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我生你死的场面,可在外人眼中好似唯美画卷一般!
“公子爷!”
与此同时,慕容复耳边却传来阿碧的声音。
“她们这是……”
姗姗来迟的阿碧,盯着花园中交手的二人身影,不由眼露诧异之色。
须知以她如今的眼力,也难以分辨出场中交手二人身影,只觉是两团影子在你来我往!
“阿碧,不必惊慌,她们是我本门长辈!”
明白阿碧心中的担忧,慕容复盯着远处还在交手的二人道。
“是公子爷师门的长辈?”
听到此处,阿碧有些意外看着在花园中交手丝毫不留情面的二人,当即心中就有些疑惑不解。
童姥与李秋水二人,自身内功修为少说都有着一个甲子的功力,因此二人若想分出高下,肯定要是千招之后的事情了。
“那公子爷不劝劝她们吗?”
阿碧不清楚逍遥派上一辈间的爱恨情仇,见到这二人斗在一起,因此便好奇看向了慕容复。
“不用着急,等她们打累了再说!”
看着场中宛若花间蝴蝶,翩翩起舞的二人身影,慕容复的语气却丝毫不见半点焦急。
听到自家公子爷的吩咐,阿碧便收起心中好奇,陪他一同观战起来。
她性子喜静,平日也不太喜与人争。
可眼前那二人交手,却是十分优美,让阿碧看得也不禁入神起来。
这便是阿碧有所不知了,逍遥派武功讲究轻灵飘逸,闲雅清隽,童姥与李秋水二人又都是逍遥派的宿老。
二人交手若是不留情面,场面反而愈是优美好看!
童姥使出“天山六阳掌”,盘旋飞舞,着着进迫。
李秋水同样也以六阳掌来拆解,眨眼间功夫,二人就已交手十数招。
见到仅凭六阳掌难以拿下李秋水,童姥自然而然的使出“天山折梅手”来,右腕转个小圈,翻将过来,突然迅捷如电般抓主了李秋水的左腕。
“贱婢,看你还怎么逃!”
童姥一抓得手,欣喜间冷笑道。
童姥手上突然生出一股怪异力道,紧紧扣住手腕,李秋水自然不免心中大惊,左手下意识一缩,这才躲过脉门被拿的困局。
她自从与童姥结怨,为防止她报复,便早早下了缥缈峰,因此对于灵鹫宫内石刻的研究,远不如童姥深刻。
可即便逃过脉门被拿,但眼下左腕如套在一只铁箍之中,李秋水一时间根本没法挣脱。
只得当即暗运内力,微微一收,随即激迸而出,就要震开童姥的手。
不过童姥明显早有防备,手上一麻的同时就运劲反击,反而李秋水是闷哼一声,她连续运劲三次却依旧难以挣脱,右手便运劲斜劈而下。
童姥见状只是冷哼一声,以左掌运劲迎了上去,看样子竟要直接选择硬接。
她们师姐妹间仇隙极深,不仅争的是武功上的高下,更是情场的高下,如今正面交手,童姥当然彻底击碎李秋水的信心。
然而就在童姥自以为胜券在握时,李秋水看似运劲劈出的一掌,掌力却在途中绕过了童姥身畔,转而朝着她后心袭去。
这一招悄无声息的,寻常人决计察觉不出!
可童姥毕竟不是寻常人,当即脸色一变的她,突然撒手放开原本紧扣李秋水手腕的右手,同时一个侧身,当即还掌相迎了上去。
“砰”的一声巨响,童姥还是接下了这一记曲直如意的凌空掌力。
而李秋水左手得获自由,自然不会错过这千载难逢的良机,左掌便带着浩浩真气递出一掌。
只听“砰砰”几声巨响,原来二人又在这眨眼间功夫连拼了数掌,二人身形一晃,同时向后退出数步。
童姥见状冷声道:“没想到竟被伱这贱人练成了这曲直如意的白虹掌力!”
“可惜我功力还是差了一点,不然又岂能让你这贼婆安然无恙呢!”
李秋水看似嘴角含笑,可那白绸下的脸色却似有些潮红,显然是在掌力比拼下落了下风。
“可惜你终究还是棋差一着!”
童姥闻言,冷声道。
当下身形又是一动,看样子适才二人硬拼数掌,她并未遭受太大影响。
李秋水见状,只是眉头一皱,可眼下局面已容不得她退缩半分,只得迎了上去。
她们师姐妹的武功,终究还是天山童姥技高一筹,经历数十年的修炼,她的武功甚至后来者居上,比无崖子更要高出一头。
李秋水有小无相功护身不假,可若与童姥比较起武功的霸道之处,自然就有所不如了。
只见二人相斗良久,劲风扑面,锋利如刀,阿碧抵挡不住,只得闭眼向后连退十数步,这才可以睁开双眼。
“公子爷……”
看着场中二人分明打出了真火,阿碧便忙下意识看向了一旁的慕容复,然而这时她的身旁早已是空空如也。
阿碧忙调转视线看向远处,却见童姥与李秋水二人间,突然多出一道人影,同时伸出手看似想要接下二人浑厚掌力!“公子爷!”
