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小老……
登？
不是，小登就小登，老登就老登，哪来的小老登！
直接说中登不就行了？
如果没有中登，换成大登也行……不不不。
以夏心语的性格，不可能说出这种话，并且谁会在跨年的时候跟别人说“小老登，新年快乐”啊？
而且，这句话说完不至于心跳加速，紧张且期待。
与夏心语链接感情的陈源，通过排除法，基本上猜到了。
说的，只能够是那个字眼。
看着这个脸颊红红，嘻嘻笑着，虽然害羞，但却十分古灵精怪，仿佛故意想挑逗自己，看他表情的女生，陈源突然拉住她的手，朝着一边走去。
“怎，怎么了呀？”夏心语愣了一下，被拽着走的她，不太理解的问道。
“不说了，领证去。”脸颊也因此而发烫的陈源觉得千言万语不如汇作一句话——结婚。
不懂就结婚。
“呀，不行的啦！”夏心语连忙拉住陈源的手，不让他继续走下去，“人家早就下班了……”
问题的关键是下班吗？
关键不是，两个并非夏海户口的人结婚只能够在和祥或者韶乡的民政局办吗？
“而且现在两个人都才十七岁，领什么证啊，考驾驶证都不行啦。”
夏心语企图用她的幽默唤醒陈源的理智。
但理智……
你让我怎么理智？
你都叫我……
“新年来了，许个愿望吧。”
夏心语笑着看着陈源，提醒的说道：“你不是逮着机会就会许愿，生怕亏了吗？”
“那的确。”
陈源并不否认，然后看向那座民国时期就有的建筑大钟楼，双手合十，颇为虔诚的许愿道：“转给下一个人，加倍。”
“？”
而被传递到的夏心语人愣了一下，没太反应过来：“什么时候开始的拍抖音？”
“我觉得已经很满足，很开心了，并没有什么想要许的愿望。”陈源的确是这样想的，所以对夏心语说道，“伱许两个愿望吧，为了你自己，稍微自私一点。比如，想要得到什么东西之类的。”
“然后你就买给我是吧？”
夏心语是听出来了，陈源他没有什么虚无缥缈的愿望，他只是觉得，该给自己买点东西了。
“新年神负责下单，我来支付。”陈源大方的说道。
“好吧，那我就许愿了。”
夏心语双手合十，嘴角勾起笑容，认真的说道：“第一个愿望，我想要吃一顿大餐。”
“这不还是两个人一起的愿望么？而且就算不许这个愿，明天我们也会吃好吃的吧……”
“我是给我许的啊，还没说让你蹭吃呢。不过，我吃不完的，你就可以吃点剩下的……但不许从我嘴里抢。”夏心语提前道。
“好好好。”
以夏心语节俭的性格，并不会许什么要花钱的愿望，但陈源也是要一点面子的，所以第一个姑且同意，而在第二个说之前，直接限制道：“第二个愿望，必须只跟你自己有关，要物质一点，要不能太便宜。不然的话，就再许第三个愿望。”
“那我要我们两个身体健康！好了，可以再许第三个了吗？”
“你搁这里刷单子呢？”
“第三个愿望，希望我们学业顺利，源宝能上700分！”
“可以，但差不多得了，有点贪婪了。”
“第四个愿望，心源发大财。”
“这个可以，必然会的，神子那边我打点好了。然后，再说最后一个吧，跟你自己有关的！”
“我希望源下次进门之前都先敲一敲……”
“好好许愿，别夹杂私货嗷！”
“不是你说要跟我有关的么，怎么就不能加私货了……”
“我的意思是，想要什么样的新年礼物，能够用钱买到的，你很需要的，最近一直都在看的。”
“……”
而陈源说的这一些，夏心语只能够想到：“新内衣。”
“嘶……”
用手捂着嘴巴，看着有些扭捏，但又因为真的需要内衣，哪怕是花钱买了也不浪费，所以觉得这个新年礼物也挺ok的夏心语，陈源点了点头，说道：“几套？”
“一套就够了。”
“行，那我们开始选吧。”
说着，陈源就拿出了手机打开淘宝，搜索内衣。
而一旁的夏心语，则是嘴角微微抽起，看着这个尤其热心肠的男人，不太好评价，但还是评价了：“总感觉，这是在满足你的愿望。”
然鹅陈源根本就听不进去，将手机对着她，问：“这个怎么样？”
“……不要钢圈的。”
“那这个呢？”
“内衣在哪？这不是就是两根线吗……”
“那这个呢？你喜欢的颜色，很可爱，买的人也挺多……”
“不许点开买家秀。”
“那……”
