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人的吼叫潮汐般袭来,似乎永无止境。
在重重迭迭的音浪下,玛姬的心理防线逐渐崩溃,她下意识的跪倒在纯白之地上,身体微微发颤:“我……我……”
我错哪了?
玛姬搜肠刮肚,颤抖着说道:“我、我错了……我不该、不该在神圣的教堂内,开设赌场?”
“不是这个!”
“不是这个!”
“詹·玛姬!你可知错!”
“詹·玛姬!你可知错!”
无限重迭的怒啸和诘问无限回荡,玛姬肩头发颤,不知所措。
直到——
“玛姬教宗、玛姬教宗!您快醒醒!”
肩膀不断被人推搡,玛姬睁开眼睛,猛一起身!
身前那人一怔,忙不迭倒退两步,险些被撞个满怀。
他一怔,看着面色惨白的玛姬,问道:“玛姬教宗,您没事吧?”
没事?
有事!
玛姬心有余悸,她环顾四周,发现她仍在她的卧室中。
她躺在冰凉的地板上,好像是……昏迷了过去?
不应该吧!
对于普通人来说,这段时间的工作强度可能大了一点,赌场从无到有全是玛姬操持,工作量不小。
可玛姬是一般人吗?
8阶,还是有施法能力的神职者,这放在整个安南王国都是炸裂的,标准的一流强者,就这点强度怎么可能累昏过去?
而且,刚刚那个“幻境”是什么?
恶梦么?
玛姬强自镇定,她看着身前人,问道:“你是谁?”
来者微微一笑:“我叫西蒙,是索洛托大人的助理。”
“哦……”
城主助理,到这儿来干什么?
为赌场么。
玛姬看着他,问道:“索洛托大人有什么指教?”
“有一件小事,务必请您帮忙。索洛托大人希望教宗阁下能伸出援手,为一支小队施加大地之加护——”
西蒙一边说着,一边将一个信封奉上。
玛姬接过,打开。
信封里塞着一沓钞票,面额是10000索克,一百张左右,紫艳艳的特别好看。
一百万索克,大概十万RMB。
玛姬奇道:“这么多?通常而言,祝福一支五人的标准冒险小队,给一万索克就算很不错了。”
西蒙微微一笑:“需要赐福的小队,有一百人上下。”
一百人……
一百人,还能算是“小队”吗!
玛姬嗅到了不寻常的味道,先前的恶梦都抛在脑后。
百人小队,还需要和魔物战斗时才生效的祝福,索洛托想干什么?
她没有多问,只是说道:“什么时候需要?”
“就是现在。请教宗阁下,移步城主府。”
“走吧。”
玛姬跟在西蒙身后,上了城主府的车。
摇摇晃晃的车厢中,玛姬坐在椅子上,伸出葱白的手指,抚慰太阳穴。
先前那个“恶梦”实在诡异,自己在梦中的表现也很反常。
“我怎么会下跪认错?那根本不是我。”
玛姬咬着红唇。
她可是大地教派出了名的事儿逼,一路走来,大错误没犯过,小错误没断过。
想让她低头认错?
吃屎吧你!
只是,在那梦中,似有一个极度威严的存在,祂的气息震人心魄。
玛姬在那气息之下,方寸大乱,硬不起来。
西蒙坐在对面,问道:“玛姬教宗,您昨晚没休息好么?”
玛姬抬头,笑了笑:“没有的事。”
“哦……”
西蒙指着玛姬肩头,又问道:“教宗阁下,您的肩膀……是在流血么?您受伤了?”
什么?
玛姬低头一看,赫然发现她神袍的左肩上有一滩慢慢扩大的暗色污渍。
伸手一触,红艳艳的,这是血!
“这……这是我在梦中被鞭打到的位置!”
这一惊非同小可。
玛姬面色变得严肃,她看着西蒙,说道:“西蒙先生,请你闭眼。”
“啊、是的。”
西蒙紧紧闭上双眼。
玛姬拉下衣袍,露出白洁的肩头。
她湛蓝的眼眸颤动,赫然发现她的肩头皮开肉绽,正是一道鞭伤。
伤口周围,诡异的涌现淡淡金光,看上去颇为神圣。
更加奇妙的是——
不痛。
伤口确实存在,也正在流血。可玛姬没有感到丝毫不适,伸手碰触,手指上分明沾染了血迹,但没有特别的触感。
下个瞬间,更加奇妙的事情发生!
在玛姬的注视下,这伤口神乎其神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愈合。
不过两次眨眼,她的肩头光洁如初,好像从未受伤。
只有手指和神袍上的血迹昭示着,鞭伤曾经存在!
“……”
眼前一幕,远远超出玛姬的认知范畴,哪怕她是侍奉大地女神的神职者。
她重新穿戴整齐,暗暗想道:“这简直像是,专门提醒我先前见到的不是幻觉、不是恶梦一样!我一旦注意到这鞭伤,它就愈合!”
匪夷所思!
玛姬镇定心思,看着闭眼、扭头,恨不得转过身去的西蒙,说道:“西蒙先生,可以了。”
“哦、哦……”
西蒙转过头,问道:“教宗阁下,怎么回事?”
玛姬微微一笑:“可能是不小心碰到了什么,不碍事。说起来——城主大人怎么突然需要大地之祝福?”
“这个嘛,或许,城主大人会向你说明。”
西蒙不肯讲。
第24章 不要这么实诚
“来了!”
索洛托和袁空肩并肩站在城主府门口,等待“贵客”的前来。
红发的护卫,那名为红玉的高手连同几个城主府的亲卫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二人。
一人轻声问道:“红玉姐,这袁空什么来头?”
另一人也觉得奇怪:“真是怪了!我看这袁空,像是远东人——索洛托大人还有远东亲戚?”
红玉也觉得奇怪。
她本是孤儿,后被索洛托收养,身上技艺更是索洛托亲授。
对她来说,索洛托亦师亦父,忠诚值拉满。
她从未听说,城主大人还有这么一个穷亲戚!
但……
“索洛托大人对这袁空,真是够亲切的。难道,他们两人间有我不知道的交情?”
红玉按捺心思,摇头说道:“我也不清楚。”
“连您都不知道么……”
亲卫们面面相觑,愈发好奇。
另外一边。
袁空也受宠若惊。
索洛托真把他当成自己人了,嘘寒问暖、寻根问底,一会询问出身年龄,一会关心婚否单位,一点边界感都没有。
袁空在练习“崩山击”的那四百天里,为自己准备了一套说辞。
可他的准备,哪里架得住如此真诚热切的关怀?
没奈何,干脆半真半假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