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不是这个世界缺少美，只是缺少LSP……只是缺少发现美的眼睛。
所以在他的笔下，繁华的东京变成了钢铁的森林，来往的路人变成了提线的木偶。
哦，你说昨天的那两个女生啊。
在皆神遥的眼里，他们只是行走的日元罢了。
为了钱，偶尔违背一次自己的原则没什么的。
或者说，在给那些人画画的时候，皆神遥就只是在画画而已，那不是爱好，不是信仰，那只是工作。
你会把一份勉强保证你温饱的工作当成毕生信仰来看待吗？
但在替英梨梨画肖像画的时候，皆神遥不由自主的就沉浸到了一种奇妙的状态里。
好吧，都是LSP了，装什么纯情。
其实他就是看到了难得的美女，这个美女还愿意给他当模特，一时手痒罢了。
虽然嘴上说着没打算结婚什么的，但这也不妨碍皆神遥欣赏美女啊。就像那些认为谈恋爱花钱的宅男，耽误他们抱着纸片人叫老婆了吗？
过了好半天，英梨梨才从奇妙的状态中回过神来。
“这位同学，你……”金发少女完全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
说皆神遥画的不好？
可那确实是她啊，还是个所有丰之崎的学生都未曾见过的她。
但要说皆神遥画的好？
开什么玩笑，如果自己的真实面目被别人知道了，会社会性死亡的好吗？
“震惊！丰之崎私立学院的校花背地里竟然……”
“金发美少女私底下居然……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画的不像是吗？”皆神遥笑了一下，对第一次正式说话的美少女做出这种事，确实挺过分的。
“没关系，泽村同学可以把这副画还给我，我会重新替你画一副作为道歉。同时因为耽误了泽村同学的时间，还有要麻烦泽村同学再当一次模特的缘故，刚才约定好的报酬我就不收……额，我就只收一半吧。”原本想要大方一次的皆神遥还是败给了现实。
算了，五千就五千吧，昨天那两个女生也是一共收了五千円，就当和昨天一样好了。
反正画了两幅画就挣了五千円，也足够周边那些酸溜溜的柠檬精们眼红了。
“不，你误会了我的意思。”看到皆神遥要收回这副画，英梨梨急了，赶紧解释道：“这位……唔，请问这位同学怎么称呼？”
好家伙，英梨梨觉得自己从没像现在这么尴尬过，如果给她足够的时间，想必脚下多一套三室一厅没啥问题。
“皆神，我叫皆神遥，泽村同学。”皆神遥大方的将自己的名字告诉了对方。
反正根据他的了解，如果金发少女铁了心想要查一个人的身份，除非他离开霓虹，不然总是会被查到的。
更何况他也没有要隐藏身份的意思，自己又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罪犯。
不想和大家族扯上关系，不代表他不能光明正大的生活。
而且他自己也知道，眼前的少女，和自己接触的机会绝不会太多。
在霓虹这个阶级固化严重的国家，她的朋友注定了会是那些同样是大家族的子女。
而自己的朋友呢？
哦，自己不需要朋友，自己只要有妹妹，然后能看着妹妹出嫁就好了。
“嗯，皆神同学，你误会我刚才的意思了。我是想说，这副画能不能一起卖给我，我出两万円。”英梨梨伸出了白嫩的手指，比了一个2的手势。
皆神遥皱起了眉头。
看到少年的表情，英梨梨深怕对方会收回这副画，赶紧继续加价：“三万怎么样？要不五万吧，今天我出门急，只带了这么多现金，如果皆神同学还是不愿意的话，我可以让家里送钱过来。”这五万円本来是英梨梨打算用来买漫画和游戏的。
但现在她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漫画和游戏大不了到时候打发管家去买就好，可如果错过了这副画，或许自己会后悔一辈子的。
“泽村同学……”皆神遥艰难的咽下了一口唾沫，更加艰难的说道：“其实你说两万的时候，我就想答应了。之所以皱着眉头，纯粹是因为我没想到你会给这么多……”
皆神遥是真的被吓到了，从小到大，为了能保证自己和妹妹安安稳稳的活下去，他恨不得把一分钱掰成两半花。
不会真的有人以为他不喜欢吃新鲜的蔬菜和水果吧？
但凡兜里有两个钱，谁会不喜欢好吃的东西呢？
但他没想到，自己省吃俭用，和妹妹两人十来天的生活费，居然就这么轻巧的从眼前的这个少女嘴里冒出来了。
而且还只是对方随手带的现金……
“万恶的资本家！”在内心唾弃了一声后，皆神遥换上了更加市侩的表情。
“既然泽村同学这么喜欢这副画，那就卖给你好了。为了表示感谢，接下来我会努力的为泽村同学画一副肖像画，免费的！”
周边的柠檬精们更眼红了。
原本一万円就已经能让他们流口水，多少人一天都不一定能有这样的收入。
要么说美术生其实挺辛苦的呢，要知道他们虽然一幅画就能挣一千到一千五百円，但除了消耗的时间之外，画纸、画板这些成本可都是不小的开支。
没点钱学什么美术。
因此这些人一天下来，能不能赚到一万円还真是个很大的问题。
结果皆神遥就这么轻轻松松的赚到了五万，还顺带在美女面前装了一次逼。
对周边人的反应，英梨梨毫不在意。
她关心的，就只有那副直击她心灵深处的画。在得到皆神遥的承诺后，少女也总算是放下心来。
深怕对方反悔的少女，直接将手中的纸币塞进了皆神遥的背包里，然后飞快的将那副画收了起来。
