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畅一直盯着林戈，这时候也发现林戈的视线始终盯在那边蔬菜区两个老人身上。其中一个老人捡着菜叶子已经去到垃圾桶那边，居然将垃圾桶里的脏叶子也捡了起来装进蛇皮袋中。
“唔~”
这一幕让孙畅有些反呕，那种叶子能吃吗？还有这老人穿的不错啊，怎么还缺这两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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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5章 老百姓需要放心肉
林戈耳朵动一下，主动从贝贝身上跳下来，慢悠悠朝着两个老人走过去。
孙畅见状赶紧牵着贝贝跟上了，一齐来到两个老人的面前。
看到警察过来，姓李的老太太眼睛里闪过一丝惧怕。她赶紧将手中蛇皮袋藏到身后，再盯着孙畅道：“有什么事吗？我可没有偷东西！”
“咪咪？”
孙畅看向林戈。
“嗷！”
林戈盯着老太太手中的蛇皮袋叫一声。
孙畅了然。
旁边的老人见事情跟自己无关，忙不迭地的找个借口离开。林戈和孙畅也不管她，只找李姓老太太了解情况。
很快从她口中得知，这些个烂菜叶子都是卖给旁边酿酒厂后面的一个作坊的。至于拿来做什么，老太太并不清楚。反正人家收两毛钱一斤，不分白菜菠菜莴苣油麦菜，全部都要。想一想老太太又主动举报说，她曾经看到里面的人把菜叶子拿出来挑拣加工，有的切碎有的剐皮，大概率是哪来制作鸡鸭吃的饲料之类……
对于这话，孙畅有些难以接受。
垃圾堆里还有烂泥地里捡的菜叶子，真的可以拿来再制作成动物吃的食物吗？难道说她在网上购买的那些品牌猫粮狗粮，也都是这种垃圾做成的？
孙畅看一眼脚边的林戈和贝贝，不禁有些心疼它们。
“傻瓜！动物吃还是人吃，谁心疼谁，这些都还不一定呢！”
林戈在心里叹一口气，心知这一次大概是找到目标了。
难怪朱俊等人辛苦好几天也没有结果，因为谁能想到这家伙还真大隐隐于市，居然就将黑作坊放在市内的农贸市场旁边呢？
农贸市场的垃圾和污水本来就多，他跟着一起排放也确实察觉不出什么。他就在警察的眼皮底下搞这种犯罪事情，简直胆大包天不把警察放在眼里。
孙畅从老太太口中问到了黑作坊的地点，原本打算自己过去看看，却不想老太太来了兴趣竟是硬要凑这个热闹。她毫无疑问看起来是不缺钱的，无论捡烂叶子还是凑各种热闹，纯粹都是闲得慌，只拿来打发退休时间。
在她的带领下，孙畅领着贝贝和林戈，来到市场里面最深处的一个酿酒作坊门口。在这个作坊和隔壁门面的中间，有一条很容易被人忽略的小路。碎石渣子铺成的路上残留着一些油腻痕迹，里面能看到一个老旧红砖的二层小楼。小楼的窗户全部被水泥封死，大门的卷闸也紧闭着。
“就在这里面！别看它看起来好像荒废了，卷闸门也打不开。但是从侧面那个后来搭建的小屋子进去，里面就有进去的门。不过一般里面的人不准我们到处乱走，只把菜叶子铺在院子里分拣了再称重，就可以拿钱走人。”
老太太一边说着，一边偷偷摸摸的往里面瞅。她知道自己带路的事情容易被报复，所以这会儿生怕被人看见。
“老奶奶，辛苦您了。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吧，您就不用再往里面走，先回去休息？当然这菜叶子以后也别捡了，它多脏多不卫生呐！”
孙畅说着，又给张勇打去电话。
这么一会儿她也已经反应过来，这地方绝对不是饲料作坊那么简单。只看它偷偷摸摸做贼一样的模样，这里面说不定就藏着大问题。甚至很有可能，这里就是自己这些人辛苦寻找的目标。
“已经不用猜了，目标就是这里！借助农贸市场的掩盖，偷偷生产违法的东西！真不知道那些吃预制菜的人，得知他们口中的东西可能是从垃圾堆里捡的，到时候心里会多么崩溃。”
