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诺有着堪称恐怖的直觉,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现在她说的大麻烦,那么很可能就是与龙类的战争。
虽然新生直接被投放到战场的可能性不大,但是自己这几人都是A级的精英,自然不会遵循着普通人的培训办法。所谓精英,就是要做庸人做不了的事情,哪怕是刚刚经过培训就被丢到战场。
她们有必要做好准备了,或许,战争就要来了。
第265章 战备会议
巨大的橡木会议桌摆在林立的书架中间,围绕着这张桌子的都是苍老的面孔。
卡塞尔的教授们大多都进入了会议室,会议室的一侧还有着等待接入的通讯屏,但是现在这些教授们并不好奇接入会议的会是谁,他们只是用着狂热或是崇拜的眼神看着围绕着会议桌的老人们。
这些老人中的绝大多数从未出现在卡塞尔学院的校园里,一张张惨白得像是刚从古墓里挖出来。每个人都穿着老式的黑色燕尾服,左手小指上佩戴着古银色的戒指。
除了那些老人外,更多的是卡塞尔的在职教授,他们与苍老的面孔对比之后显得尤为年轻。这些年轻教授们只能站着列席,上百人把校长办公室一楼的空间挤得满满的。
昂热的办公室是一个室内天井,房间一直挑空到屋顶,西偏的阳光从天窗泻落,照亮了坐在会议桌尽头的、校长昂热的脸。
这些年轻教授并不是真的年轻,像是曼施坦因这种在学校教授里的老头子放到这个场合之下也是年轻教授。而他的好朋友古德里安已经被挤在角落里,他激动万分,捏着自己空荡荡的小指。
他和那些老人们差的就是银白色的戒指,每个“年轻教授”都渴望着那枚古银色戒指,那是卡塞尔学院“终身教授”荣誉标志。
卡塞尔对于终身教授的评定标准尤为严格,如果没有特殊贡献的话,他们至少要在这个学校从事教职工作半个世纪以上。
就算是三十岁这种过分年轻的时候担任卡塞尔的教员或者讲师,也至少要到八十岁才有资格参与终身教授的评选,如果这些老科学家是正常人类……早该患上老年痴呆了。
古德里安十分激动,或者说大多数教授都十分激动,不过他们可以很好的控制自己。
老顽童古德里安就不一样了,如果不是曼施坦因呵斥,恐怕他的胳膊都要被掐出淤青了。这个混蛋平息自己情绪的方法竟然是掐别人而不是掐自己。
从事科研的人没法不紧张不激动,这里有着道格·琼斯,核物理学史上的里程碑式人物。没有他美国造不出原子弹,全世界都以为他已经死了。
除此之外还有同一量级的‘数学界的所罗门王’布莱尔·比特纳!数学领域爱因斯坦般的男人。
布莱尔身旁是生物学界的弗朗西斯·克里克,被称为“二十世纪最伟大的生物学家”,他与吉姆·沃森合作发现了DNA双螺旋结构,同时还预见了转运RNA的存在,提出了中心法则,领先破解了遗传密码表,为分子生物学奠定了基础。
古德里安每认出一个人就要用胳膊肘捅一下曼施坦因,毕竟他正在和近代科学史上的里程碑们一起开会。
这些老面孔早就应该是一座座墓碑了,能活下去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们是顶尖的混血种,配合上密党最尖端的医疗手段续着命。
有了他们的支撑密党可以永远领先普通人一个时代,如果他们还活着的消息被媒体曝光,当今世界各学科的宗师级人物都会赶来这里,拜会他们老师的老师的老师。
曼施坦因瞥了一眼自己的老友,他甚至能从这个小老头的眼里看见粉红色的桃心。
“和疯子一起同坐一堂,意义何在呢?”曼施坦因冷冷地道。
“疯子?”古德里安一愣。
看到自己的老朋友还是不明白,曼施坦因叹了一口气,“所谓科学史上的里程碑式人物,就是人类献给科学这只怪兽的祭品。”
确实如曼施坦因所说,这些老人们肤色苍白干枯,瞳孔却像火炬一样灼亮。他们中有些人已经半个世纪没有走出实验室了,把所有时间花在研究上,只求在临死前能多逼近真理的国度几步。
这些老人们已经失去了对外物的兴趣,他们的身体不断地衰退,只有大脑发达。当然,他们很可能并不介意四肢退化只剩下个大脑思考,因为他们的人生除了思考别无意义。
这些人真的是疯子,他们是群科学的狂想信徒,一群冠以天才之名的疯子。只要对生活有欲望的人都不想过那样的日子。
“就算是疯子,我也想为他们鞍前马后端茶倒水!”古德里安像个面对偶像春心大动的少女般羞怯。
看到自己的话并没有劝动自己的老友,曼施坦因只觉得这个人没救了。
能来的教授已经基本到齐,昂热轻轻敲了敲面前的木桌,“肃静!”