“陈源。”
并不想再去挑选内衣，夏心语着看着陈源，这个近在咫尺，形影不离，亲密无间的男孩子，冷静的说道：“去年是我最糟糕的一年，遇到了很多事情，失去了爸爸妈妈。但同样，也是最好的一年，因为认识了你。”
陈源缓缓的放下手机，看着这个好安静的女孩，他点了点头，也笑了。
“人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回想起游走在死亡边界的那一段时光，夏心语松了一口气，接着注视着眼前人：“陈源，跟你谈恋爱真是太好了。就算再重来一百遍，我也会无条件的选择你。”
“我也是。”
“那新的一年，继续跟我谈恋爱。”
说完后，夏心语轻轻捋了捋耳边的头发，并且在腰部以下，靠近大腿的位置，轻轻比了下，问：“第一个恋爱问题来了——你发现了什么？”
“啊？”
陈源露出不解的表情。
“真的猜不到吗？”
夏心语走到他的面前，抓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腰际，又提醒的说：“再想想。”
“……”
太抽象了，陈源完全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但他此刻，他的感受就是，顺下的头发好滑，跟第一次触碰到发丝的感觉一样。
因为不想动用超能力在恋爱上作弊，所以他猜测性的说道：“头发变长了？”
“嘻嘻，有点点聪明。”夏心语轻轻点了点首，说道，“你第一次见到我长发，是什么时候？”
被这样问后，陈源开始回想。
第一次见到夏心语，是搬到夏海之后。
那个时候，每次见到的她，都是把马尾高高竖起，露出雪白后颈，给人一种想上去掐一掐的冲动。
唯一一次不同，则是在获得了寿命倒计时超子后，于家门口遇到那个寿命为0.05的少女。
那时的她，头发第一次的披下来。
实际上，哪怕没有那个倒计时，也能够看得出她的异常。
毕竟一个从来都是一个发型，绝对不会改变的人，突然变得不再‘强迫症’，必定是因为有什么样的情感，压过了强迫症。
而那一次，他的印象也十分深刻。
原来这姑娘，另外一款皮肤，这么好看啊。
“男生呀，都是嘴上说着都好看，你最漂亮了。”夏心语有些‘嘲讽’的笑着说，“但实际上，眼神把心里想的事情，全部都出卖了。”
“啊？”陈源不太理解她在说啥，但总感觉她说中了，所以狡辩道，“我真的不是啊，你就说我什么时候觉得你不好看了……”
“在认识之前，每次在路上遇到，你看我的时间都不超过三秒。”
想到这里，夏心语直接拆穿，说：“但在我头发披下来之后，那个晚上，只要我没有面向你，你都会盯着我看。而趁我醉了，变成笨蛋之后，更是肆无忌惮的一直看着我的侧脸。”
“……”这个时期的陈源，被夏心语怎么撩都不会有事，但你要是提往事，那他可就经受不起拷打了，“不是，你那个时候刚自杀过，我是担心你才……”
“老实承认吧，看上我，就是因为我的长发。”
夏心语当即拷打起来，视线片刻不移。
而陈源也不得不承认，她说的那种情况的确存在……
那个晚上，她从长发夏心语的身上，看到了自己贤妻良母的样子。
那一刻的心动，足以超过整个高中的前小半段。
在那之前，也的确没看上语子……
啊不对，我这个说法好装啊踏马的。
“……是比起扎马尾，稍微喜欢了那么一点。”
都被拆穿成这样了，陈源只能承认，并不解的问道：“不过，突然问这个问题做什么呢？”
陈源话音落下后，夏心语用双手，轻轻拾起两侧的头发，然后放下，乌黑色的长发，就跟在夜空里散落而下的烟花一样，静谧落下。
笑着看着陈源，一直有些嘴硬自己矜持而腼腆的夏心语，决定从新年开始，做真实的自己。
抬起头，夏心语温柔的邀功道：“在那个晚上之后，我的头发，一次也没有剪过呢。”
爱，
是自由意志的沉沦。
当47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夏心语也想过自己，到底有没有为爱而沉沦过自由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