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灿冒了个泡。
要没有小怪兽的话，其实苏晓樯蛮适合路明非的。
“嗯？苏灿！？”苏晓樯忽然惊讶。
班级群明显安静了不少时间，大概都因为苏晓樯这句话陷入了沉默。如果说路明非在班上的存在感是倒数第一。
那么苏灿就是倒数第一的第一。
他在群里发话，简直相当于去水族馆玩，在某个角落里看到一条漂亮的鱼，嘴一张一合的在说话，等你靠近后它就变成苏灿吐着泡泡，这种感觉的奇怪。
毕竟仕兰高中的人都知道，衰仔路明非班上有个奇怪的家伙，常年见不到人，无论是在老师还是同学眼中，是如同幽灵一样的一个人，苏灿。
苏灿升入高中之前，大家都没什么印象，直到入学报名，无数星探拥挤在校门外，开出优越的条件让他成为明星，堵塞的交通不得不让警察前来疏散。
之后来上学也经历了几次这样的情况，即便是带着口罩也无法杜绝。
苏灿便向校方申请在家自学。平时在家，考试的时候再到学校。
焦头烂额的校方没有立即答应，但苏灿的父母出了事故......不清楚他的舅舅是如何同校方商量的，总之，最后的结果就是苏灿的座位一直保留着，他的成绩每学期都挂在排名的最上面。
你能从学校的任何地方听到、看到了解到苏灿的相貌或者成绩，但唯独见不到真人。
常年霸占成绩排名第一的位置，却如同幽灵一样神秘的家伙。
“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小天女表示了十二分的欢迎。
大家顿时七嘴八舌，情绪高涨，特别是女同学们，毕业前包场一部有爱的动画片，还能再次见到仕兰的“幽灵”，听起来就是非常棒的回忆。
路明非的心里似乎要开出花来了。
而苏灿这个时候发现右下角的QQ正闪烁着一个小喇叭。
在路明非登录QQ号的时候，他尝试着登录了一下自己在公司的工作号，没想到也能登录，他的用户名叫“夜莺”，怎么说呢，有些文青。
但比起“χiǎo男ц孑”“贪恋鉨de温渘”“≡思念成灾Amoro”此类来说，还算正常。
苏灿想了想，点开了。
这是一个好友申请，申请人的用户名叫做“炎之龙斩者。”
炎之龙斩者？这谁？苏灿愣了几秒突然反应过来。
芬格尔！芬狗！
他怎么会有自己qq，还会找自己......难道说？
苏灿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点击了同意，毕竟他正愁怎么蹭路明非的面试，去古德里安面前露面呢。
他可不是什么混血种，也没有言灵，卡塞尔的通知书自然是没收到过。
头像不是芬狗的风格，蓝底金边中间是一棵半朽的大树，好友申请一通过，对方就打了几个字过来。
“你听说过卡塞尔吗？”
这家伙是提前做了功课吗？不过方向好像错了，这个卖保险的口吻可不适合当前使用，苏灿笑了笑。
“我的保险全部买齐了，暂时没有什么身体异样，没打算签经纪公司，现在在打游戏，很忙。”
“误会误会！我是学校的老师，不是卖保险的！也不是星探！”
炎之龙斩者急忙解释。
“招生办？性质不也一样？”
“......”
炎之龙斩者一时间被苏灿的反驳噎住了。“是有心仪的大学了吗？考虑一下出国？”
“出国？太麻烦了，我不喜欢西餐，英语什么的也太烦了，我口音很重。”
“要不细聊？我们学校奖学金很多，饮食也有来自全球的地道厨师，而且学生都会中文，毕竟孔子学院现在很火，学院也紧跟时代的潮流！”
“太可疑了。”苏灿打了一行字，然后把鼠标放在了QQ移出好友列表上。
“别急着删，你的邻居兼好友也是我们的招生对象。”炎之龙斩者说道。
苏灿脸色不变，微微注意了一下摄像头，心里暗道：“诺玛？除了她有这种能力.....而且，芬狗的权限可不低。”
“那又怎么样？虽然我和路明非关系不错，不过他的成绩可不太行，你们学员能招收他，说实话，可能不怎么样。”
“诶，话可不能这么说，你和路明非相处这么久，想必也能察觉到他的过人之处，他只是心思不在学习上，你比我清楚的吧？毕竟你们有句话叫做“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对吧？”
苏灿坐直了身体，看了看四周，扫视了一下网吧的环境。
“你在网吧？”
“没有，你那个网吧环境太差了，电脑文件里面的影片质量也不行，好看的码太重了，步兵又太丑了，咳咳，体量一下招生老师的难处吧......”
“现在不是点评黑网吧资源质量的时候吧？你到底想干嘛？”
苏灿皱着眉头敲字回复。
“给个机会，卡塞尔需要你这样的人才！相信我！就见个面，不满意的话你当场就走，这样ok吗？”
“要是每天都见一些野鸡大学，我哪有....."
“我给你发啄木鸟高质量的种子。”
“成交！”
苏灿答应的十分爽快，这句话发出去后，炎之龙斩者回复了一个“握手”的表情。
“时间？”
“明天，丽晶酒店。”
第5章 路明非
两人从网吧出来回家的时候已经临近1点了。
路明非潇洒的和苏灿道晚安，然后蹑手蹑脚拿出钥匙，轻轻捅进门锁，咔哒，他的脸一僵。
而后回过头看着苏灿，讪讪的笑了笑。
“门反锁了......”