还在闲聊的人都闭上了嘴,其实从进入会场开始闲聊的人就不多,大部分的年轻教授都摆出死了爹妈般的肃穆神情,而那些偶尔走出学术圣殿来放风的“终身教授”们则面无表情仿佛是他们已经死掉的爹妈。
位于会议室一侧的通讯屏接连亮起,那是密党的元老与校董们,这一次会议可以说齐聚了整个密党的高层。
“人到齐了,会议开始,我的老朋友们,有些人我们半个世纪没见了,亲眼看到活着的你们非常高兴。”昂热扫视过面前的人群,
“还有其他的老朋友,我们尊贵的院系主任们,很高兴和你们面对面。但也很抱歉打断了你们的研究。因为确实有迫不得已的原因,报告已经发给诸位,想必诸位已经看完了。”
能够在会议桌边有一席之地的,都是卡塞尔学院的院系主任,对于绝大多数学生而言,他们只知道自己属于某个院系,根本不知道还有“主任”的存在。
“我没想到这一次竟然是让我们确认生物的存在。”开口的是弗朗西斯·克里克,这个会议室里绝对生物界的权威。他佝偻着背,老化的脊柱几乎弯成一个圈,一边说一边咳嗽。看起来一口气接不上就要窒息似的。
这个老人身边站着他的助理,助理在面前的触控板上操作,一张岛屿的照片被投放在半空中。
岛屿上郁郁葱葱,完全看不到任何异状,其上的生态看起来相当原始,这本就是一片再正常不过的雨林。
“就算是寻找生物,也应该先派人探索过后再说吧,我们在这里就是见证一个说不准的传言?”
终身教授里有人觉得这就是在浪费时间,他们都是科研狂魔,更喜欢用探索之后的事实说话。
“我在看到这个岛屿的生态之后就不这么觉得了......咳咳”克里克反驳着之前的教授,“各位还是先看看官方对于这座岛屿的记载。”
第266章 幽灵岛
1875年,位于南太平洋汤加王国西部海域的小拉特岛,比海面高9米。15年后,它莫名地“长高了”40米,整体比海面高出了49米。
8年后人们来到这里,自然而然地以为它会继续“长高”,但是它却辜负了大家的期望,没有长高反而在海面上消失了。直到1967年,在海底沉没了许久的它才再一次出现在大众的视野中。
但是1979年,它又顽皮地躲到了海底……小拉特岛就如同散布在黑夜中的星星一般,若隐若现,科学家们便把这种时而出现时而消失的岛屿统称为“幽灵岛”。
这是众多官方通告与媒体报道的内容,简单来说这就是一座幽灵岛,在公众的眼中或许相当神奇,但是在顶尖科学家的眼中并不罕见。
“幽灵岛并不罕见,我们在冰岛、阿留申群岛、爱琴海桑托林群岛、汤加海沟附近海域都发现过幽灵岛。”一位地理学领域的大佬发言,“如果是想要确认登岛时机应该不难。”
“没错,但是我想说的不是这个。”克里克继续开口,“我要说的是生态,这里的生态太原始了,就像是有着什么能对抗自然的存在保护着他们。”
关于幽灵岛的推测其实学术界已经有了很多结论,如果是消失后不再出现的岛屿往往就是做了海啸或者地震的陪葬品,这种岛屿的结构一般而言相当脆弱。
这种起起伏伏隐隐现现的岛屿往往是海底火山在作祟。但是这种情况下每一次下沉都会对于岛屿生态进行一场毁灭性打击。海水的剥蚀会彻底改造生态,但是小拉特岛上似乎从来没有变过。
“你是说龙王存在于岛屿之上是真的?那我们就该趁着岛屿尚未下沉尽快探索,他可能已经苏醒了。”
一位教授察觉到了不对,如果真的有一尊龙王已经苏醒,那么对于密党而言这就是战争的序幕,发现龙王就意味着吹响战争的号角。
“诸位教授、元老。”远程通话的电子音接入了会议,那是来自校董会的洛朗家族代表,“我相信各位都在思索龙王复苏的真实性,这里我需要隆重向各位展示洛朗家族最新研发的生物雷达。”
“用雷达来检测生物吗?它的准确度有多么高?”克里克首先进行了提问。
“如果我们用雷达去检测昆虫,那肯定是无法检测的,毕竟他们的生命力太脆弱了;但是龙类不同,身为生物金字塔顶端的他们即使是在沉睡之时,在雷达里也会像恒星一般耀眼。”
“如果是龙王的卵呢?可以检测到吗?”
