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搁了半天，从火影大楼出来的时候，天空都已经被夕阳染红。
卡卡西难得的假期就这么泡汤了，还被训斥了一番，心情有多不爽可想而知。
转头恶狠狠地瞪着吕言一眼，使用瞬身之术消失在他面前。
吕言脸上笑容逐渐消失，不急不缓地走在大路上，伸手摸着下巴，经过了一整天的旁敲侧击，他对这个世界也有了基本的印象。
至于他的身份，似乎父母都是木叶村的忍者，夫妻两人都战死在一桩妖怪袭击村子的事件里。
勉强算是烈士遗孤，每个月可以去任务集会所领一点补助，用来维持生活。
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吕言漫无目的地闲逛，走到街口的时候，看到一位母亲牵着自己的孩子从他面前经过。
他想起早上的事情，鬼使神差地朝忍者学校的方向走去。
学校大门处。
家长们聚集在校门口，等着自家孩子出来。
一位父亲嘴角含笑地将他的孩子抱起来，让孩子骑到他的肩头，孩子双手抓在父亲的脑袋上，小脸的腮红因为兴奋而越发红润，咯咯笑着。
校门口冲出来一个小孩，在家长群里扫视了一圈，咧开嘴迅速朝着母亲跑去，母亲蹲下身子，摊开双手，顺势将孩子抱了起来。
与这副和谐欢快的场景明显对立的，是孤身待在一旁的小鸣人。
他侧身骑在一架秋千上，双手虚抱着秋千的绳索，怔怔地望着校门口的景象。
随着秋千不时地晃悠两下，看起来孤独得有些可怜。
有个小孩子似乎准备去给鸣人打个招呼，被她的母亲制止了。
“别去，以后离他远点。”
“啊？这个孩子是那只……”
“那个是禁词，不要说。”
“快走快走。”
看到鸣人之后，家长们像是见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唯恐避之不及。
带着自家的孩子迅速散去。
吱嘎吱嘎～
此时秋千发出的声响显得格外刺耳。
鸣人神色黯淡，呆呆地看着面前已经空无一人的校门口。
整个校门口只剩下一个人还在这，所以吕言一眼就看到了骑在秋千上，背对着他的鸣人。
小鸣人身上那股令人心疼地孤独感，让他觉得有些眼熟，好像见到了当初的自己。
脸上自然地流露出一股和蔼笑容，朝着小鸣人走去。
“我来晚了吗？”
吕言语气温和，似乎带着一点自责。
鸣人听见声音，有些僵硬地转过头，看见站在他身后，带着温和笑容的吕言。
小鸣人眼眶一下子就湿润了，眼泪直接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觉得这样有些丢人，小鸣人又扯着袖子不断擦拭着眼泪，直到眼眶通红，像是兔子眼睛一样才停了下来。
吕言就这么一直保持着和蔼的笑容，静静看着小鸣人。
“嗯！来晚了，不是都……都告诉过你……放学时间了嘛！”
小鸣人哽咽着，却硬撑着说完了这句话。
吕言伸手揉了揉小鸣人金黄色的头发，温和地说道：“那是我不好，作为赔礼，晚上我请你吃饭吧。”
小鸣人重重点头，一下子从秋千上蹦下来。
……
天已经黑了。
路边的店铺大部分也已经关门，路面一片黑暗。
在街上游荡的村民也没有几个，就算有，也是勾肩搭背，浑身散发着酒气的村民。
一条街上，只剩下那么一家店铺，还是灯火通明。
“再来一碗！”
小鸣人的声音从店里传来。
吕言左手托腮，右手拿着筷子，在面前的一碗拉面里挑挑拣拣。
这家拉面馆叫一乐。
经过交谈得知是因为店主叫一乐，是一个身形健壮的大汉。
在他提出请小鸣人吃饭之后，鸣人直接选定了这家一乐拉面馆。
从小鸣人那轻车熟路的动作和店主熟稔地交流中，倒是不难猜出小鸣人肯定经常来这个店。
“怎么样！吕言，我就说这家店很好吃吧！”
