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即使这样，他还是急匆匆的小跑过来，对林戈招手道：“快点儿跟我走，帮忙找人！酒吧那边有一个女孩喝醉，大清早被人捡走了。我们要在事情变糟糕之前赶紧找到她，哎你的马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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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教导员
捡尸？
林戈愕然看着聂国强。
这种事现在去找人，还来得及吗？
兽性大发的男人，处理一个完全无法挣扎的女人，是需要十分钟还是二十分钟？
恐怕等警察到的时候，人家已经穿好裤子早就溜了吧？
林戈如此想着，却也知道毕竟是人丢了，不能不管，业不能不找。
就算事情真的发生，也需要及时采集证据，锁定嫌疑人，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
想一想林戈没有拒绝聂国强，而是跟着这瘸子上了车。
开车的人是一个叫郑明星的警察，前段时间才从省党校学习回来。他是去年年初空降到漳河派出所的，目前掌着一个教导员的职位，专门负责派出所内部政治和宣传工作。
因为这段时间所里很忙，聂国强又明显开不成车，他才主动请缨来给聂国强当司机。
“哟，我们的猫明星终于回来了，舍得干活儿啦？”
看到林戈之后，他微笑着打招呼。
但是这说出的话，绵里藏针有些刺耳，让林戈听着十分不爽。
于是林戈也不搭理这家伙，自顾自从聂国强身边钻去后座，再懒洋洋的趴下来望着窗玻璃，看着被玻璃染变色的天空。
郑明星再把目标对准聂国强，“老聂，这猫还需要再教育啊！所里需要是随时能够出鞘的利剑，而不是还要看它脸色的任性宠物。说句难听点的，猫的津贴快跟你我差不多了吧？”
聂国强笑着反驳：“但是咪咪没有工资，还是一个已经立下二等功的英雄警猫。郑教导，咪咪已经为派出所做出很多贡献了！派出所这么多警察，没必要把事儿都按在一只猫的身上。如果有事情没有做好，有案件没有破获，那就是我们这些当警察的责任！而咪咪，它只需要在最关键的时候出手就好！”
“就例如龙小军案，还有赵亮枪击案？”
郑明星反问一句，又笑着摇头道：“这话也没错！哈哈……利剑要藏鞘，底牌要最后再出。有这只猫在，很多事情咱们所里确实做的更实在了。我刚才的话难听，抱歉抱歉。”
“没什么，您也是关心派出所的公务。大家的目的是一致的，都是为了所里，为了漳河辖区的老百姓。”
聂国强客气的回应。
郑明星用手指点点聂国强，没有理会这一句。
两人又寒暄几句，之后似乎没有话题继续说了，车内气氛变得有些沉闷。
林戈躺在后面，偷偷睁开一只眼睛打量着郑明星的后脑勺。又在心里暗自猜测，这家伙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莫非是觉得他哪件事做的过分了？亦或者他把派出所当家一样胡来，还不守警察规矩？所以才特意来批评一通？
不至于吧？
讲道理林戈自己也清楚，以警务工作身来说，他确实挺任性也挺过分的。
所里都宠着他，有好事儿也都想着他。像他跑外面溜达好几天，也没有谁来指责他催促他。这种情况下稍微反思，他有时候确实做的不够好。
什么时候警犬有权利拒绝命令了？
林戈就有！
什么时候警犬可以随便在派出所乱跑了？
林戈就可以！
什么时候警犬可以拒绝接受训练，拒绝听从那些各种各样不准攻击要害，不准随便动手等等的规矩了？
林戈就没理过！
什么时候警察能够对堂堂派出所所长副所长使脸色，甚至随时随地对他们动爪子？
林戈就干过！
啧啧……
这么一想，林戈还真发现，他确实干了许多不得了的事情！
换作一个别的身份，换作在一个别的地方，他这么做早就被弄死八回了！也就是漳河派出所的大家都宠着他，由着他，才能让他任性到看不清自己的地步。
“所以……我好像确实有点过分啊！”
林戈枕着一只爪子喃喃自语，瞪着眼睛反思道：“但是……要改吗？变的听话一点？然后认认真真听从命令顺便早九晚五或者干脆一忙一整天？好像……”
“做不到啊！”
林戈懒洋洋的翻一个身，烦恼的对着座椅靠背，干脆不去想这些烦心事了。
在林戈没有看到的地方，聂国强和郑明星对视了一眼。
郑明星挑一下眉毛，露出满意的神色。
聂国强则无奈的摇摇头，表示事情的发展不会像郑明星想的这么简单。
眼见猫似乎听进去了，两人便没有继续交流。因为他们都懂得欲速则不达的道理，知道想让这只猫变得更加有用，让它能够为派出所做更多事，这不是一言两语就能够轻易改变的。
而且……其实这样已经挺好了不是吗？
两人相视一笑。
“嗅嗅……”
林戈鼻子耸动一下，忽然在车里闻到淡淡的属于猫的味道。
这辆车是郑明星常用的，味道也并不属于林戈自己。那么这只猫是哪来的？郑明星养的？这种像钢板一样顽固的家伙也养猫？
林戈有些好奇，却没有深入去想。
因为随着郑明星拉响警笛，警车已经达到目的地。
这是一家名叫微醺Lounge&Bar的酒吧，从门口的装饰到里面的灯光，都是那种混沌蓝的色调。一看就给人一种缥缈的感觉，让人能够更快进入状态。