看到这一幕,阿碧眼露忧色。
而童姥与李秋水二人齐齐变色,眼下她们二人早已斗出真火,二人出手自然不会再有留力之说。
因此见到慕容复突然挡在二人身前,一时间也难以全然收回自身掌力!
“轰隆”一声巨响传出,挡在二人身前的慕容复只是身形一颤,却并未有二人预想到画面发生,反而是他脚下的地面突然炸开,从中裂开露出一条长达数丈的沟壑。
“这……”
看着这一幕,童姥与李秋水不由心中剧震。
他们师姐妹二人仇视多年,却丝毫不曾轻视对方武功所学,须知当世之中,绝无有人可以安然无恙接下二人联手一击。
“师伯、师叔,你们二人也该罢手听我一言吧!”
慕容复嘴角虽然脸色微红,可目光却是愈发精神起来,旋即说道。
适才他用斗转星移及时转移走了二人大半掌力,可由于同时面对两大当世高手,哪怕是他如今内功造诣极深,也不可避免受了腑内气血震荡。
“你说!”
或许是被慕容复以一己之力接下二人联手一幕所震惊,童姥下意识点头道。
“师伯与师叔你们二人都是师出同门,为何不能罢手言和?”
看着二人,慕容复缓缓问道。
童姥道:“不行,贱人不死,岂能罢手?”
李秋水道:“仇深似海,不死不休。”
“师伯,你恨当年师叔在你修炼武功关键之时,在你脑后大叫一声,令你走火,真气走入岔道,从此再也难以复原,我说的可对?”
慕容复看着童姥重提了当年旧事问道。
“不错!”
见到慕容复居然知晓这些往年隐秘,童姥不由缓缓点头。
“慕容师侄,你且看看你这位好师伯对我做了什么?”
听出慕容复言语间好似有意偏向童姥,李秋水便伸左手揭开蒙在脸上的白绸,露出一张雪白的脸蛋。
慕容复神色如此,但已行至附近的阿碧却不由惊呼一声。
只因她看起来似乎只有四十来岁年纪,眉目甚美,但脸上却偏偏多出四条纵横交错,极长的剑伤,划成了一个“井”字。
由于这四道剑伤,右眼突出,左边嘴角斜歪,说不出的丑恶难看。
李秋水道:“许多年前,便是你这位好师伯用剑将我的脸划得这般模样。慕容师侄,你说我该不该报仇?”说着又慢慢放下了面幕。
见到慕容复以一人之力就拦下她们二人一击,李秋水这时候便有意提起当年旧事,试图拉拢他偏向自己。
早前她还是有所轻视语嫣恋恋不忘的情郎,可谁知他年纪虽轻,可其武功竟然比当年的无崖子师兄还要高出一筹!
童姥怒骂道:“贱人,若非你当年故意害我走火入魔,导致我身躯终身不得长成,我又岂会对你下手!”
“师伯、师叔,你们二人的恩怨,在我看来,自然是师叔有错在先,可师伯你也毁了她的容貌……”
看着二人又似要大打出手,慕容复只得开口道。
童姥闻言,眉头一挑,望向李秋水道:“贱人,你听到了没?”
“慕容师侄,你莫非忘了语嫣不成?”
听到此处,李秋水便幽幽提起了王语嫣的名字。
慕容复摇头道:“二位长辈稍安勿躁,且听我说完!”
说句公道话来讲,这件事自然是李秋水做错在先,被毁容也是咎由自取。
毕竟天下女子都爱美,比起容貌被毁,童姥身躯数十年难以长大,所受委屈更甚!
但他毕竟接下了无崖子调解二人矛盾的重任,那李秋水又是王语嫣的外婆,倘若放任她被童姥打死!
不仅师父那里说不过去,恐怕日后还要被舅妈视为仇寇!
“师伯你的委屈,我自然明白,但我受师父之命,化解你们二人间的矛盾,自然不能坐视你们二人互相残杀!”
慕容复先是向童姥微微行礼,随即解释道
童姥听到此处,脸色自然变得难看。
“但师伯与师叔你们二人,可能有所不知,师父他老人家这二十年间是如何活下来的?”
明白她们二人的软肋都在无崖子身上,慕容复便急忙话锋一转,主动提起了无崖子。
“师弟怎么了?”
果然,一听到与无崖子有关,童姥语气终于有了变化。
而李秋水也是眼露关切,忙问道:“师兄他如今可好?”
“当年师父与师叔二人在大理分开后……”
慕容复缓缓提起了当年的往事。
“什么,那个没良心的小贼……”
听到此处,童姥的脸已涨成紫色,泪水突然滚滚而下,同时又眼露狠辣看向了一旁的李秋水,继续道:“那个贱人定然是与他苟合了,你们真是瞒得我好苦!”
听出童姥语含悲伤,慕容复只得侧立一旁,静等她将情绪发泄完。
而一旁李秋水则是少有没有开口讽刺,仿佛她也未曾见过童姥露出如此软弱一幕似得。
片刻后,童姥便已拭干了眼泪,叹了口气,道:“你继续说吧!”
“师父日后便遭丁春秋那个逆徒偷袭,被他打下山崖,导致双腿残疾,被困在擂鼓山中长达二十余年!”
慕容复继续道。
“什么,丁春秋那个孽障居然敢如此大逆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