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柯南拿着自己的钱包,秦智博一把将钱包收回来,然后打开钱包数里面的钞票。
柯南:“...”
数完钞票,一张没少,秦智博又将钱包揣进兜里,简单道了一声谢谢,就挽着阿久津诚的肩膀离开了。
而柯南虽然被秦智博数钞票的动作有些伤到,但还是记下了在刚才跑到后门转角处听到的一些信息。
“沉睡海神...吗?”
......
离开了丸传宅邸,秦智博和阿久津诚来到了阿久津诚的雕刻工作室。
工作室里的学生都已经离开,阿久津诚拿出钥匙开门,并招待秦智博进了里面。
等二人落座,一路沉默的阿久津诚终于开始说话。
“我的父亲是一位伟大的艺术家,是日本现代雕刻的灵魂人物。”
“父亲将一生的时间都献给了雕刻事业,这种精神同样也感染了我,促使我现在也成了一名雕刻家。”
“当然,在雕刻方面,我远没有我父亲那般富有天赋和创造力,至今都只是在模仿我父亲的雕刻风格而已。”
“但是自从那场大病之后,一切都改变了...”
秦智博将椅子稍微凑近了一些,因为阿久津诚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那天我记得应该是1980年的3月份25号吧,早上有一场轻微的地震,我像往常一样比父亲晚些到雕刻室去。”
“但是等我到时,却发现父亲口鼻流血,昏倒在地上。”
“我赶紧将父亲送到医院,经过医生的诊断,说我父亲得了一种奇怪的热病和古代海船上非常流行的坏血病。”
“生病的那段时间,父亲时而昏迷不醒,时而大喊大叫,还满口胡言乱语,说有一个庞然大物之类的怪话。”
“经过半个月的治疗,热病和坏血病的症状完全消退后,我将父亲带回了家里。”
“但自从回家之后,父亲就每天把自己关在工作室里,一个人忙着某件雕刻作品。”
“那件雕刻作品不同于以往父亲的雕刻风格,它是...”
说到这里,阿久津诚脸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双眼微眯,似是在回忆那深埋已久的记忆。
“它似乎是某种很抽象的生物,但我也很难说出这是什么生物,父亲也从未告诉我那具体是什么,只说那尊雕像叫做‘沉睡的海神’。”
“总之,在这尊雕像完成后,父亲就将雕像供在神龛里,每日参拜。”
“再后来,父亲的精神状态和身体状态越来越不好,已经没法在家里待下去了,所以家里决定将他送到青山精神病院。”
“离开雕像的前几个月,父亲非常狂躁,但经过精神医生的治疗,也慢慢平静下来了。”
“只不过每次家人探访的时候,他都会询问家里的雕像怎么样了。”
“父亲的臆想症持续了大概十年,直到五年前才开始不再提起那个雕像了。”
“正常的状况又持续了一年,为了测试能否出院,医生决定做一个测试,让家里人将那尊雕像带过来,看看父亲还对雕像有没有奇怪的臆想。”
“当时我记得还有一位自称是来取材的新人作家在旁边观摩。”
“原本测试进行的好好的,就算雕像摆在父亲面前,父亲也丝毫没有想参拜的欲望。”
“但是直到那该死的作家拿起相机对准雕像,我父亲就突然发作了。”
“父亲发疯似地推倒并殴打那个作家,咒骂作家不该对神明如此无礼。”
“从那之后,父亲又开始每天胡言乱语,没过多久便去世了。”
关于阿久津真武的事情讲完了,秦智博也理解了为什么阿久津诚不想提起这些事。
因为对于阿久津诚而言,这都是不想再回忆起的痛苦经历。
世界上有两种疾病,对家人的折磨要过于对病患本身。
一种是植物人,家人每天要在产生希望与失去希望的轮回中承受未知的时间。
一种是精神病,家人无法理解也难以帮助病患,只能陷入到无助和自我怀疑当中。
秦智博安慰地拍了拍阿久津诚的肩膀,然后问道:“我能看一看那尊雕像吗?”
“嗯...可以是可以,但我把它放进仓库最里面了,你要等一会儿。”
“没关系,我等得起。”
在秦智博的注视下,阿久津诚离开了。
等再次回来,阿久津诚怀中抱着一个由泡沫纸包裹的巨大物件。
落满灰尘的泡沫纸层层剥开,里面物件的真容也露了出来。
这是某种奇怪的生物以类人的形态蜷坐在下面的方石基座上,这生物身材肥肿,轮廓混沌不堪,能显而易见的只有其背部完全病态的翅膀。
至于其头部,则像一团揉烂的橡皮泥一样模糊抽象。
在这雕像上,秦智博果然看到了调查点。
【调查√】
【这是一尊天父造像】
【即一物中,知天尽神,致命造元】
【若虔诚参拜,人皆可日天,皆可日神,皆可致命通元】
【即若不然,则朝闻道,夕死可矣】
调查说明的描述很怪异,但秦智博也大概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了。
这是让我参拜这个洋菩萨吗?