在下一碗拉面端上来的空隙中，小鸣人还不忘问问吕言的感觉，小鸣人很喜欢这种把好东西推荐给朋友的感觉。
吕言点点头，笑道：“是很不错。”
“这个孩子还是第一次带朋友来这吃拉面呢。”头戴白色厨师帽的一乐大叔将一碗拉面放到小鸣人桌前，开口跟吕言感叹道。
一乐大叔知道鸣人体内有一只妖狐，不对，应该说，所有木叶村的村民，基本上每个人都知道这件事。
所以对小鸣人总是带着排斥，恐惧和厌恶。
一乐大叔也是因为鸣人经常偷偷摸摸地朝着拉面馆里面看，觉得这个孩子很可怜，才主动开口请他进来吃了一碗拉面。
一来二去，两人才熟悉起来。
“看见这孩子交上新朋友，我也很替他开心呢。”一乐大叔感慨不已。
……
“那我们就告辞了。”
“欢迎下次再来啊。”
吕言带着肚子圆鼓鼓的小鸣人跟一乐大叔告别之后，便朝着他们住的地方走去。
而且小鸣人看起来年纪小，没想到胃口这么大，一个人就吃了几大碗拉面。
要不是今天刚从那个叫三代目的老头那里领了补助，差点又要刷盘子还债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尾兽###
“吕言啊，我今天真的，很开心。”
鸣人摸着自己圆鼓鼓的小肚子，一字一顿地认真说道。
从记事开始，鸣人便是孤独的一个人，努力地想和别人交朋友，可所有人对他都是唯恐避之不及。
今天发生的一切，对他来说，就像做梦一般美好。
吕言望着天空零星的光点，用一种类似于咏叹调一样的语气，道：“我知道。”
听起来像是在感叹什么。
因为拉面馆离他们住的地方不远，没走几步就到家了。
两人互道晚安之后，各自回各自的房间。
吕言躺在房间中央的垫子上，黑暗中，只有他的瞳孔还在反射着窗外的月光。
深邃，明亮。
或许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孤独是什么感受了，数千年的时光里，亲手送走一个又一个朋友，直到再也没有一个人记得他。
再交往新的朋友，看不到尽头，不断循环。
可无论如何，至少在他的童年里，并没有像鸣人这样，受到排挤和打压。
对一开始记事起便被所有人这么对待的小鸣人，让他久违地生出几分怜悯。
嘭～嘭～嘭～
一阵有些迟疑的敲门声响起。
吕言起身打开房门，小鸣人穿着白色睡衣，抱着一个枕头站在门口。
“吕言，我能跟你睡一块吗？”
似乎鸣人从来没有跟人说过这种请求，小脸有些不好意思的泛红，好在这会光线昏暗，不是特别明显。
吕言侧开身子，让出半个身位，示意他进来。
稍微整理了一下床垫。
两人就这么并肩躺在一张垫子上。
小鸣人偷偷望着身边吕言的侧脸，终于下定决心，小声询问道：“吕言啊，你可以当我哥哥吗？”
吕言双手枕着后脑勺，闭着眼睛，呼吸均匀，没有回应，也不知道睡没睡着。
小鸣人用脑袋在吕言手肘上蹭了蹭，不太有勇气把他弄醒。
“行吧。”吕言似是梦呓一般，轻声吐出两个字。
小鸣人眼睛肉眼可见地亮了起来，灿烂得令人心疼。
“快睡，不然我反悔了。”
“就睡，我这就睡。”
……
天亮之后。
村民们逐渐从睡梦中醒来，开始新一天的忙碌。
三楼，吕言的房间里。
一阵鸡飞狗跳之后。
“哥哥，我去学校了。”
鸣人嘴里叼着一片面包，顺着房顶的水管滑下去。
吕言脸上笑容和蔼，朝着鸣人挥手告别。
看着鸣人离开之后，吕言脸上笑容收敛，眉头微皱。
昨天晚上，吕言一整晚都没有睡着，从鸣人躺在他身边开始，他的身体就自然地产生某种应激反应。
就好像有一只野兽正在对他虎视眈眈。
那种目光，充满了憎恨，愤怒，怨恨等负面集合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