在酒吧门口，已经有一名警察在等待。林戈不记得这人的名字，但是看样子他和郑明星似乎很熟。
因为他先是对郑明星行礼了，这才对聂国强行礼道：“所长，情况就是在这边发生的。根据在酒吧里面调取的监控，该女子独自一人在酒吧从傍晚九点喝到凌晨三点酒吧停止营业。她是听到即将停业的铃声后独自一人走出来的，期间没有与任何人有过接触交流。再然后根据酒吧门外监控，女子在对面长凳上坐到凌晨六点十五分，被一名男子强行带走。”
“在酒吧里喝了六个小时，然后在外面枯坐了三个小时？”
聂国强眉头一皱，“没有人知道她的身份，知道她为什么要来酒吧喝闷酒吗？一个人到酒吧喝闷酒，不说是这家酒吧的常客，也应该来过不止一次吧？”
郑明星在后面补充道：“在心情不好的情况下，只有略微熟悉的环境才能给到她需要的安全感。如果是完全陌生的环境，她可不能硬生生呆到酒吧停业。而且按照你们的说法，她能听懂停业铃声。所以综上所述，你们真的对这女子没有印象？我现在先提醒你们，撒谎也是伪证，属于违法行为，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旁人似乎是酒吧负责人的年轻男子和另一个员工对视一眼，无可奈何的点头。
“她叫褚思琪，确实来过几次，还在我们这里存了一瓶洋酒。”
负责人面对聂国强咄咄逼人的目光，只能老实交代道：“但是这次的事情，我们是真的不清楚。警察同志您在监控上也看到了，这次她从头到尾坐在吧台角落里，没有跟任何人有过交流。还有……这警还是我报的呢！我查监控的时候发现异常，秉承认真负责的态度主动为褚思琪报警求助。说实话，这样的行为应该得到表扬吧？”
“报警的事确实做的不错，另外你们没有她的联系方式？”
聂国强依旧板着脸。
“关机了。”
负责人苦笑一声。
“去通信公司调查一下，看关机时间究竟是什么时候。”
聂国强对身后那名警察下达命令，再低头对东张西望的林戈道：“咪咪，我们先进去包厢看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她呆了整整六个小时，一定能有所发现。”
林戈点点头，六个小时的接触时间，已经足够他从混合在各种酒精以及刺激性气味中的，寻找到仅属于那个女子的味道。
如果还不行，外面那长椅也可以尝试。
只是大约祸不单行，六点半钟的时候有清洁车从这条道走过，将长椅用高压水枪狠狠冲洗了一通。这种情况下想在长椅上精准找到属于某人的气味，不是很容易。
毕竟……林戈缺乏一个参照物。
这时候哪怕能够找到女子用过的东西，也会让事情变得简单许多。
“酒杯行不行？”
郑明星尝试性的提一个意见。
聂国强摇摇头，轻声道：“再浓烈的味道被酒精洗涮后，也剩不下多少了。而且……还有口红化妆品气味的遮掩，准确度不够高。拿来测DNA可以，靠气味寻人很难。”
“谁说的？”
林戈抬起头不屑的看向聂国强。
第128章 自甘堕落
寻常警犬能闻到人的气味和化妆品的味道，但是不会甄别。
但这种事，对林戈来说不是简简单单？
被酒吧服务员领到褚思琪昨晚坐的位置，林戈闭着眼睛嗅一嗅，就从诸多酒精、化妆品、香水以及很多来往人员留下的味道里，锁定了属于褚思琪的个人信息素。
这个女人的体味中夹杂着，至少四种不一样类别的酒。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想的，一副喝死拉倒的态度又到底是在做给谁看。
当然这种事，不是林戈有兴趣关心的。
他只是从椅子上跳下去，沿着气味开始往外走。走到酒吧门口的时候，复杂环境瞬间被稀释，属于褚思琪的味道更加清晰，一路延伸到那边长椅上。
这就没错了，没有因为环境影响而找错目标。
林戈松一口气。
在长椅旁边闻一闻之后，他开始继续往前走。此时褚思琪的气味和另一个人的味道混合在一起，以并不是很快的速度绕一个九十度，朝着街心往内的一条巷子里走过去。
郑明星和聂国强跟在后面，他手里拿着电话，还在随时和监控室联络，命令她们回放这条巷子里的监控录像，寻找失踪者的身影。
“这是不信任我？”
林戈回头再看郑明星一眼，心情有些不爽。
之前和聂国强张勇他们查这种小案子的时候，从来就没有另外派人复审的做法。结果这政委大老爷一来，怎么就这么多屁事儿呢？
“老聂还能坚持吧？”
挂了电话，郑明星关切的搀扶一下聂国强。
聂国强摇摇头，用力在大腿外侧狠狠锤几下：“呵呵……估计真的要提前退休了。我这腿啊，真的变成累赘了。现在连止疼药都奈何不了它，真是不得不服老啊。”
“服什么老，你还年轻呢！而且就算做不了外勤，也还能在别的岗位继续发光发热啊。话说回来……”郑明星笑着摇头，对聂国强继续道：“你这嘴，也就现在说说。真谁敢让你退休，怕不是要被你聂国强给恨一辈子！呵呵……老老实实的坚持吧，天气预报说过两天天气会转热，到时候你又是活蹦乱跳的一员派出所大将。”
“只要温度稳定了，不管冷热都不会怎么碍事。唯有温差大的时候，我这腿才会真的受不了。”聂国强点头，又看向前面林戈道：“咪咪步子慢下来了，看样子快到了。”
“这可不是好消息啊！”
郑明星叹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