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巴地跑去向娘亲请安:“娘亲!我们去吴记川饭好不好?我想吃松鼠鳜鱼!”
欧阳府宅离吴记川饭不远,欧阳夫人没法像王安石那样以相距甚远为由搪塞儿子,但两位家长的想法出奇的一致:“你几时能默诵《千字文》,我几时带你去。”
欧阳辩已经年满八岁,正是入学拜师的年龄。
只因国子监最近遭了灾,小学暂停授课,他才待在家里由娘亲管教。
“好!”
欧阳辩应得斩钉截铁,干劲满满地读书去了。
吴铭做梦也想不到,自己做的菜竟会成为激励孩子学习的奖赏,想当初,老妈陈萍也对他用过这一招,真是同一片土地,同一个家长。
生活重回正轨,吴铭对本次寿宴所产生的外溢影响一无所知,更不可能知道自己忽然有了一个“无名氏”的雅号并被某人大肆宣扬,他按部就班地采买、备料、炒菜、睡觉……
闲暇时便看看书教教徒弟,吃两块西瓜喝碗银耳汤。
当然,启用灶房的任务仍在持续推进,并且即将完成。
但率先完成的却是另一个“任务”。
六月廿二日晚,当李二郎领了工钱告辞而去,两界门上忽然弹出新消息:
【员工李二郎获得转正资格,请确认!】
“???”
吴铭纳闷地伸手轻点屏幕,界面随之跳转。
【员工:李二郎】
【试用期:一个月(已满)】
【泄密记录:无】
【偷盗记录:无】
【可信赖度:高】
【请店长综合考虑其试用期内的表现,决定是否将其转正。】
【是】【否】
啊?竟然还有试用期的吗?
吴铭对李二郎的表现非常满意,正如二郎所宣称的那样,确实“手脚麻利不偷懒,忠厚老实又肯干”。
伸手轻点。
【李二郎已转正!】
【请在桌面“员工”选项中进行后续操作。】
退回桌面,此时在“会员”、“任务”和“慢递”选项后,又多出一个“员工”选项。
点进去。
弹出一份员工列表,从上到下依次是:李二郎、谢清欢、张关索和孔三传。
吴铭逐一点开查看:小谢仍在试用期中,明天获得转正资格;张、孔二人被标记为“兼职工”,无法转正。
而在正式员工李二郎的个人界面里,除上述信息外,还多出一个“培训”选项。
点击。
【暂无可培训项目!】
吴铭有点摸不着头脑。
员工培训他当然知道,目的是强化员工的岗位技能,为客人提供更专业更优质的服务。
可二郎已经是一个成熟的跑堂伙计了,还要培训什么呢?又由谁来培训呢?
搞不懂,目前也用不上这个功能。
退出!
忙忙碌碌又一日。
等到第二天,也即是六月廿三日晚,谢清欢领了工钱后,果然又有新消息弹出,这回一次性弹出两条:
【员工谢清欢获得转正资格,请确认!】
【启用灶台任务已完成,请确认!】
先点开小谢的个人界面,和李二郎的只有名字不同,其余信息一模一样。
【请店长综合考虑其试用期内的表现,决定是否将其转正。】
【是】【否】
是!
【谢清欢已转正!】
接着点开“任务”选项。
【饭店改造升级系列之一:启用灶房。】
【当前进度:100/100(已完成)】
【灶房已被永久纳入厨房体系!】
【灶具将在今夜由宋制的双眼柴火灶自动升级为双眼无烟柴火灶。】
【升级所需条件:无观察者。】
【升级所需时间:忽略不计。】
牛逼!
“小谢——”
“来了!”
谢清欢叼着牙刷哒哒哒跑过来,师父时常对众妙之门指指点点,她早已见怪不怪。
考虑到这事多少有些骇人听闻,吴铭决定给她打个预防针:“为师掐指一算,明日灶房必将焕然一新,你可淡然处之。”
“弟子省得!”
谢清欢含糊不清地应和,心知师父定是从众妙之门里瞧出了端倪,不免好奇究竟是怎么个“焕然一新”法?
