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实徐某在城区有一套不错的房子，年代虽然长一点，但地段很好。不事生产的徐某将它租了出去，就依靠这一点租金维持他每个月的开销，以及偶尔的放纵。
进入出租屋之后，凌乱又馊臭的味道让蒋依依皱起柳眉。
但作为警察，她还是强忍着心里的不适，开始在房间里收集各种有价值的证物，并且命令女辅警对房间里各个细节进行拍照留存。
这一次，就没有舔狗朱俊帮忙了。
林戈也照例是不愿意进门的，就这么蹲在门口看着蒋依依忙碌。
只是很快，蒋依依拿了几个证物袋过来，里面装的是几件颜色款式都不相同的内衣裤。
“咪咪，一个好消息，还有一个坏消息。”
蒋依依笑的很恶劣。
林戈斜眼盯着她。
“好消息是，内裤都洗过了。毕竟分泌物什么的，时间长了挺恶心的。”蒋依依没把林戈当人，她说着非常恶心的话，将证物袋递到林戈面前，“坏消息是，文胸都保存完好。一共四条，都交给你了。好好闻一下，记住味道。待会儿朱俊从监控分析到可能相关人员之后，就由你来判断她们到底是不是受害者。”
林戈退后两步，躲过蒋依依恶劣的笑容。
但毕竟是公事，再加上昨天郑明星的话还仿佛在耳边环绕，林戈勉为其难的闻了一秒钟，就赶紧甩着脑袋逃出出租屋，在外面发泄一样对着一棵树乱揍。
女辅警在后面掩着嘴偷笑。
出租屋里有价值的线索不多，反倒是各种自渎的痕迹让蒋依依忍不住破口大骂。她和女辅警匆匆将这边的情况收集完毕，再带着林戈赶去和朱俊还有郑明星等人汇合。
一行人在这边的社区居委会合拢，现场还有一个妇联派来的中年女人，名叫叶梅。
她已经得知了案件的情况，这会儿脸色非常不好看，一个劲骂骂咧咧说着年轻人不自爱等等的话，让郑明星的表情十分微妙。
蒋依依也不理她，给郑明星递去收集记录，“郑教导，出租屋的情况已经收集完毕，咪咪也已经记住部分受害人信息。您这边么，监控有查到什么目标吗？”
“发现了三个疑似受害人，都是在监控中和郑某有过同行行为的。”
郑明星翻看一下记录，抬头看向朱俊：“她们的身份信息识别都没有问题吧？这种事情一旦搞错身份，那会出大问题的。”
朱俊点点头，再看一眼身后直打哈欠，头发也乱糟糟像鸡窝一样的张科：“我跟张科已经复核好几遍了，人脸识别基本也算清晰。她们属于是容易寻找的受害者，反倒其他受害人还难以找到头绪。”
“那就从这三个人开始。”
郑明星点头，在文件上点点第一个人：“先找这个叫李茉莉的吧，按照所里的登记记录，她应该就住在这附近。”
“附近？徐某胆子这么大，不怕哪一天撞到吗？”
蒋依依好奇的问一声，再凑过来看一看朱俊收集的受害人信息。这一看，她愕然愣住：“已婚？开玩笑的吧？这……郑教导，是不是再考虑一下？这事儿虽然她是受害人，但毕竟事情不好听。一般来讲她肯定会瞒着丈夫，可如果我们这一上门被她丈夫知道……郑教导，受害人是无辜的，我们要理解她的苦衷。”
郑明星的动作停顿了，脸颊也抽动了一下。
朱俊欲言又止。
两个人都知道蒋依依想表达什么，但受到侵害之后，无论任何理由，都不应该隐瞒不报啊。如果所有事情都考虑苦衷什么的，法律要如何惩戒犯罪分子？
“也许她的丈夫已经知道，或者说能够理解……”
朱俊干巴巴的开口，话没说完被蒋依依怒眼一瞪，将剩余的话憋了回去。
“这不是活该么！谁让她不自爱的！要我说，就该大张旗鼓的去她家劝导，让她受到教育，以后再不做这样丢人的蠢事！一个成年人，做错事的后果肯定要自己承担！”
旁边叶梅毫不在意的提出意见。
“总之先打电话吧！”
郑明星考虑一下，做出决定道：“先给她本人打电话，告诉她犯罪分子已经被逮捕的消息。再问她愿不愿意作证，我们可以选择匿名，不对外公布也不要求她去派出所。”
“嗯！”
蒋依依点头，赶紧拿出手机记录信息上的电话号码，再走到安静的位置拨打过去。
电话顺利接通了，林戈竖着耳朵偷听，听到接电话的确实是一个女性声音。
但是等蒋依依简单讲完来电原因后，电话那边甚至没听完徐某被逮捕的事情，就毫不犹豫的挂断了电话。
这态度，已经很清楚。
在已经过去的受害经历和现今自身生活之间，她选择了不再追究撇开自己，让犯罪行为就当没发生。
林戈清楚，许多受害女性都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还是那句话，就当是被狗咬了。
而且说难听一点，她们或许还会努力的安慰自己，觉得自己没有什么损失……
只是她们不会去想，这样的态度会如何的助长犯罪分子的嚣张气焰。甚至说难听一点，如果郑某第一次捡尸就被报警，哪里还会有后面这么多的受害者？
林戈摇摇头，蒋依依再打电话发现已经被拉黑，也只能摇头。
“换下一个吧！”
郑明星声音低沉，却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渝神色。
“哎！警察同志，就这么算了么？要不这事儿交给我吧，我现在就亲自去找她，好好跟她说一下这件事的严重性，让她配合政府工作？”
叶梅有些不甘心，在旁边表现的很热切。
郑明星看她一眼，摇了摇头。
蒋依依闷声不吭的无视这女人，又按下第二个受害者的电话号码，同样去一边联络。
片刻之后，她回来了。
“对方这次倒是听完了，也对我说了谢谢。但是对于作证的事情，她选择拒绝，说让我们不要打扰她现在的生活。”
