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怎么了，突然嘴这么甜。”
姑姑笑了笑。
姐姐也在笑，说道——
“我在想，不知道会有哪个幸运的家伙可以一亲姑姑芳泽，这么多年也没有听说姑姑对谁感兴趣。”
“啊……”
姑姑自然地笑了一下，说道——
“这种事情顺其自然就好了，反正我自己也能够照顾自己。”
“现在当然是好，但是以后老了，没有老伴，也没有子女，孤寡老人不是很寂寞吗？”
姐姐一正经的。
姑姑觉得有点不对劲了，这是什么意思啊？怎么感觉晓晓在拐弯抹角说她老东西？
错觉吗？
姑姑觉得是自己女人的敏感在作祟，摇了摇头，笑着道——
“那就，你们给哥哥嫂子养老的时候，顺带看看我呗，我可是你们姑姑啊。”
“不过是姑姑而已。”
“……”
姑姑终于是看出来了，今天晓晓对她有意见。
她求助一般地看向了陈明，装的颇是有些可怜兮兮，说道——
“呜呜，晓晓真是太无情了，但是我相信明明是心疼姑姑的对不对？以后姑姑老了动不了，又没有老伴照顾，明明就来照顾我吧。”
“啊这……”
陈明挠了挠脑袋，如果是平时，姑姑这样说话他肯定顺着往下答应了，但是姐姐现在好像在气头上……
他看了一眼姐姐，姐姐淡淡地看着他。
缩了缩脖子。
他说道——
“那，那个……到时候再说吧……”
姑姑你还是自求多福吧，姐姐现在不太对劲。
姑姑却高兴地道——
“我就知道明明最好了。”
“……”
不，我可什么都没有答应吧？陈明闭上了嘴巴，沉默是金。
姐姐看着姑姑纠缠着自己弟弟不放，抿了抿唇，说道——
“不要再给别人添麻烦了，以前也是，现在也是……”
突然带个孩子丢给自己哥哥嫂子养，现在还纠缠着人家儿子给你养老……
姑姑毫无羞愧，笑着道——
“一家人嘛，互相添添麻烦也很好啊。”
“……你添的麻烦够多了。别去麻烦别人了，我会给你养老的，妈。”
“……”
姑姑看着姐姐，猛地一愣。
晓晓刚刚说了什么？
249.什么都答应你
姑姑美眸微睁，看着面前的姐姐。
第一时间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但是看着陈明和陈晓都是一脸正经的表情，逃避现实看来也是没有用了。
她淡色的眸子微微拉低，看着地面，看着陈晓的膝盖，露出了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
回想起那个夜晚……
下着大雨，她抱着晓晓回到家里，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爷爷都要气的晕过去，连一向好脾气的陈军都是勃然大怒。
自己妹妹在外面吃了这么大一个亏，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
起初还想过是不是捡回来的，但是姑姑自己亲口说了，这就是她的女儿，亲女儿。
姑姑不会照顾孩子，而且一个孩子怎么能在残缺的家庭长大呢？没有爸爸，会永远在孩子心里留下芥蒂。
到头来，当时的姑姑，也只是一个女孩子而已，对谁都没法负责。
于是孩子就交给了哥哥，也就是陈明他爸，嫂子也是很好的人，虽然外表看着像是哥哥在犯罪……
但是实际上可比自己要负责任多了，努力照顾着两个孩子，抚养成人。
姑姑乱七八糟的想了很多东西，其实也不是没有想过这个秘密终会被孩子们知道，但是当它真的发生的时候，还是会不知所措。
穿着凉鞋的足尖动了动，最后才憋出来一句——
“你们都知道了？”
陈明也觉得有些尴尬，说道——
“知道了一些。”
但是有很多细节来姑姑也没说，所以陈明一家也不是很清楚。
姑姑抿了抿唇，白皙的手指交叠着，互相搅在一起，用力之下，因为紧绷而变得更白了。