林戈幸灾乐祸的想着，再大大方方往前走。
贝贝好奇的打算跟上，被林戈用眼神制止。一只猫到处溜达还成，但一只猫跟一条狗一起，这就比较显眼了。
来到这栋二层小楼的门口，果然正面所有的窗户全部封死干净。但是以林戈的耳朵，却依然可以透过卷闸门听见里面机器轰鸣的声音。此外还能听到有人走动聊天的声音，以及好像高压锅还是什么，泄压过程中不停‘噗嗤噗嗤’的冒气声。
此外透过卷闸门，林戈已经闻到了一股强烈的预制菜的熏蒸气味。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但是肯定非常不好闻。它里面还夹杂着腐臭味和酸臭味，真难想象它里面的东西是做出来给人吃的。
林戈没有去老太太指点的那个小门位置，而是左右看看跳上隔壁家的院墙。两米多高轻而易举在砖头缝隙中几个借力就跳上去，然后沿着墙壁往里面走。
顺着房子墙壁绕一圈，林戈眼前豁然开朗。前面是一片斜坡菜地，一直蔓延到下面的河水岸边。两旁还有不少的杂草树木，河对岸则是一家物流运输公司的后门。从眼前的情况来看，这片地方除了在这里种菜的人外，平时基本不可能有人过来。因此这家作坊靠这边的门窗全部都是打开的，一楼窗户伸出来几根粗管子连接一个巨大水泥池，再从另一边伸出一个粗壮的管子直接联通到河边，径直将污水排放进小河中。
从河这边数过去，还能看到好几条这样的管道半埋在土壤中。换言之附近的这些作坊，几乎全部都是直接把废水往小河里排。只是因为这边比较偏僻再加上管理松散，才没有人管。
林戈甚至还看见有种菜的老人，直接从管道破口舀水浇地。他们甚至不去考虑这个水到底有没有毒，或者这菜长起来也从头到尾没打算自己吃……
“人性呐！”
叹一口气，林戈暂时将这件事放到一边。他小心翼翼来到身边洞开的窗户旁，跳上窗台就这么大模大样望着里面。
里面烟雾弥漫，水蒸气在屋顶凝聚成一层灰云始终不散，也将屋顶的照明灯光变成一种古怪颜色。然后在这个房间里，两个直径两米多的加热釜正在运作，釜口没有盖子，能看到里面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在被搅拌。肉粒什么的在粘稠液体中挤出来、沉下去，再散发出一股怪异香臭味。
“看样子这边是熟食半成品车间了，专门负责将肉类卤制加热的。”
林戈再看一眼釜壁还有地上的厚厚污垢油垢，摇摇头再小心翼翼去到另一个房间的窗户口。这一看发现里面是一个调制车间，有两个工人正在将鼓鼓的蛇皮袋靠在大锅边沿，再用手把里面大量各种形状的生肉给挖出来。旁边另一个工人，则将一袋子写着韩文的东西全部洒进锅里，厚厚一层几乎将半锅肉全部盖住。
然后倒肉的工人从旁边地上捡起一个脏兮兮的水管，打开水龙头往里面灌水。很快水面即将到达锅沿，几块连着筋的肉被吹冲出去，又被另一个人弯腰从地上捡起来，直接丢回锅里。
加好水之后，一个人爬上锅口，站在锅沿上拿着大铁锹搅拌，另一个人则低头将特制的灶具打开，缓缓加热。第三个人则赶紧收拾地上的东西，袋子翻个面放在锅口用水一冲，把里面粘粘没弄掉的肉冲进锅中。
看着三个人的配合效率，林戈敢肯定他们绝对不是第一次干这个活儿。再看着这么大一口锅，一个小时煮个几十百把斤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低头看看项圈上的摄像头，确定屋内的情况能够被全部拍摄到，林戈继续往前走。
第三个房间居然不是工厂，而是一套看起来应该是氮气或者压缩空气制作的装置。毕竟他们每一次制作都是那么大一锅，靠人力转运是很辛苦也很容易浪费的。这时候调入连接各个工序的大管道，再通过压力将其送走，就很方便了。