昂热紧跟其后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如果这种雷达可以检测到龙类沉睡的卵的话,那么他可能会让执行部带着这些东西扫描整个世界!无论代价如何。
“很遗憾,昂热校长。”洛朗家族代表继续解释道,“根据记载龙类的卵可能并不会释放太多的生物信号,越高级的越是如此,甚至普通人会把龙类制作的卵当成工艺品摆在家里。”
昂热没有再问,密党发现过三代种乃至次代种的卵,大多数情况下这个东西就是一个金属罐子,只不过难以摧毁罢了。
“洛朗家族的船只即将抵达小拉特岛外围,请各位稍作等待。”
会议室里安静了下来,如果生物雷达真的可以捕捉到龙类的痕迹,那么密党的工作必然会轻松许多。更重要的是确认了龙类的位置和状态,密党的军队可以在第一时间采用科技武器来一个大的。
“数据回传需要一点时间,不如你和我们讲讲这个雷达的工作原理吧。”
布莱尔·比特纳靠在椅子上说着,他被称为“数学界的所罗门王”,一方面是因为他的数学建模确实登峰造极,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身上的气质。
此时的布莱尔双手拄一根象牙装饰的黑色手杖,挺直了腰杆坐在硬木椅子上,满头狮子般的怒发,满脸王霸之气,坐在那里就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好的,布莱尔教授。”洛朗家族代表自然没有意见,这是一个在元老与教授面前展示自己的大好机会,“这种生物雷达原理并不复杂,它将声音信号、热成像信号、磁场信号、生物电信号单独进行捕捉,再采用超级计算机进行系统建模。”
伴随着他的讲述,一个个雷达部件结构图与作用被剖析出来,从原理上来讲确实没有那么复杂。
“听起来不错,以龙类的伟力来说,多个建模数据重叠的地方就是他们的栖息地,所有的数据重合的地点就是他们自己。”
生物学界泰斗克里克表示了对于这个东西的认可,虽然这种东西只是为了寻找大型猎物存在,但是密党不就是屠龙的么。
如果不是为了屠龙,他们之中的很多人可能会选择不会那么拼命的追求真理。如果不是为了屠龙,追求真理的人可能也不会选择出山。
经过了大概十分钟的沉寂,一组由雷达探测结果的图像与数据回传到了指挥大厅。数据展示在了所有教授面前,每一个看到这组数据的人都不由得呼吸一滞。
现在结果就摆在面前,但是众人却难以选择相信。布莱尔先看了一眼生物雷达的原理图,他似乎更愿意相信是机器出了问题。
沙石堆积的岛屿之下,一道龙影在大地之下伸展。岩石和泥土是他身躯的延申,不!那就是他的身躯!
这不是一座岛屿,而是一条龙,一条在海面上睡觉的龙!岛屿的消失不是地震也不是海底火山,而是龙类想要自己去水下洗个澡?
“这就是大地与山之王!”
克里克狂热的看向雷达的数据,他是生物学界的泰斗,没有一个生物学家不想知道终极的生物应该是怎样的。
他知道终极的种族一定是龙类,但是现在他知道了终极的生命体应该是哪一个,那就是面前的这个神话生物——大地与山之王!
“这种体型的生物是存在的吗!”布莱尔摇摇头表示无法相信,他是一个数学家,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不懂其他学科的知识,他们这个境界的人都可以说是触类旁通、一通百通的。
“从力学结构上来讲,不可能!”
“从生物学角度来讲确实不可能!”