第三十八章 来自深海的灵感
调查完毕,秦智博并没有收到主线任务的完成提示。
眼下秦智博也没有其他可以继续调查下去的任务线索了。
在调查说明上,仅剩的一条提示就是参拜洋菩萨了。
据说参拜过后,人就能日天、日神、致命通元、无所不能?
字面理解是这样的,不过秦智博知道这肯定是个夸张说话。
否则虔诚参拜许久的阿久津真武怎么没有日天又日神呢?
而且这里所谓的日应该也不是那个“日”,而是天人合一的意思,也就是人与世界的主神意识产生连接。
华夏古代的思想家认为神是“不可得而视”的,也就是神明的形象不得而知。
虽不见其形、不闻其声,但举头三尺有神明,神明的超自然之力无处不在,故将神明谓之天。
总之就是很玄学。
这时,旁边的阿久津诚看着秦智博盯着雕像看了许久,一动不动的,有些担心。
“你...没事吧?”
“嗯,我没事。”
秦智博回答地还算干脆,并没有流露出不自然的表情,然后继续说道:“阿久津先生,能否让我和这个雕像单独待一会儿。”
听了秦智博的话,阿久津诚眼眉微皱。
这当然不是害怕秦智博把这尊雕像偷走,反正没人会相信这尊雕像会是阿久津真武的作品,就算偸出去也不值钱。
阿久津诚是害怕这雕像万一真的有什么邪门之处,让秦智博受到蛊惑...
不过在内心挣扎了两下,坚定唯物主义的阿久津诚还是点头了。
“那我先出去打通电话,等会儿回来。”
阿久津诚离开了,工作室里只剩下秦智博与天父造像的洋菩萨独处。
当独自注视着这尊洋菩萨时,秦智博感觉这东西还是有些邪性的。
如果是泥塑的造像,这上面像揉乱的橡皮泥一样的形象倒还好解释,就是单纯地没做好。
但这种一凿一凿雕刻出来的雕刻品,是不可能随意做成这种效果的。
好像在阿久津真武的心中,“天父”就是该拥有这种不可言喻的形象。
虽然不理解,但洋菩萨该拜还是要拜的。
反正拜一拜自己也不吃亏,但万一主线任务完成了,那自己就是血赚。
只是在拜姿选择上,秦智博有些纠结。
是站着拜?还是跪着拜?
是双手合十在胸前拜?还是双手放在地上手心朝上拜?
情到深处用不用给磕一个?
考虑了一下后,秦智博决定按照西方常见的拜礼,双膝跪地、双手成拳在胸前那么拜。
毕竟是洋菩萨,这很合理。
下腰、屈膝、双手于胸前握在一起、闭眼。
一整套动作一气呵成,秦智博开始了对洋菩萨的参拜。
双眼的视野被黑暗吞噬,但秦智博的心并非完全平静。
所谓参拜,当然只是装装样子,秦智博的思维还是比较活跃的。
如果阿久津提前回来了,看到我这样跪在雕像前面,我该怎么解释?
要是解释不好,他会不会把我送到他父亲待过的精神病院?
肚子有些饿了,待会儿吃些什么?
...
一个个乱七八糟的想法在秦智博的脑海中浮现。
但随着这一个个想法在内心的反复思考下得到了答案,秦智博感觉自己内心世界的活动和耳朵感受到的外界声音都沉寂了下来。
世界仿佛完全静止,静得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噗通、噗通、噗通...
一声声慷锵有力的心跳声是秦智博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证据,并且相对平缓的心率,说明秦智博并未感觉到有丝毫异常。
在这种状态下,秦智博的情绪反倒是有一丝烦躁。
雕刻工作室的地面麻麻赖赖、咯咯愣愣的,地上的小碎石屑在重压之下浸入膝盖上的布料,让秦智博的膝盖有些许不适应。
在秦智博的时间感里,时间好像过去了好久,但也有可能才过去几分钟。
秦智博对自己的时间感是真的没有自信。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参拜洋菩萨并没有起到什么效果,秦智博没有收到任何的系统任务提示。
在膝盖的抗议以及社死的威胁下,秦智博决定还是停止这种没有意义的尝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