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做法不怎么道德就是了。
而且这件事，无论万英是倒霉也好，疏忽也好，她确实也有错的地方。如果黄金镯子真的找不到，她肯定也是要赔偿一部分的。
林戈好奇的凑到万英面前。
“你之前不是在漳市商业街那边卖衣服吗？什么时候跑这边来卖黄金了？”
“卖衣服，一个月才三千块钱，太低了。谢载柒慢慢长大，也到了要用钱的时候。补习班什么的都贵，他对电脑感兴趣我也想给他报个兴趣班，可这些都要钱。可没想……”
万英不知道是听见了林戈的询问，还是自顾自在那边后悔，总而言之这会儿是心疼的不行。
很快的，三个刚刚才躲远的女顾客，被冯毅一个电话重新喊回来。看她们没敢跟警察顶嘴的态度，再加上穿着也不像缺钱，聂国强不得不承认她们大概率没有嫌疑。
甚至古老板还气呼呼的从办公桌那边拿来一份单据，这三个顾客半年时间在他这边消费了将近二十万元的金饰，确实没有必要为了几万块钱做贼。
“咪咪，有什么线索没有？”
聂国强只能看向林戈。
这件事要快速解决，还真没有什么寻常手段。倒不是说他束手无策，而是要追逐手镯落点以及转卖可能，都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做到的事。
第404章 束手无策
换作以前，像这样的盗窃案往往都只能用时间去磨。
反正当时现场老板销售顾客加起来，拢共也就十几个人。派出所派人将他们十几个全部盯死，耐心巡查多次问询慢慢排除，总能蹲到嫌疑人露出马脚的时候。
虽然辛苦了警察，但案子总能破获。
而现在有了咪咪之后，很多事情就变得简单了。
倒不是说咪咪比其他警犬在嗅觉方面要厉害很多，而是它的嗅觉转换率更高。警犬会按照警察的命令或者已有目标去搜索，效率且不提至少准确度是有保证的。而眼前这只猫呢，它除了精准和效率，还能有自己的判断和自己的想法。这就很厉害了，能够减少很多的无效工序。倒不是说其他警犬没有，而是警犬们的想法很难跟训导员沟通，这才是关键问题。至于这只猫还能够统领猫猫队什么的，这倒是另外一个因素，实际需要用到的地方并不多。
就例如之前马东志的案子，难道没有猫群警察就找不到他？并非如此！除却他那张朱进贵的身份证会给破案来带影响，他其余的手段其实都在警方意料之中。
总之扯远了，聂国强心思恍惚这么一下，就看见林戈懒洋洋的从万英身边离开，跳到出事的柜台蹲了下来。
“黄金要怎么找？”
林戈眯着眼睛左右看看，心里稍微有些发愁。
黄金这东西又不存在什么特殊气味，八十克重的和一两克重的，在猫的嗅觉里没有太大区别。因此现在即便古老板执着的认定金镯子依然藏在店子某个地方，林戈一时半会儿也难以将它找出来。甚至还有一个麻烦的地方在于，这么重这么贵的金镯子，一般很少有人问津，店员触碰的机会也不多，很难在上面留下什么个人气味。
换言之无论从黄金方面去找，还是从店员气味上面去找，这一刻对林戈来说都已经变得非常麻烦。
由于这家店主打一个平价，黄金价格比美股金价只高那么一丁点儿，因此它的客流量非常夸张，无论买的还是以旧换新的人都特别多，现场气味同样十分驳杂，很难确定嫌疑目标。
“要怎么做呢？”
在柜台上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林戈在一众人的注视中跳下来。
他又到另外三名店员身边凑了一圈，发现其中两人对它还算友善，另外一个不知道是讨厌猫还是什么表现的则比较厌恶。但是三人身上都没有什么异样，表情也还算正常。
总而言之林戈还是没有找到收获，又到古老板身边转悠一圈，依然如此。
“难道金镯子真的能凭空消失？”
林戈皱紧眉头。
而且他堂堂警猫的大名，总不能栽在这种小案子上面吧？好歹也算是漳市大名鼎鼎，甚至在全国警务系统中也算有些名气，被一个小偷给拦住就有些太搞笑了！
“要不要麻烦钱伟来一趟？我总觉得对偷摸这种犯罪，他有些特殊的本事和经验。”
谢华凑到聂国强面前。
“卧槽，那不等于是我输给了钱伟那个王八蛋？”
林戈耳朵一颤，回头怒视谢华一眼。这家伙为了他老婆，竟然敢无视自家警猫的脸面？
“再等一会儿，咪咪实在没办法了，就让钱伟过来看看。”
聂国强平静的说着，低头瞄了林戈一眼。
