眈呢,想要派兵的话就要把村子里的主力部队一分为二,必须留一部分在家里防备云隐村可能到来的背刺。
就连他这个土影也必须坐镇村子,否则不但无法达成击溃雨之国、攻入火之国的战略目标,连自己的国土还有可能被云隐践踏蹂躏。
就算能赢又怎么样?
到时候,等他们打完胜仗回来一看,连自己后院都被别人偷了。
“砂隐的千代究竟在搞什么?不是说全都安排妥当了吗?”
黄土握了握拳头,皱眉道:“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居然做出那种屠戮平民的愚蠢行为,触及底限把雨隐逼急,让他们不得不牵扯进来,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半藏早就向风之国宣战的时候,就已经公开了砂隐的“罪行”。
三十多个村子,九个小镇,一座城池,尽数遭到了轻重不一的损伤,三千多名平民都被屠戮,再加上被劫掠的粮食资源……
雨之国本就是环境恶劣的小国,全靠发展重工业和渔业强撑着,国内经济从上一次忍界大战开始便不怎么景气。
加上这次的忍界大战,人人自危,连年的匪患不绝,人口流失就更严重了。
这个数字对于雨之国来说,完全是非常沉重的损失了。
别说半藏和雨隐村的忍者,就算是那个和猪一样的雨之国大名看到这个数字,都要从床榻上坐起身怒上一怒。
如果砂隐村没有如此猖狂地肆意屠杀平民,雨隐村绝不可能在这种时候直接撕破脸皮,半藏为首的主战派也找不到这么好的机会。
雨隐的突然介入,彻底打乱了他们岩隐与砂隐的联合布局,导致入侵火之国的计划彻底失败,黄土难免会在心中埋怨砂隐的愚蠢行为。
毕竟,这可是难得一见的战机啊,就这样错过了!
“不不不,千代那老太婆还没老到糊涂呢,正值木叶防线即将崩溃的重要关头,她不太可能会做出那种不智之举。”
面对自己这个儿子的想法,大野木摇了摇头,脸上浮现一抹冷笑:“这背后没有木叶搞鬼,把老夫的脑袋割下来挂在村口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