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一笑，道——
“这就要灭口了？太过分了吧。”
他只是当成了人家姑娘不好意思的表现，没有太放在心上。他想了想，看了眼自己手里提着的，卖不出去的饼。
抬手递给她，问道——
“要吃吗？”
“……”
她直勾勾地盯着他，他得以仔细观察她的眸子，是那种清澈见底的红色，既不鲜艳，又不暗沉。
让人看着很舒服。
红眸白发一般是不会出现在人类身上的，只有得了白化病的人，色素褪去才会形成这样的外貌。
但是面前的女孩也没有得病的虚弱感，肌肤很白，却没有让人感觉不健康。
她看着他许久。
其实红绿灯都轮过好几次了，他都忘了要过。但也不急，反正回去也没什么事做，要睡觉又太早。
或许也有些见色起意？
不，当然不是不好的那方面，只是看着一个姑娘家在晚上这里乱走，关心两下也没什么不可以吧？
她最终伸手接过。
咕噜噜……
肚子又叫了起来，她拿着饼，张开温润的唇，轻轻啃了一口，咀嚼，咽下。
“……好吃。”
“……”
身为店老板，也是做饼人，陈明仿佛感觉到了一股无上的喜悦。
因为还是第一次有人夸他的饼，一般顾客尝了一次就不会再点了，其实他自己也是知道肯定是水平有问题。
哗……
时不时还是有几辆车经过，车灯照亮两人的轮廓。
她小口地吃东西，却很快就吃了。陈明觉得这样小口快吃的样子有点像仓鼠，有点可爱。
吃了一嘴油，又有些滑稽。
他给她递了纸巾。
她接过，擦了擦，然后把垃圾丢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她的视线看着前方，似乎在看很远的地方，道——
“虽然好像不怎么等价，但是我也没有选择，那就交易成立吧。”
“啊？什么意思？”
陈明挠了挠头，有时候这姑娘好像也有些中二，不过漂亮姑娘中二点也很可爱，而且现在也算是熟悉一点了。
他眨了眨眼睛，说道——
“果然还是给你报警吧？或者，给你家人打个电话让他们来接你？”
“没有。”
“什么没有？”
“没有家人。”
“……那个，抱歉。”
她轻轻摇了摇头，然后看着前面的红绿灯变成了红灯，说道——
“你可以走了。”
“啊？”
他看着前面红灯，难道是她在暗示自己刚才想闯红灯的行为？这让他不由得有些尴尬。
他说道——
“不了不了，等一下也不会耽误多少时间，宁停三分，不抢一秒。”
在漂亮姑娘面前还是保持一个正确的形象比较好，不想给人留下坏印象。
她斜了他一眼，似乎是微微叹了口气，说道——
“绿灯能走，红灯不能走，是一般情况。但现在……你最好走红灯。”
什么意思？
陈明觉得她说话有些神神秘秘的，红灯和绿灯有什么区别吗？不应该是绿灯过人才对吗？
她看着他好像没有什么动静的样子，摇了摇头，道——
“算了，随便你吧。”
于是一起等绿灯。
他其实也不算很健谈的人，但是总觉得身边这人很有趣……好吧，容貌也是其中一环，这个不反驳。
他搭话道——
“你是哪里人，是清北地人吗？”
“不是，我是从上面来的。”
“上面？是清州？”
“不是。”
“省会？”
“也不是。”
那到底是那个上面？陈明有些无语，总不能是字面意思的从天上掉下来的吧？还是说只是不想他探究？
她没有解释的意思，默默望了望天空。
依稀能够看到一些星辰。
这里不是什么大城市，不夜城，普通小县城的灯光不会全遮挡星星的光芒。
陈明也抬头看着天空，以前上大学的时候他也学过天文学，当时他考试还得了98分，但是现在也全都忘光光了。
还记得有一个能够对照星图的软件，是他们老师让他们下载学习的。但很不好意思的是，他根没有用过，考试都是靠背题库过关。
他说道——
“最亮的星星是哪颗你知道吗？”
“哪颗？”
“金星。也叫启明星，太白。”
陈明也不知道现在最亮的那颗星星到底是不是金星，大致应该没有错吧？言多必失，他说道——
“很漂亮。”
“……”
陈明没有注意到的是，他身边的女孩微微一顿，又是看了他一眼，等他回过头来，就撇开视线。
她拉低眼帘，长长的睫毛微微盖住红色的眸子，轻声道——
“谢谢。”
“嗯？一个饼而已，没什么啦。”
陈明觉得只不过是这么点东西，没什么值得道谢的。
“……”
女孩不说话了。
红灯总是要结束的，绿灯到来的时候，他竟然有了些不舍。
还真不全是对女孩有想法，他自己一个人来这里开店，平时除了工作，也没有什么时间和别人聊聊，现在稍微打开了话匣子就感觉很不错。
但是该走还是走吧。
他最后问道——
“要给你朋友打个电话接你吗？”
没有家人，朋友总该有吧？没有家人又没有朋友，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了活下去的理由。
她还是微微摇头。
没办法，他说道——
“那，我先走了，再见？”
“嗯。”
她点点头，死死盯着那个绿灯，表情变得有些凝重。
他就走了，踩着人行道慢慢地离开。
虽然有些遗憾，但是他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其实要个联系方式也可以吧？不过那样好像又有些轻浮。
算了，缘分这种东西强求不来。
走了走了，说不定之后还会遇到呢？只要不停下来的话，道路就会一直延伸……
刹——！
引擎的轰鸣声带着轮胎摩擦路面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他扭头，这个路口是一个山坡，道路那边的情况被地势阻挡，只看到两束似乎是车灯的灯光照射向天空，他正疑惑。
一辆飞驰的汽车飞过了高地。
轰隆！
重重地砸在路面上，顺着坡道如同雷霆般轰鸣而下。
刺眼的灯光让陈明睁不开眼睛，只能用手抵挡。脑子里还没有反应过来，失控的车子就要冲到面前！
危。
4.车祸
人在这种情况面对飞驰的汽车能怎么办呢？大概是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被撞成一摊肉泥了吧。
但是人不能一概而论。
网上有些厉害的大佬，打虎杀熊都是轻而易举。
或许那些人能在情绪激动的情况下一个滑铲躲到汽车的底下，然后一拳打穿汽车的底盘，将汽车制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