路明非挠了挠脑袋。
苏灿摸出身上的钥匙，打开房门，“进来吧。”
100多平的房子家具齐全，看上去满满当当的，苏灿走的时候没有关窗，屋内满是凉意，他打开冰箱，拿出一瓶AD钙奶扔给路明非。
“吃点什么？”
路明非肚子咕噜噜叫了起来。
在网吧的时候虽然吃了点零食，但全神贯注的打游戏是相当耗费体力的，更别说，看了些让身体亏空的东西。
“都行！”
路明非坐在沙发里。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和苏灿就混的很熟了，以往，他在网吧坐的发腻之后，就回家了，进了楼却不进屋，从通往楼顶的铁栅栏里钻过去，坐在嗡嗡作响的空调机边上，眺望着在这个城市，直到太阳西下。
苏灿熟练的从冰箱里掏出琵琶腿，泡水洗净宰块，香菇土豆金针菇，又洗了一些小米辣和二荆条，最后切了点广式香肠。
拿出蚝油，海鲜酱，生抽老抽，鸡汁，排骨酱鲍鱼汁，调了一个底料。
他打算做一个黄焖鸡。
不知道什么时候火起来的一个快餐，苏灿点外卖时候吃的最多的，说来奇怪，一个山东的快餐，用的全是广东的酱。
把香菇和鸡肉丢进高压锅里，倒入酱汁。
苏灿拎着一瓶AD钙奶坐到了路明非的身边，一个吃饭的时候往往是最敷衍的，没人清洗锅碗瓢盆，一想到吃完饭还要处理那些油渍就会想着，随便吃两口吧。
“找到去处了？”
路明非一惊，侧过来看着老大爷一样瘫坐在沙发里的苏灿。
“你怎么知道？”
“卡塞尔或许挺不错的，他们也邀请我了。”
“见鬼，你不去牛津或者剑桥吗？”
“我只想当个大侠，或者去武当山当个道士，有编制有工资，每天还能享受天然无污染的空气，再说了，国外的西餐吃不习惯。”
路明非身体倒回了沙发，“也是，比起西餐你更喜欢日料。”
苏灿翻了个白眼，“我说的西餐，不是西餐。”
“哦哦哦，懂了。”
苏灿是个很奇怪的人啊，明明有着过人的智慧却总想着随便进个学校，然后混到毕业......也许是因为他父母的原因吧。自己也有六年多没有见到过爸妈了，虽然他们时常写信回来。
能认识苏灿也许是因为他找苏灿问过，他那个考古的舅舅有没有遇到过自己的爸妈，毕竟说辞都一样，都是在完成一个大项目，抽不开身，说不定是同一个呢。
可惜并不是。
细细想来，苏灿和他一样，甚至更惨。
所以他们才能成为朋友吧。
“其实，现在我还有些发懵，我甚至觉得这是路鸣泽的报复，也许「夕阳的刻痕」真实身份被他察觉了。不过信封上确实是美国伊利诺伊州的邮戳。”
路明非脸上都是苦恼。
“有没有一种可能，卡塞尔是个酷爱星际争霸的有钱老板搞的？正准备开设一门电子竞技学科，急需你这种大高手。”
苏灿不着调的说着。
路明非脱了鞋，蜷缩在沙发上，抱着膝盖，把头埋了进去。
“前些天看了《黑客帝国》，我总觉得自己还有某种神奇的能力还没有被发掘出来，像“neo”那样，是‘the one’，某一天会有一个神秘人物来发掘我的这个能力，然后我将在众人灼灼的目光里，摇身一变.......做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
苏灿讥讽道：“还众人呢，你直接说陈雯雯不得了？”
路明非低落的情绪立即消失，转而是秘密被揭破的窘迫。
“你....你在说啥啊？”
“得了吧，全世界就只有你不知道......少年总把绿茶当做宝。”
路明非感觉受了内伤，如果是游戏的话，就是被被苏灿用小技能破了大招的npc，反噬的五脏流血，头上一直挂着持续流血的Debuff。
“呵呵。”
干笑两声，路明非放下了蜷缩起来的膝盖。
“行了，机会就要抓住，反正不可能比现在更糟了不是吗？”苏灿平静的看着路明非，锐利的视线让他无法回避。
好友似乎洞穿了他的心底，自己隐藏的秘密毫无遗漏一般。
他的愤懑，他的自卑......寄人篱下。路明非都快记不清爸妈的长相了，只偶尔看小时候的全家福，才勉强回忆起一男一女，还有他家那栋外面爬满爬山虎的老楼。他很想回到那里，而不是在这里做个局外人。
即便是叔叔婶婶让他读了仕兰这种私立贵族高中。
但这笔钱仅仅是爸妈定期从国外寄回来的一部分而已，叔叔婶婶买了小排量的宝马，叔叔有钱买一些仿的很像的名牌货，婶婶有钱在麻将桌上撒币，路鸣泽能在学校里被称作“泽太子”。
他们在同一所学校，路鸣泽成绩比他好，穿的衣服比他精致，只要有女孩子一起吃饭他就抢着付钱.......路明非盯着白色的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