林戈一看这王八蛋居然敢妥协，顿时就炸了。明知这家伙是在用激将法，林戈还是恼火到不行！办案这种事他怎么可能输给区区钱伟？钱伟那家伙，只适合在医院里陪着赵志刚当难兄难弟！
于是林戈再不墨迹，气势汹汹的又在金店里展开搜索。
说实话整个金店并不大，比金六福周大福什么的要小上许多。而且除了正常金饰售卖区外，旁边还被分隔出了黄金加工区和黄金检验区，也算是这种手工打造的特殊之处。
这家店里的金饰，基本都是老板和另一个工匠手工打造的，来自水贝的成品极少。
许多客人之所以来这家店买黄金，除了价格便宜之外，能够自由搭配自行设计选择，也是其中一个关键原因。特别是一些编绳出来的黄金珠串，能够由顾客自行选择款式和穿挂顺序，甚至每一个小珠子都能不一样。这种自由度和每一串手链独一无二的特色，确实能吸引顾客，也是这家店能够开在金六福旁边的理由。但也因此，这家店在货品方面比其他金店都要复杂。数不清的配件还有各种小装饰，半成品，就这么随意的摆在加工区的加工台上，这位老板似乎完全不担心这些小东西会被人顺手牵羊？
发现这件事，林戈愣了一下。
他回头看一眼谢华，却发现谢华轻轻的对他摇了摇头。很显然在他过来之前，谢华已经通过监控或者别的什么判断古老板没有嫌疑，不存在自导自演迹象。
“嘁！”
林戈不爽的哼一声，如果能把这个无良老板抓进去就好了。
可既然老板没有嫌疑，员工没有嫌疑，顾客经过检测也没有嫌疑，那这件事到底是谁做的呢？
总不能镯子会自己长脚跑掉吧？
林戈重新跳回柜台，一米多高的柜台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影响，却让门外看热闹的人发出一声惊呼。
这些人的存在让林戈更加烦闷，妈的猫不要面子的啊！被你们看着没能搞定这个案子，以后还怎么在漳市混？
但说实话，林戈是真的没有想到任何办法。猫的嗅觉和视力都强于人类，但这并不是万能的。碰到这种钢琴线上跳舞的精致案子，他的大半手段都施展不出来。
“所以现在还是那个问题，嫌疑人到底是怎么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一个大手镯变得消失无踪的呢？”
林戈觉得这件案子就算钱伟来了也不好使，说不定得让市局的那几个现勘师傅过来看看，调查一下指纹或者细微痕迹甚至微生物什么的，可能才找的到线索。
没错，林戈打算认栽了。
而且他又不是什么神仙，也不是什么逢案必破的怪物。能力之外的地方，搞不定不是很正常吗？甚至这时候林戈都反应过来了，我只是一只猫而已，搞这么拼命干什么？商场里的空调这么暖，热烘烘的跟电费不要钱一样。作为一只猫，他这时候需要是找一个舒适的位置窝着，像一只正常的动物一样偷……
林戈忽然抬起头，愕然看向门口被留下的三名顾客其中之一。
这个人好像，表现的有哪里不对？
他不再浪费时间，跳下柜台寻着霍广平的气味追过去。霍广平这会儿还在监控室里拷贝监控，那边应该能够找到什么发现。
“咪咪？”
见林戈转头就跑，聂国强赶紧跟上。他回头示意谢华和冯毅将现场维持好，便匆匆追着林戈来到监控室这边。
刚一进去，就看见咪咪在给霍广平捣蛋。他不仅阻止了霍广平的拷贝进程，甚至还勒令霍广平给它看监控回放。见回放的慢了，还一爪子将播放速度调到三十倍。屏幕里人影来回穿梭仿佛形成幻影，聂国强眼睛都看花了，这只猫却一眨不眨的盯着眼前九宫格大屏幕，似乎这种速度对它没有任何影响。
霍广平在一旁尴尬又无奈，他刚来漳河派出所就已经知道这只猫在派出所里的地位，对于这只猫影响他的工作，半点不敢抱怨。
“咪咪，是发现了什么吗？”
见林戈的尾巴一翘一翘的，聂国强心里就有了数。
林戈头也不回只轻点一下，视线则依然盯着屏幕。很快三个熟悉的人影在他眼前一闪而过，聂国强刚要示意霍广平暂停，却被林戈伸爪子拦住，依然仰着头盯在监控中。
但是很快，就在三个女顾客进入到一间女装卖场的时候，林戈狠狠一爪子拍在暂停键上。
画面中的三个女人，就好像时间暂停一样一动不动了。其中一个女人手里帮忙拿着一件毛呢大衣，另一个女人则一边开口说什么一边保持脱衣服的姿势，整个画面看起来并无异常。
但是在林戈眼里，这一幕就不一样了！
被她脱到一半的衣服里衬上，清清楚楚暴露出一个微微凸起的圆管轮廓。甚至大概是由于口袋比较拥挤，一条细长又尖尖的橘黄色尾巴，从袋口偷偷冒了出来。
“嗷！”
林戈跳上监控台，用爪子指着那个不算明显的尾巴，对聂国强嚎叫一声。