姐姐其实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如果是没有感情基础的陌生人，突然相认大概什么感觉都没有。
但是姑姑其实不曾离开，节假日都回来，也经常给家里打电话。
来就是很亲的亲人。
现在，姐姐也不知道还用什么样的态度，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
她只是这么看着，看着这个原是她姑姑，现在是她妈妈的女人……不，应该是反过来，一开始是妈妈，后来假扮成姑姑。
姑姑不敢抬头，就这么低着，让陈明和陈晓都只能看着她亚麻色的头发，说道——
“如果我说……这是为了你好，你能接受吗？”
“……能。”
姐姐看了一旁的弟弟一眼……说到底，她没有什么不满的，有爱她的爸妈，有可爱的弟弟。
这二十多年来，一直感受着家的温暖，没有缺憾。姑姑反而才是，离大家都比较疏远一些，独自一人在外面工作。
如果这不算为了她好，什么才算呢？
让孩子跟着自己，满世界奔波，还没有父亲……姑姑没办法给姐姐一个良好的家庭环境，只能厚着脸皮推卸责任，推到了陈明爸妈头上。
姑姑笑了笑，说的好像自己很无奈一样，但是事实上，就算是为了孩子好……推卸责任这种事就挺缺德了。
说到底，她就是个不负责任的母亲，她也不想去辩解。
姑姑抬起头来，看着姐姐的脸，淡色的眸子，亚麻色的头发……和自己是那样的像。
她说道——
“如果你觉得奇怪……不用叫我妈妈也可以的。”
毕竟你也有了自己的生活，有了真正负起责任的父母，有一个整的家庭，没有必要对一个不负责任的坏女人说什么场面话。
姐姐抿了抿唇，说道——
“你觉得这样可以吗？”
“……”
姑姑又是低下了头，贝齿轻咬下唇。
话题好像是不是越来越沉重了？陈明这个大男人丶站在旁边，直感到一阵无所适从。
他开始解场，笑着道——
“好了好了，无论是怎样，都是一家人，其实也没有什么，先回去吧，家里已经做好了饭。”
姐姐看了一眼自己弟弟，微微笑了笑，说道——
“嗯，回去吧。”
然后看着被愧疚折磨的姑姑，微微叹了口气，到——
“如果你……觉得以前的关系更加轻松的话，那就和以前一样也可以……姑姑。”
“呜……”
姑姑听着姐姐这样叫她，忍不住发出了小小的悲鸣。
陈明苦笑了一下，说道——
“好了好了，走吧，家里人都要等急了。”
拉过姑姑的手，一边手还拉过了皮箱，把姑姑送进后座，皮箱塞进后车厢，陈明就坐回了驾驶位。
姐姐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
……
三人很快就回到了小区，姐姐领先一步走在了前面，姑姑和陈明在她后面跟着，陈明还拉着皮箱。
姑姑心神不宁的，忍不住抱住陈明的胳膊，苦着一张脸，问道——
“明明啊，你说……晓晓是不是生气了？”
“……我觉得没有吧。”
陈明想挠一挠头，但是两只手都没有空，只好作罢。
“只不过，姐姐其实也是很不知所措的，但我觉得她绝对没有怪姑姑的意思。”
毕竟不是这一层关系，姐姐就不能光明正大地对弟弟出手了，所以总体来说，这件事还是高兴的吧？
而对姑姑就算暂时不能转过态度，这么多年的情谊也是不会消失的。
姑姑淡色的眸子还是有些忧愁，她抱紧了陈明的手臂，可怜兮兮地抬头看着他，说道——
“明明你可一定要帮帮姑姑啊。”
“啊？我怎么帮？”
陈明歪了下头，这不是你们母女之间的事吗？他一个局外人打个圆场就不错了。
姑姑鼓起了脸颊，说道——
“晓晓这么喜欢你，你一定有办法的，比如给她吹枕边风什么的，一舒服就原谅我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