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怒不可遏，来就对家里那群人没什么好感，现在更生气了，说道——
“这不合理，别人签的东西关我屁事？”
红色眼睛那一边冷笑——
“确实，和你一点屁事都没有，你就是个光收益的累赘。”
“你说什么？”
看起来顾清又要表演左右互搏了，路西法皱了皱眉头，说道——
“到底怎么回事？”
红色眼睛那一边说道——
“当时顾夫人怀孕，难产了，勉强生出了一个残缺体，只有一缕残魂，一出来就没有了呼吸。”
黑色的眼睛瞪大了起来，仿佛是震惊地说不出话。
红色眼睛那边继续道——
“而我当时是刚被刻耳柏洛斯大人放出来，虽然大人放我通过了门，但是身体没有了，灵魂也受到了伤害，于是就想找个地方恢复。”
“正好顾家进行了恶魔召唤的仪式，我就带着碰运气的想法去看看，要是能签个契约得到点补给也好。”
“很幸运，他们就和我签订了契约，用各自三十年寿命的等价灵魂，还有那个肉体，以及‘顾清’的身份，换他们女儿三十年灵魂不散。”
“这也是我能做到的极限了，在一些人类的配合之下，暂时和那缕残魂融合，才有了这个活了三十年的顾清，依照契约，三十年之后她的残魂就会被我吞噬，到时候我就是顾清了……”
红色眼睛的那一边咬了咬牙，又说道——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残魂现在好像全恢复了，和我有些纠缠在了一起，变得奇怪了。”
“……”
路西法眯起了眼睛，看了一眼陈明，忍不住笑了出来。
“嗯？”
来听故事听得很入迷的陈明觉得自己突然被老婆嘲笑了一下，歪了歪头，问道——
“怎么了？”
“嗯……这是你的错哦。”
“我的错？？？”
故事里从头到尾都没有他出场吧？陈明脑袋上冒出了几个问号。
路西法摇了摇头，伸出手，往顾清脑袋上虚抓。顿时，一个光圈就从她头顶浮现出来，察觉到路西法靠近还啪地用一道小小的金色闪电打了她一下。
但是小小的挣扎到头来还是没用，路西法很轻松就把光圈抓了过来，说道——
“原顾清的残魂应该是要消散了，但是你用拉斐尔的权能治愈好了，甚至还渗入了恶魔的灵魂里。”
“啊这……”
陈明张大了嘴巴，自己只是下意识想用拉斐尔的能力救人而已，没想这么多……其实拉斐尔的治愈能力不仅是肉体，还可以治愈灵魂和信仰。
这下子似乎气氛有些不对劲了起来……
顾清红色眼睛的一边咬了咬下唇，眼睛里含着眼泪，一副受气姑娘的样子，看着陈明，却是敢怒不敢言。
人家路西法大人和刻耳柏洛斯大人都对他这么亲密，自己怎么敢对他抱怨呢？
“欺负人……”
明明她只是按契约收取代价而已，谁想到横生变故……
委屈巴巴。
而黑色眼睛的那一边，顾清还在为这么多重磅的消息震的有些回不过神，愣愣地看着陈明。
这个人救了她……
然后……
父母为了她，总共折了60年寿？
那老头子和老太婆……
她咬着牙，有些难以接受。
389.莉莉丝
“你根不是整的一个人，没有签订契约的资格，甚至一开始就死了，是我让你活了三十岁，现在这身份应该全部归我。”
红色的眼睛那边是这么坚称的。
其实恶魔并不是不讲道理的东西，只要是契约互相接受了，那就可以。交易双方是顾清父母和这个恶魔，受益人是顾清，这个一开始就死去的残破的灵魂。
来想着让这缕残魂消散，顾清的身份就属于自己了。
契约还是很合理的，顾清父母的六十年寿命换来一个人三十年的人生，恶魔所求也只是一个人类的身份，以及这个身份带来的荣华富贵。
只不过……
路西法红色的眸子看了一眼陈明，有些时候，用“合理”来说明一件残酷的事情，也可能不会被接受。
陈明摸了摸怀里的狗子，注意到了路西法的视线，问道——
“你觉得呢？”
“……契约合理。”
路西法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但是就算是不合理，只要互相答应了，在恶魔的观念里也是有效。
就像以前路西法收了一个饼，救了陈明一命一样。
“路西法大人！”
红色眼睛露出了开心的神色，说道——
“既然路西法大人都认同了，那我这就把另一边灵魂撕了，和我纠缠在一起真烦人！”
“哎？哎？”
黑色眼睛那边反应了过来，忍不住叫道——
“等，等等！不行啊，不能这样做！这样是杀人了吧？这是犯法的！救命啊！”
“这个国家可没有针对灵魂争夺的法律，给我死！”
“啊啊啊啊！”
黑色眼睛那边似乎忍受了痛苦，不由得扭曲了面容，身体像是发病一样，不停地颤抖，还流出了口水。
秦绘终于是露出了担心的神色，忍不住哀求地看了一眼陈明。
陈明皱起了眉头，对路西法说道——
“路西法能阻止一下她们吗？”
“为什么？恶魔只是在合理收取代价，她是对的。”
“……”
陈明沉默了一下，然后抚摸着刻耳柏洛斯的头，看着她回过来确认自己心意的眼睛。
还是不能让顾清的灵魂就这么消散，绘绘不会同意的，他自己也不忍心。
他笑了笑，说道——
“她是对的，但是我记得路西法之前对我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
“恶魔不讲对错，你说过吧？”
“对，我说过。”
路西法微笑着，明白了他的心意。恶魔不讲对错，只要他高兴，哪怕是做错了，也没什么。
她看着顾清，说道——
“停手。”
“路西法大人？”
“契约出现了意外，既然顾清的灵魂没有像原定那样消散，契约就不成立。”
“可，可是……”
这是欺负人……啊不对，欺负恶魔啊！红色眼睛的那一边几乎要吐血，辛辛苦苦干了三十年，就要发拖欠了三十年的工资的时候，老板的公司突然倒闭了。
差不多就是这样的感觉。
倒霉催的……
她要哭了！
“呜……”
于是她真的哭了出来，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陈明看着挠了挠头，也是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是自己把人家多年心血给否定了，他说道——
“那个，虽然不能让你把人家的灵魂收割了，但是也可以商量一下给你点补偿。”
“嘤嘤……真的？”
红色的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陈明，这位大君还挺好说话，虽然一开始就是他搞破坏就是了。
不过人家身边可是有路西法和刻耳柏洛斯两位大人的，自己根没资格谈条件，直接把她灭了都可以，没人会为她喊冤的。
路西法接过话茬，说道——
“用暗法补偿你，正好你现在纠缠着别的灵魂，等你学会了你可以和她分开。”
这样也不会伤害到人类的那边灵魂，而恶魔能够得到路西法的法，也是受宠若惊。
“谢，谢谢路西法大人。”
事情算是告一段落。
陈明看着路西法，说道——
“谢谢老婆，麻烦你了。”
“我知道你的性格，这也不算什么大事。”
路西法笑着往顾清额头一点，把她的法给对方度了过去。然后挑了挑眉头，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
秦绘也是松了口气，拍着胸口，也是对路西法低眉顺眼地道——
“谢谢路西法……姐姐……”
看来顾清在秦绘心里的分量也是不低啊，好闺蜜。
这件事做的还不错？路西法看着对自己道谢的两人，一点小法门把家里两个人的好感都提升了，那这真是太划算的一笔。
路西法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