两位学者都表示了否定,其中一位还是刚刚狂热看向图片结果的克里克,所有的教授都在思索着,而年轻教授们静静等待着偶像们的回答。
第267章 大地龙神
会议室里陷入了死寂,那个流传自太古时代的尊号震住了所有人。
尽管他们早已从古籍中知道了这位龙王的存在,但是当他显出真容的一刻,仿佛有巨大的黑影投射在他们身上,如山一样沉重。
“这么庞大的生物不应该存在!”说话的是卡塞尔的物理系院系主任道格·琼斯,但是他太老了,说话之间一喘一喘,仿佛是在交代遗言。
一旁稍微年轻的机械系主任让·格鲁斯明白了他的意思,两人都是在力学上研究极深的人物,之前的合作经验让他们有着超高的默契。
格鲁斯接过了琼斯的话,“陆生脊椎动物用骨骼支撑起整个身体,如果一个人的身子等比例变大,身长变为原来的n倍后,体积或质量就会变为原来n的立方倍。”
他手中的平板投影到了大家面前,其上展示的模型原理并不复杂。骨骼能够承受的重量与横截面积成正比,身长变为原来的n倍,横截面积会变为原来的n的平方倍。
尽管骨骼能够承受的重量变大了,但按照立方增长的体重增加得更快,所以身高增大到一定程度后就难以支撑起整个身体的重量。
力学系的其他物理学家也在做着补充,地球上的山为什么不能无限增高?因为重力的原因,压强越大熔点就越低,山堆高到一定程度强大的压强就会将山底的岩石熔化。树为什么不能无限的长高?主要也是因为重力的原因,树长得越高,导管内的毛细现象就越难对抗重力,使得水、无机盐等无法送到高处。
“格鲁斯说的没错,不过影响生物体型的因素很多。”克里克提出了自己的观点,“比如把老鼠等比例放大到猪的比例是不可行的,因为它们的骨骼生理结构不一样。”
克里克的平板里似乎没有找到合适的模型,只能用鸽子和鸡来做一个建议说明,鸽子和鸡都是鸟,鸽子的骨骼薄、细,长骨中空充满空气,把鸽子放大到鸡的体型,鸽子的骨骼也不会有鸡的粗壮,那样鸽子就难以支撑自己的体重了。
“除此之外,环境也是影响生物体型的巨大因素。”克里克掩饰着自己刚刚立起来的模型,对于他们而言建一个合适的模型演绎事实再简单不过。
“也就是说,各种环境都不支持这么大的生物的诞生?”布莱尔说出了结论。
“没错,一般来讲脊椎生物都不支持这种体型的生物。”克里克的终端上用各种生物尝试建模,当体型增大到一定程度时,模型总会崩溃。
灵长类、爬行类、鱼类......各种结构的骨架都会因为体型达到一定程度崩溃,而克里克的眼睛愈发明亮,“所以这才是神话中的生物,生物体中的究极神话!”
所有的教授用眼神交换了视线,确实龙类这种生物决计不可以用常理揣度。
教授们的目光再次看向生物雷达的探索结果,长达千米的岛屿之上,一个体长八百米的巨龙在海面上休息。或许是因为掌握着土元素的关系,沙石与泥土一层一层地将其包裹,进而形成了一座岛屿。
虽然热成像与生物电很难精准描绘他的轮廓,但是这个体型已经足够震惊所有人。或许历史上有名的屠龙英雄站到他面前时也会有一大半失去战意。
八百米的体长,他的鳞片可能就有一米厚,你将长刀轻松刺进他的鳞片,却发现对方毫无感觉。那种程度的伤害,就像有人用小刀在你指甲上划了一下一般。
“他是大地的主宰,掌握的元素之力是‘土’。他是整个世界上最精于力量控制的龙类,典籍中说,‘岩石的浪涛昭示着他苏醒前的伸展,他完全伸展的那一日,山陵化作深渊。’他甚至可以击穿地壳。”昂热轻声说。
“如果他真的是龙王,为何要在海洋里沉沉浮浮这么久?”有人提出了疑问,“以他的能力,我们中没有任何人能抵挡,只能任其宰割。”
“不知道,”昂热摇头,“也许还有什么令他忌惮吧?但无论如何,这两件事的背后必然有新的龙类苏醒。任何龙类都是我们的敌人!”
昂热说的没有错,只要给龙王机会,他就会把所有人……碾成尘埃!与其束手等待,不如磨砺刀剑。
“这真的是大地与山之王吗?”加图索家族的代表抛出了自己的疑问,在这个不合时宜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