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一个十四五岁的懂事女孩子，需要你抱？还不是满足你自己。”
玄的话是很对没有错。
但是还没等陈明说话，雨纤就急着说道——
“需要！雨纤还是小孩子。”
“……”
玄又是一阵错愕，看着雨纤瘦弱的身子，雨纤撇过头去耳根微红，但是紧紧抓着他的衣服。
这个男人是真的不妙啊，把女孩子都养回去了，好好一个少女真要成孩童了。
阿符见玄找他麻烦，也维护他，道——
“玄，快过来帮我。”
“师傅……”
玄表情变成了河豚一样，气鼓鼓的，但是到底没有反对师傅的意思，垂着脑袋去帮忙了。
只见两个剑仙动手，将一堆木头以巧妙的手法装在了一起，原来是机关零件一样的东西。
很快就变成了一张桌子。
房东小姐呼出口气，道——
“总算是有个地方可以吃饭了。”
“……”
好嘛，还以为是什么东西，原来是个饭桌，还让两大剑仙合力组装，这排面够大的啊。
总不能这也是什么神兵利器吧？一遇到危险就可以躲在桌底刀枪不入？好像有些出戏……
不过天大地大，吃饭最大，讲究一点也没什么不好吧。
陈明把雨纤放下来，手在两个小萝莉脑袋上摸了摸，过过瘾，笑着道——
“我去给你们做饭吧。”
“你还会做饭啊？”
秦绘不在，好像自己老婆的徒弟承担了和他拌嘴的任务，自己把她心爱的师傅得到了，说不怨是不可能的吧？
但是这种怨气又让他稍微有种奇怪的成就感，所以忍不住刺激玄道——
“我当然会做饭啊，我做的饭菜家里人都非常爱吃，狗狗天天吃的连骨头都不剩，毕竟怎么说我也是开店的老板，手艺不能差。”
“说起来玄学姐你还不知道吧？以前我和你师傅就是因为一碗我做的馄饨认识的。”
“后来我教她包饺子，当时我还不知道她是大名鼎鼎的符剑仙，我都没有踏足剑仙世界，现在想想也真是奇妙。”
“可以说是我的手艺帮我赚了一个好女孩回来，又乖巧又懂事，还很孝顺，我会一辈子珍惜的……”
……
陈明越说越起劲，一边做饭，一边秀恩爱，平淡的话慢慢变得肉麻。
阿符脸颊已经红了，低着头，在他伸手想打下手，但是只能羞涩地扯着他的衣角，说道——
“别说了……羞死人……”
“有什么羞人的，傻瓜。”
厨房里似乎不停地掉出粉色的爱心，砸在玄已经麻木的脸上。
“……”
房东小姐指挥着刻耳柏洛斯和皇擦桌子，小萝莉指使狗狗是毫不客气，而狗狗们也慑于房东小姐的权利，乖乖听话。
说到底这里是房东小姐的房子，说不能养狗也只是一句话的事而已。
雨纤左右无事，就到处看了看，看到玄小姐直愣愣地站在那里，如同木雕一般，忍不住扯了扯她的衣角，关心道——
“玄，玄小姐？”
“……”
玄慢慢地扭过头来，只见嘴角居然淌下一缕血丝，似乎是受了内伤。
“玄小姐！？”
瘦小的萝莉被吓了一跳。
577.把徒弟卖给老公?