只是在林戈看来，这套加压设备也同样具备大量隐患。它直接用一个民用插头插在挂墙的排插上，地上脏兮兮的，电机轰鸣声中旁边就堆放着刚才用掉的那种蛇皮袋。这一边一旦失火，借着房间里无处不在的厚厚油污以及这随意堆放的袋子，稍不注意就是火烧燎原一样的严重问题。
通过窗户能看到的，就是这些东西了。哪怕有两扇窗户是破的，但那种脏兮兮的地面，林戈可没兴趣跑进去踩。
反正已经基本可以确定，这里就是这一次派出所要找的目标。于是林戈选择原路返回，再次来到关闭的卷闸门这边。
巷子口那边，孙畅和贝贝已经不在原地。林戈嗅一嗅发现她们去了小屋那头，赶紧追上去。
来到小屋外墙这边，孙畅正偷偷摸摸的拿手机摄像。林戈走过来拍一下贝贝的腿，再挤进它双腿之间伸出脑袋往里面看。
里面是一个蔬菜或者说烂菜叶子处理的地方，几个中年妇女正带着口罩在里面将各种菜叶子整理分开，放在水龙头冲洗之后，再放到簸箕里平铺晾干。小屋有一半的房顶是玻璃的，正好能有阳光照射进去。然后靠墙一排排的货架上，摆满全部都是装着干叶子的簸箕。只是那些叶子一个个都不好看，都像是被狗啃过一样。
这时候，忽然有脚步声和说话声从这堵墙对面传过来。
“老刘，这一次送来的肉杂碎不行啊！肉不肉，骨头不骨头的，淋巴也比平时的多。你这样的东西还得我让人二次处理，再卖这个价格是不是有点贵了？”
脚步声停了一下，这人笑一声继续道：“便宜归便宜，但不等于我就非要不可吧？你这些原本只能当垃圾丢掉的渣子，我花钱收购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这钱就是白赚的，你还有什么好不知足？哦对了，你那边最近没有死猪了？我这边排骨还有里脊都要用完了，赶紧再搞点过来。嗯！病猪也行，但是你那边要帮我宰了。老规矩啥都不准丢，我派车去拿……”
说话声渐渐远去，这边孙畅的脸色越来越白，眼睛里的怒火也越来越盛。
“病猪肉，死猪肉，这些是给人吃的？好不容易菜市场还有肉铺不敢再卖病猪死猪了，麻辣烫和火腿肠也不敢搞了，结果它们还是没有被直接销毁，而是又转到预制菜作坊里面了吗？”
一想到老百姓偶尔吃一顿外卖，或者双职工家庭无法照顾孩子，只能让孩子在周末的时候点外卖吃，吃到的却是这样的东西，孙畅就恨不得一把火将这个房子彻底烧成粉末！
肉是死猪病猪，菜是垃圾堆捡的，这样的东西怎么能给人吃？丧尽天良啊！
“甚至它里面没有任何的消毒设备，食材制作也是低温慢烘的形式。这种情况下那些病毒还有细菌什么的，大概不太可能被杀死干净吧？”
林戈从贝贝身下钻出来，叹一口气长气。
一直都觉得猫过的不容易，生活在城市里很艰难。但是现在看来，只要这个世界上还有这种缺德的人，人类自己的生活也同样辛苦啊！亏得人类的消化能力还行，医疗水平也足够。否则以这样的食物来源，能活下来简直就是老天保佑啊……
忽然感觉到手机振动，孙畅赶紧收回手，再向贝贝示意安静，带着它原路返回。
回到农贸市场里面，孙畅和林戈一齐发现，这边难闻的气味居然是那样的清新。
因为就算再难闻，它也是生物自己的味道！和刚才在里面闻到的那些东西比起来，简直健康干净的让人痛哭流涕。
“孙畅！”
张科的声音出现在侧面不远处，身边跟着张勇，以及一名穿着制服的中年人。在三人身后，还有三辆车子缓缓跟着。林戈随便一闻，就判断里面坐了不止十几个人。
“这位是食品药监局的杨队长，孙畅把你看到的情况跟他说说。这次的事情，还需要跟他们一起联合行动。黑作坊的事情，咱们负责抓人，他们负责定罪。两家一起出人手，尽量保证不放跑一个，将所有嫌疑人一网打尽。等案子定下来，食品药监局会和漳市公安局、工商局、质量技术监督局还有法院、检察院等等展开联合行动，全力打击黑作坊以及不合格预制菜问题。”
张勇对孙畅介绍来人。
“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孙畅狠狠一咬牙，再将自己看到的情况告诉张勇以及这位杨队长。