连皆神遥答应再给她画一副肖像画的事情都没有在意，直接离开了这里。
“我到底在干什么啊！”一边快步行走，几乎就要小跑起来的少女一边羞恼的埋怨起了自己。
“不是说好今天要来请教绘画技巧的吗，怎么会变成这样？”
第九章：偶遇和礼物
一大早就有五万円的收入，皆神遥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已经是个有钱人了。
当然，五万円就想成为有钱人，就像宅男觉得自己能娶到老婆一样，只是虚妄的幻觉。
不过刚开张就有这么好的兆头，看来今天会有大收获也说不定。
可惜的是，皆神遥的想法就像之前自己能成为有钱人一样，也是个错觉。
那些早就酸的不行不行的人，已经决定要联合起来，抢走皆神遥的生意。
原本1500円的肖像画，现在只要1000円，还买二送一。
再加上这些人有意无意的凑在了皆神遥的附近，赶在他之前抢走了全部的生意，一整个上午，他都处于一种清闲的状态里。
内卷，还真是无处不在。
明明降价这样的事情，对他们也不是什么好事吧？
只能说，嫉妒心害死人啊。
不过他倒也没在意，没有生意的话，那就老老实实锤炼自己的画技好了。反正今天只接了英梨梨一单，也抵得上之前生意最好时候的收入了。
狗大户，宰起来真过瘾！
一众抢生意的家伙自讨没趣，没过多久也纷纷离开了这里。
除了那些接到生意的，还在努力作画，其他人都回到了原本他们呆的地方。
内卷固然存在，但他们也知道，如果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因擅自降价，只会让今后的生活变得更加艰难。
当然，这些事情皆神遥早已看不见了。
倒不是说他瞎了，而是他已经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绘画上。
昨天画的那副《未来》，其实是因为皆神遥想到了自己已经去世的父母。
悲伤是源自于内心深处的感觉，但在皆神遥作画的时候，他的手永远是跟着心在动。
因此昨天的那幅画里，充满了丧和绝望。
但今天的他已经不是昨天的他，现在他的心情，也远不是昨天那种悲观的心情能够相比的。
如果替所有能让人感到愉悦的事情排个序，皆神遥认为挣钱一定能排到前三里。
所以尽管看到的是同样的风景，但在皆神遥的笔下，钢铁森林变得充满了活力，往来的人群变得充满希冀。
每个人都在努力的抬起头，在阳光的沐浴下被镀上了一层金边。
好吧，我吹不下去了。
只是一副普通的水彩画而已，什么金边之类的东西，那可真是太扯淡了。
“皆神同学？”刚画完画的皆神遥正准备休息一下，就听到了一个好听的女声。
“加藤同学？”皆神遥有些吃惊，没想到昨天才刚见过加藤惠，今天就又在东京的街头遇到了。
该说这个世界真小吗？
“真巧啊，没想到今天又见面了呢。”加藤惠轻轻的挽起耳边的碎发，明明是个清纯系的美少女，但皆神遥发誓，这一刻他看到的只有诱惑。
皆神遥点了点头，注意到女孩的手中还提着购物袋，看袋子上的标志，好像是附近一家挺有名的商场的袋子，看来女孩也是刚刚才完成采购。
“确实，如果加藤同学没有这么说，我还以为你在故意跟踪我呢。”开了个不轻不重的玩笑，皆神遥收起了手中的画笔，接着开始收拾起了自己面前的烂摊子。
虽然只是同学，但两人经常会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加藤惠也很喜欢这种氛围。
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总是会被人忽视的女孩对于能有这样一个可以互相开开玩笑的朋友，感觉也挺不错的。
“说不定真的是哦，毕竟能够看到皆神同学不为人知的一面嘛。”女孩微笑着看着皆神遥正在收拾的调色盘，她是真的不知道，原来这个和自己做了一年同桌的少年，居然还有这样的本事。
不过这也没什么，李白也不是天天搞赛诗会，吕布也不总是在砍人，偶尔还得骑骑赤兔马或貂蝉嘛。
皆神遥不把自己的事情说出来，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这个是东京吗？”就像刚刚才看到皆神遥的画似的，女孩自然的俯下了身子，凑上前去。
“嗯，就是这里哦。”对女孩的举动，皆神遥毫不在意。
心中无女人，操作自然神。
只要我不动凡心，就没人撩的动我。
当然，皆神遥也完全没有往某些方面去想，和加藤惠同桌的一年以来，女孩做出这样动作的次数可不算少。
“不画了吗？”看到皆神遥不仅清洗了调色盘，连画板都拆掉了准备收起来，加藤惠好奇的问道。
“嗯，今天下午还有事，上午就到这里吧。”
“好可惜啊，我还想看看画画的皆神同学是什么样呢。”加藤惠是真的有些惋惜。
只是皆神遥完全没有从她的语气里听出来，这也算是女孩独有的技能了吧。
喜怒不形于色，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技能啊。
哪像自己个废柴，听到区区五万円，就崩了……
不为五斗米折腰，那果然是圣人一般的境界。现实生活里，不要说五斗米了，能混个温饱就是多少人的毕生追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