这种感觉是什么呢？
玄只感觉心里受了严重的内伤，就像是渡劫失败被雷电击穿了心脏一般，看着师傅和他一起缠绵，难以接受。
口中一阵腥甜，反出一些血丝，伸手擦了擦，其实倒是没有什么关系，吓了小孩子一跳真的是抱歉了。
她露出一个有些苍白的笑容，道——
“我没事的，吓到你了吗？”
语气尽量柔和。
缓缓地坐在凳子上，时不时看向厨房，眼神幽怨。
明明，明明是我先……
不过他确实给了师傅幸福，让师傅走出阴霾，自己应该感谢他才是。玄也不知道自己对他是什么心情，感觉自己是有些精神分裂了。
从个人角度来说，她是他的学姐，其实对他一开始也有些好感，毕竟长的不赖，说话又好听，一开始以为他有些虚荣，总是拉自己师傅关系。
后来才知道，他真的和师傅很亲密，所以说话才随便一些。
以师傅的徒弟角度来看，让师傅结束了几千年孤独寂寞的生活，获得了爱情……虽然是花心了点，但是她们也是从漫长岁月走过来的人，这种情况也不少见，只要双方愿意就算美满。
于情于理，她都应该对他抱有好感，但是事到如今又是一句好话都说不出。也不能全怪她吧？
来都打算就这么混过去的了，谁让他突然来捉弄自己，差点让师傅误会，就把一切掩埋的不满都爆发了出来，对他再也顾不上什么掩饰。
情绪激动的情况下，还被他看到了千年来都没再有过的哭脸，真的是丢人丢大发了。
从年龄角度来说，他就是个小屁孩，居然还敢欺负人，凭什么！
玄心里更是多了一层气不过。
但是眼睛看着厨房里，气势又顿时消了下去。
就凭他掌握着师傅，那自己也就拿他没有办法。没错，都是因为师傅，不然谁愿意待在他身边忍气吞声。
玄用力踢了踢刚搭起来的饭桌，让房东小姐有些担心会不会踢坏了，但是其实结实的很，承受着一位剑仙的攻击都不怎么摇晃。
阿符在厨房听着他的甜言蜜语，好半天才想起自己徒弟……见色忘徒也是没谁了吧。
微微红着脸，看了一眼外面的玄，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都没心思帮忙打扫了，似乎在烦恼着很多问题。
大概是关于师傅，还有……
阿符灰色的眸子看向了他的侧脸，想了想，说道——
“其实玄平常不这样的。”
“嗯？”
“她只是……太依赖我了……”
阿符一边看着锅，一边露出了回忆的神色，说道——
“刚开始的时候，玄她还年轻，境界是突飞猛进，性格上算是有点心高气傲吧，又有些浮躁。整天挑战别人，主要是我。有次多嘴提醒了她一句，没想到被她记恨了，觉得我这老人家啰嗦。”
“很活泼的一个孩子，把自己一次次挑战失败当成了坚韧不拔，认为自己的心很坚定，一定能够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早晚有一天能打败我。”
“如果真是这样也就好了，但是看起来刚强的孩子，其实又非常脆弱……当她看着自己的亲人和朋友一个个成为过去，越是往前就越是孤独，慢慢地，就开始崩溃了。”
“这样的事情并不少见，算是心魔的一种。很多人觉得心魔是有实质的东西，但是其实更多的是这样，看不见摸不着，却悄悄勒住了脖子。”
“多少人倒在路上，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但是我心中忽然觉得，自己可以救她，那为什么不呢？打断了她试图自尽的剑，再重新送了她一把，从此以后就是师徒了，漫长的岁月里，她就这么依存于这仅剩的感情。”
……
陈明安静地听着，可以想象一个要强的女孩哭着抱住阿符的场景，可以说是阿符给了她新生，成了她的寄托。
阿符继续说道——
“她把一切的感情都一股脑向我塞了过来，变得有些没法区分了，太执着于我，已经成为了她的桎梏。”
“她渴望的，其实不只是师徒情谊，她希望得到更多，来填补感情上的空虚感。这是我不太明白的，因为我以前没有过家人，所以直到现在才明白。”
阿符冲他笑了笑，陈明也脸色柔和，捏了捏她的手心。曾经拥有但是失去，和一直都没有，到底哪个更可怕呢？
阿符接着道——
“虽然她总是和你顶嘴，但是其实心里应该是高兴的吧。毕竟，已经很久没有人和她这么亲近了，只会粘着我，伤过的心既期待感情，又害怕去接触，封闭着自己。”
“我惹她生气还算是打开了她的心扉？”
陈明笑了笑。
阿符拍了拍他，说道——
“我说这么多，是让你不要讨厌她。”
“怎么会。”
陈明眨了眨眼睛，说道——
“我怎么会讨厌玄学姐呢，我这个人最尊重前辈的了，你是知道的。”
“……”
阿符一时语塞，想了想家里这么多人，除了两个小萝莉和东一，别人都比他年纪大，应该都算是“前辈”，有哪个没被他欺侮过？
自己主人老公脸皮是不是越来越厚了？
陈明或许也意识到了自己话里的问题，昨天才欺负阿符，现在就立牌坊说自己尊敬前辈？
他决定虚心改口，说道——
“可能会欺负一些……但是你是知道的，我一般都是只欺负喜欢的女孩子，讨厌的我理都不理的，所以放心吧，我没有讨厌玄学姐。”
阿符听着他的保证，却是眨了眨眼睛，重复他话里的一句——
“只欺负喜欢的女孩子……”
语气似乎有些怪怪的。
陈明又不由得想起自己还欺负过玄，现在这个语境下好像有些描黑了，张了张嘴，说道——
“我这不是向你表示自己不讨厌玄的意思吗？你别想歪了。”
“什么想歪了？”
阿符装作不懂地歪了歪头。
“……”
陈明眯起了眼睛，这小丫鬟居然敢调戏主人了，他举起手虚晃一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