吴铭不再多说,道一声“早点歇息”,自回家里睡觉不提。
谢清欢洗漱罢,也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屋里躺下。
“呼!”
犹记得初来乍到那天,躺在这硬邦邦的床上辗转反侧,一宿没睡好,早上也起不来,还是被师父叫醒的。
如今是一沾瓷枕就着,早上到点自然就醒了。
她抻个懒腰翻身下床,点上灯烛,对着铜镜简单整理下仪容,拿上洗漱用具推门而出。
一觉醒来便把师父的话给忘了,直到掀起灶间布帘,焕然一新的灶台闯入眼帘,才蓦然醒悟。
师父好强的法力!
灶台明显不一样了。
给她最直观的感受是变得异常整洁,像是现造出来的新灶台一样。
一眼能看出来的变化是挡烟的火墙没了,走近细瞧,才发现外面虽然和以前相似,内里却已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
她看不懂,但大受震撼。
这时,师父推开众妙之门走出。
她忙直起腰问好。
吴铭微微颔首,也是第一时间查看升级后的柴火灶。
外观上仍伪装得像个土灶,可内部结构已经是无烟柴火灶的模样。
美中不足之处在于,没有布置上下水系统,问题不大,反正短期内也用不上。
至于好不好使,他倒不怎么担心,两界门出品,品质有保障!
第165章 榜下捉婿
吴建军围着新升级的柴火灶打量了一圈,只砸吧出一句评价:“这玩意儿,你爷爷要是瞧见了,准保喜欢。”
老爷子年轻时可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坝坝宴”师傅,风光得很。
提起这茬儿,吴建军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一脸愁容:
“你是不知道,你爷爷最近的精神头可足了。前两天休业,我把咱每十天一休的规矩跟他说了,好家伙,愣是逮着我骂了足足两个钟头!竟然怪我偷懒、吃不了苦,认定是我撺掇的你……可冤死我了!”
吴铭乐了:“那你怎么回的?”
“我还能怎么回?总不能告诉他你一人身兼两店,忙不过来吧?唉,终究是为父扛下了所有……”
吴建军唉声叹气,却见儿子在那没心没肺地笑,没好气道:“你别高兴得太早,老爷子最近天天念叨要来店里视察,你妈耳朵都快被磨出茧子了,实在扛不住,只好松口,答应他等下个月复查没问题,就带他来给你捧场。”
“!!!”
吴铭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爸!你可得想办法阻止啊……”
“你太高看你爹了,你妈和你爷爷一致通过的决议,为父有且只有鼓掌叫好的权利。”笑容转移到吴建军脸上,“你也别太发愁,下个月的事,下个月再说呗。”
吴铭就知道他会这么说,老爸这性子他太了解了,但凡有点威严,也不至于沦落到今天的家庭弟位。
但老爸的话没毛病,老爷子和老妈真要来,谁也拦不住,正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多思无益,不如见机行事。
这时,布帘轻动,谢清欢迈入灶房,但见她发髻齐整,衣装洁净,手里抓着那顶素纱帷帽,分明一副待行的模样。
“师父,弟子想去市集买些用物。”
“你一个人去?莫要耽搁太久。”
“是。”
谢清欢的身影消失于布帘之外,片刻后又自灶房窗前走过,帷帽低低压过眉睫,她的面容笼罩在薄薄的素纱中,看不分明。
这种在帽檐挂一圈素纱的帽子在宋代很流行,出远门时戴上可以“障风尘”,女子外出时戴上则可以起到障蔽的作用,既省事又美观。
小谢只要独自出门,基本都会佩戴帷帽,吴铭并未往心里去。
谢清欢离了麦秸巷,却没有去市集,而是先去御街对面的鞍马雇赁店赁了头小毛驴。
随后骑驴过朱雀门,径往通利坊而去。
……
通利坊,谢宅。
谢清乐(音乐之乐)默默扒着碗中米粥,只觉席间气氛凝滞,压得人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偶一抬眼,瞥见父亲铁青的面孔和母亲的冷脸,顿觉后脊生凉,忙又埋下头去。
自打姐姐离家出走,家里便一直是这个氛围,二老竟似形同陌路,一个月来从未当众交谈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