当得知这里果然就是目标地点的时候，张勇眼睛一亮。再得知这家黑作坊居然拿肉杂碎，死猪病猪肉还有烂菜叶子制作预制菜，张勇也是气的不行。
为什么？
因为偶尔他和杨晓彤都需要加班的时候，张一宁在家里就只能吃外卖中餐或者肯德基。现在外卖中餐变得风险大了，谁特么敢保证肯德基的汉堡肉就一定安全？再想到张一宁已经这么吃好几年，张勇就恨不得想杀人。
“呼……还在承受范围里面，还好……好歹还不是合成肉和工业肉，那才是更加危险的东西。不过……总归肯定是要处理的，犯罪就是犯罪。老百姓的饮食安全，可不能被这种人祸害了！死猪病猪烂叶子，哪里能吃？”
杨队长松一口气，再对这件案子做出总结。
看过孙畅递过来的视频后，他面色平静的点点头。
他拿出一个对讲机讲两句，身后跟着的两辆车里就钻出来七八名蓄势待发的部门外勤人员。
这些人男女都有，只是看起来不像特别能打的样子。于是杨队长又转头看向张勇，张勇嘿嘿一笑举起手轻轻一挥。
另外两辆车也打开车门，钱伟、赵志刚、朱俊、胡立军以及冯毅等几名辅警全部钻出来。大家有的拿着防爆盾，有的拿着拼接警棍，还有的揣着电击枪、橡胶棍等等装备，全副武装的架势和旁边食品药监局的人截然不同。不说装备，就连气势也大有差别。特别钱伟咧嘴一笑的时候，仿佛整个漳市所有贼偷身边的气温都会神奇下降。
“漳河派出所的警察，气势很强啊！”
杨队长感慨的点头，对这次行动的信心也足了。以前很多次他们处理这种事的时候，都会碰到嫌疑人逃跑甚至反抗的情况。手下人被推攘被打破头的情况，也已经不是三次两次。
以前他们都是找城管或者找市局的警察的帮忙，但往往支援过来的也不是什么厉害角色。哪像这一次漳河派出所主动联合，一出手就全力以赴气势十足？
“所有人都有，先将这栋楼包围起来。杨队长，你派几个人去隔壁住户家帮忙堵着，别让嫌疑人从那边跑了。”
张勇毫不客气的下达命令，外勤行动是他的拿手好戏。说完后他又点兵钱伟、张科还有赵志刚，让他们三个带好装备跟着自己从正面进攻。
如果嫌疑人直接束手就擒最好，如果不能，就第一时间擒贼先擒王！
“李一铎，响警笛！”
随着张勇一声令下，身后警车的警笛声猛然响起。然后所有警察一齐出发，朝着目标二层楼猛扑过去。
“警察！”
“不准动！双手抱头，蹲下！蹲下来！”
“警察！不准动！再敢跑老子动手了！”
“钱伟，堵门！”
“赵志刚，你把二楼堵死，配合张科向上推进！”
“拷起来！”
现场掀起大量的喧哗还有叫嚷声。
2025我们一起加油啊！
也祝愿大家身体健康，财源广进。当然最重要的是一定要平安顺利，心想事成。生活不需要坎坷，平淡才是最美。让所有的违法和犯罪，都离我们更远一些。
第446章 涉水追击
在警笛声的威慑下，作坊里的工人们纷纷投降。张勇小队几乎没有遭遇太多反抗的，就将这些人全部控制起来，并且带去院子里远离犯罪现场。
被控制的涉事工人男女一共十二名，全部被勒令在墙角蹲下来，再由两名派出所人员和两名食品药监局工作人员协同看管。
这时候大家伙忽然发现，这个作坊里的工人基本都是六十岁往上的老人。他们往往法律意识淡泊，又有些自私心理；因此哪怕明知干的事情不对，哪怕工资只有区区不到两千块钱甚至还没有社保，他们也依然干的热火朝天。
而另一个方面，由于年纪大了，他们也没法像普通犯罪嫌疑人一样选择翻墙啊钻窗啊什么的逃跑，因此很顺利就被全部一网打尽。他们一个个老老实实被喝令蹲下，哭丧着脸将手机交出来，再互相用眼神示意。
几个试图溜走的老婶子，也在贝贝的咆哮声中变得老实，哭丧着脸挤在人群中间。
这一幕让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庆幸事情没有发生意料之外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