“这是什么？手镯的轮廓？”
聂国强先是一愣，条件反射开始思索这女顾客到底是怎么将手镯偷走的。在店子里的视频中，她的两只手都暴露在视频监控下清清楚楚，总不能还有第三只手偷东西吧？
不过很快，聂国强也看清楚了，林戈指的并不是轮廓，而是内衬口袋伸出来的，那很小一截的东西。
“尾巴？”
聂国强眯起眼睛，有些怀疑自己看到的到底是不是影像错觉。
但是再仔细看两眼，他又不得不承认，那短短只有小拇指尖一点儿的细锥尖尖，大概率真的是什么动物的尾巴。商场监控有些远不是很清楚，但隐约能看见……鳞片？
“呼……应该是一条蛇！玉米蛇或者猪鼻蛇，或者类似的宠物蛇？”
林戈吐出一口气。
真难得他能够在三十倍速并且九副监控画面同时快进的情况下，耐心盯死这三人的行踪并且找到破绽。商场里的监控一般是不可能对准店铺里面的，毕竟有人换衣服什么的总要注意影响。而这一次被林戈定格的监控画面，其实也只是对准电梯口，恰巧拍到那三个女人进行购物，远远的只露出一丝丝破绽而已。
也就是林戈莽定这女人身上藏着蛇或者什么，然后动态视力比人类强更多，否则根本都不会在这种地方按暂停。
“蛇……偷走了金镯子！女人以自己作为掩护，让怀里的蛇动手。啧啧……真是异想天开又不可思议的手段。然后再想一想，她是怎么避过金属检测仪的？”
聂国强这时候也恍然大悟。
“被蛇吞掉了？”
霍广平也兴奋的参与进来，主要是他来到漳河派出所破获的第一个刑事案件居然就这么离谱，确实让他大开眼界。
“那个镯子的款式是开口镯，以千足金的硬度，偷偷拉直或者差不多直，并不需要多大力气。蛇不好吞圆的东西，但是长条状的，稍微训练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聂国强现在也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了，手法和脱身手段都清清楚楚。那个女人莽定古老板不敢搜身，便将手镯藏到黄金检测仪测不到的地方，轻松带出店子。
至于她在这家店已经消费好几万的事情，说实话以黄金的成本和十口金匠薄利多销的策略来说，古老板也就赚了几千块钱罢了。
但偏偏由于看着巨款，她就得到了古老板的信任。
而现在几千块钱的成本就可以偷到一个不算工艺仅黄金成本就价值三万六的大镯子，这个女人很明显的赚大了。
“呼呼……我就说，怎么可能还有我破不掉的案子？蛇的味道偏淡，我一时没闻出来只以为是体味或者化妆品。但是只要我认真起来，这种事还不是手拿把掐？”
林戈得意洋洋的翘起尾巴，很嚣张自己除了嗅觉灵敏，动态视力居然也有了用武之地。
以三十倍的速度一次性看九副监控，而且每一个画面每一帧都看的清清楚楚，这种事情只有他才能办到吧？换作将这个任务交给派出所监控室的楚婷，这么多监控让她一个人慢慢看，至少得看两天，还得消耗不少眼药水并且不保证不疏漏。就比如抓到破绽的这个画面，三女距离监控太远了，不暂停根本看不清。
而这些对林戈而言，只是轻而易举！
“嘎嘎嘎！以后再有需要用监控破案的案子，我也参与一下好了。别人两倍速三倍速慢慢的看，我直接三十倍五十倍！人家看一副，我看一面墙！效率几百倍啊！”
林戈得意洋洋的想着，这会儿倒是忘记了自己平时总是逃避工作的事。
一行人重回十口金匠，门口看热闹的人依然围了一大群。林戈挤进去的时候，正看见三名嫌疑人正在找谢华的麻烦，似乎是因为洗清嫌疑又被耽搁太长时间而不满。
林戈不用猜都知道，她其实是急着回去处理不知道藏在商场什么地方的蛇，还有与蛇在一起的金镯子呢！
“吴女士，你养了蛇对吧？”
聂国强也不浪费时间，直接拿出证据直捣黄龙：“甚至今天你来逛商场，也都随身带着那条蛇。所以现在你能告诉我，那条蛇被你放在了什么地方吗？”
“蛇？”
姓吴女人的两名同伴脸色大变。
她们虽然知道朋友养了宠物蛇，但却不知道那蛇就被随身带着呢！一想到自己这半天时间竟然跟一条可怕的蛇在近距离接触，两女就脸色苍白连连后退。
“这两人，不是同伙？”
林戈和聂国强冒出同样的想法。
也对！几万块钱的收获，还要分给同伙就有些不值得冒险了。而且有两个同样富裕的同伙打掩护，她才能进一步降低古老板的警惕，让自己和同伴一样变得清清白白。
“蛇……什么蛇，我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