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这一幕，云长歌有些惊疑不定。
在他的感知中，吕言的生机变得越来越微弱，直至完全消散。
明明看起来就站在他面前，可是感觉上就像是已经死去了一般。
完全没有一丝活人的味道！
“我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吕言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沉闷。
代表天道的秩序法则能够有帝皇铠甲这样的化身，而死亡法则，同样可以做到具象化。
他现在这种状态，可以称作死亡的使者，或者说他本身……
就是死神！
但是死亡属于禁忌领悟，无法以生人的姿态玩弄死亡。
这种状态一旦用出来，无论战斗的结果如何，使用者最终都会死去。
相应的，花费这么大代价换来的力量，将会恐怖至极！
“你这是……”
云长歌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剑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忍，道：“只不过是一场比赛而已，需要做到这种程度吗？”
他毕竟不知道吕言的特殊情况。
在云长歌的视角里，就是吕言为了击败他连命都不要了。
他实在没搞懂吕言的脑回路是怎么回事，平时相处的时候也没有什么火药味吧。
而且前三的奖励都一样，吕言有什么非得争第一的理由吗？
吕言嘴角有些艰难地扯出一个弧度：“继续吧。”
说完这话之后，他没有像一开始那样极速突进，反而像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一般。
一步一个脚印地缓慢朝着云长歌走去。
身处于这种生死边缘的玄妙状态之中。
但吕言的心里还真没多少波澜。
在他这数千年的人生以来，其实能体会的感觉，他都尝试过了。
很多东西，在他心里，早就没有那么神秘。
哪怕是现在这样濒临死亡的感觉，他也早就不是第一次体会了。
这也是为什么活得越久，对于万事万物便会越发漠视。
都说生死以外无大事，可如果连死亡都不算大事了。
自然对人对事就会变得轻描淡写，超然外物。
这大概也不算坏事，只是不像人类而已。
所以，当吕言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为了保证自己的情绪会像正常人一样有波动，大部分时候，他都会刻意让自己的反应显得夸张几分。
总之，都能接受。
也都愿意表现出应有的反应。
不过，现在他的身体变得僵硬，还想要做出反应，确实是有点为难了。
处于这种亡者一般的状态下，才更像是永生者应有的姿态。
吕言的脚步不停，灰白色的雾气沾染在地面，留下一个个明显的脚印。
云长歌脸色不太好看。
在他看来，失去这样一位顶尖的轮回者，是龙国的损失。
“罢了，我会尽量让你走得隆重一些。”
云长歌握紧手中长剑，道：“这是我现在能够用出的最强一剑。”
观众席上的大军老师脸色大变，他显然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果断传送离开决斗场。
金色能力，天谴！
吕言就像是没有听见一样，依然慢条斯理地前行，随着自身的脚步，双臂轻微地前后摆动着。
云长歌眼皮耷下，剑身逐渐亮起。
这一剑还未斩出，吕言就感觉自己四周的空气，仿佛都凝滞了起来。
不止局限于空气，就连他周身弥漫的灰白色烟雾，都被某种力量固定起来，不增不减。
空间和时间，在这样的情况好像都没有了意义。
深深的恶意从四面八方袭来……
天地，星辰，整座决斗场，乃至擂台上的一颗碎石，都已经开始疯狂地对你进行排挤。
仿佛你此刻站在这里，就是一种最大的原罪。
天空中，一柄硕大的剑突破云层。
看起来就像是云长歌手中这把剑被放大了无数倍，然后飞到天空，带着无可阻挡的锋芒，朝着擂台斩落。
即便如此，吕言依然没有丝毫在意，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哪怕这一剑落下，会直接磨灭他的存在。
但是他知道，他终究是死不了。
生死，他早就看淡了。
胜败，对他来说也没有意义。
就像最开始在死神来了世界一样。
他只是不能接受自己狼狈的战败，被人一路压制到结束，这种情况，吕言不能接受。
哪怕这个人，是龙国最强者。
但，那又如何？
踏~
吕言动了。
一脚踏下，登天而上。
本就永生不死，本就立于不败。
凭什么能够击败他。
嘭！
灰白色烟雾冲破那股无形的压制。
开始蔓延，直到覆盖天际。
而其庞大灰白色的源头，正是吕言。
嗡~
手按在硕大天剑的剑尖上，仿佛一手托起了那柄代表天谴的巨剑。
无边无际的灰白色烟雾笼罩而上，像一张大网般，反向覆盖了整柄巨剑。
吕言手臂保持着托举巨剑的动作，低头俯瞰向擂台上的云长歌，发出低沉的声音。
“最强的……一剑？”
###第五百一十六章 排位战结束###
决斗场上空的画面无比震撼。
远远看起来，吕言的体型和巨剑相比就像是蚊子和大炮一般悬殊。
但是在他的手掌下，巨剑无法再前进半分。
斯人风采，堪称绝世。
“碎。”
一声轻叹。
犹如言出法随，包裹着巨剑的灰白色烟雾轰然沸腾。
巨剑被这些蕴含着死亡法则的烟雾覆盖着，原本锋芒毕露的光芒逐渐变得暗淡，腐朽。
哪怕这柄巨剑并没有生命，但是在死亡法则的冲击下，也一如生灵般死去。
直至崩碎！
没有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也没有多少华丽的画面。
巨剑就这么悄然磨灭，连一丁点碎片都没有留下来。
踏。
吕言落到擂台上。
身上的死亡气息越发浓郁，显然这条命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但他依旧一步一步，走得从容。
来到云长歌面前，沉默地看着他。
云长歌也没有继续出手，连自己最强的攻击都被轻松化解了。
面对这种状态下的吕言，除了拖延时间让他自己死亡以外，云长歌已经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了。
可要是靠着拖延时间获胜，云长歌也不屑于此。
“……”
云长歌沉默了一会，道：“是你赢了……可是为什么要做到这种程度？”
吕言不置可否，抬手摸了摸云长歌的脑袋。
嘴角轻轻勾勒，像是熟人之间打招呼一样的口吻。
“好玩……”
……
“呼~”
吕言瘫在沙发上，伸了个懒腰。
或许是为了还某个熟人的人情，又或许是为了不给自己找麻烦。
最终他还是没有出手，选择让云长歌获得了第一名。
当时云长歌以为吕言死了，结果在下一秒他又完好无损出现在擂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