蒋依依的表情很无奈。
“继续！”
郑明星拖过来一把椅子坐下，再闭上眼睛。
第三个人的电话直接没有打通，提示拨打的是空号。很可能是换了手机号码，甚至换了城市进行新的生活。
这一下，所有人都沉默了。
出师不利啊！
如果所有受害者都是这个态度，那么想要把徐某枪毙，就很困难了。
第134章 林戈出马
一上午的宝贵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毫无所获。
林戈能够理解这些受害者的想法。
但是……这样真的不好。
浪费警察们宝贵的时间不说，拒绝配合也会让犯罪分子即将受到的惩罚大打折扣。
哪怕派出所已经明确表示，会隐藏她们的个人信息，甚至可以由她们指定地点做笔录，警察也会穿便装以免给她们带去麻烦。
但即使这样，几个受害者还是拒绝接受。
林戈知道，她们其实也很愿意看到犯罪者受到最为严厉的惩罚。但是相比之下，她们也更在意自己的名声，或者说在意这件事会不会继续影响到她们。
谁也没有资格评价说她们的想法对或者不对。
总而言之，林戈知道，只能由他出马了。
四个文胸，再加上郑某一定程度上不知真假的口供，就是现在仅有的寻人线索。或许后面还能发现更多的情报，但就目前而言，林戈必须将为受害者讨公道的任务承担起来。
“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咪咪你要听哪个？”
蒋依依照例开始逗猫。
林戈理都不带搭理的。
“好消息其一，这个文胸……是少女款。也不能说是少女款吧，应该说是年轻女生比较喜欢的品牌，会看起来更纯洁一点。再结合它在漳市唯一专卖店的位置以及郑某的供述，他实施那次犯罪的地点附近，就有一所职业学校。嗯，有点恨其不争了怎么办？现在只希望受害者的年龄不要太小，否则案件复杂程度会再上升一个档次，千万别是未成年啊！”
蒋依依的叹气声将林戈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见猫咪看过来，蒋依依竖起第二根手指头：“好消息其二，职业学校的位置在百庙派出所的辖区范围。嗯，这一次能够有人帮忙当牛马了。”
“百庙啊！上次初中霸凌案子，也是在百庙辖区。为什么漳市的好学校都在漳河区以及龙泉区，垃圾学校却丢到百庙那边？”
林戈歪歪脑袋。
蒋依依竖起第三根手指头：“至于坏消息……如果那个受害者是未成年，这件事就必须通知她的监护人。真是糟糕，我想小姑娘一定不愿意这种事被她爸爸妈妈知道。当然还有坏消息其二，说不得受害者只是在装嫩。这种情况咱们就算摸排整个学校，也可能只是白费功夫，到时候依然还得重新大海捞针。”
林戈无语的瞪了蒋依依一眼。
话说这些年，事关未成年的案件是不是越来越多，受害者低龄化越来越严重了？
国家对于未成年伤害案的打击力度，是不是还得再加强一点才好？
林戈发散思维。
只是不管有多少个好消息坏消息，事情总还是要去做。
确定好目标之后，由朱俊陪着蒋依依，再带着林戈还有那个女辅警，驱车前往漳市职教集团。
女辅警的名字叫袁美娟，是一个沉默寡言，比较容易被忽视的性格。但据说她的业务能力挺不错的，或者说漳河派出所的那些个辅警全都各有特色，包括赵志刚。
到达职教集团后，百庙派出所派来的支援已经等在门口。
旁边还有职教集团的老师，态度比之前林戈碰到的白庙中学的主任要好很多。大概因为职教学校不属于义务教育的缘故，他们还是挺怕教育部门以及执法部门的冒然上门的。
“老柳，好久不见！”
朱俊笑呵呵的跟百庙派出所的警察打招呼。
“好久不见。”
柳劲松笑着回应。
林戈抬头看了他一眼。
这个叫柳劲松的男人，林戈也曾经在百庙派出所见到过。他的职责和漳河这边的胡立军一样，专门负责沟通辖区内的各个社区以及企业学校，属于很繁琐但是少不得的重要人员。
柳劲松后面跟着王家轩，恰好也是林戈的熟人。
“咪咪，你丢的东西。”
王家轩笑着对林戈挤挤眼睛，将他遗落在百庙派出所的小马甲拿了出来。
帮林戈穿好警用马甲之后他还想拍一下林戈脑袋，却被林戈冷着脸一巴掌拍过去，疼的直甩手。
“呵呵，几位警官同志，这一次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需要学校配合的，您们尽管吩咐。”
职教集团的老师很客气，态度也很上道。
“领我们到学校走一圈就行了，我们到处看看。哦对了，这时候学生们应该都在上课吧？”
朱俊没有对他交代真实情况，只是稍微敷衍的给他一个带路任务。甚至无论这一趟是否能顺利找到目标，朱俊都会对这所学校的所有人进行隐瞒。
男老师讪笑着没敢拒绝。
只是当他领着一众警察进入学校内，回头发现跟在他最前面的是一只穿警服的猫的时候，他还是露出非常诧异的神色。
林戈也不搭理他。
职教集团范围很大，除了正常文化课外，内设的各种其他职业技术科目也很多。大的技能教室数百人，小的教室几个人，位置也在校园各个方向。不过林戈一行的目标是女性，所以观察的重点还是放在护理、美发、服装、美妆、会计以及电子办公等等专业。至于男生那边，能不打扰肯定尽量不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