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说了吗？我在帮她完成业绩！我在帮她吸引那些看直播的打赏！这才是最重要的！平台抽成什么的，跟那一条条的全平台闪耀播报带来的知名效果比，完全不重要！”
王军振振有词，居然说的似乎还挺有道理。
“但你不是说，你旁边这位只要完成合同就会跟你回去好好过日子，开花店的吗？既然是这样，她还需要这种直播间女网红的虚名做什么呢？”
张科忍不住开口。
“嘁！”
意外的，王军居然不屑的冷笑起来。
他看向张科乃至聂国强的目光都有些蔑视，冷笑着道：“我就知道，你们根本什么都不懂！开花店和直播冲突吗？开花店和搞网红冲突吗？小静的名气只要起来了，那开花店也能搞成网红花店，甚至直播卖花也没有问题！懂不懂啊？什么叫虚名啊？你们对网红这种事儿简直一无所知！我是要跟小静开花店啊，但是借助她现在的工作室帮小静培养名气，到时候开个网红花店直播赚钱，这才叫真正的做生意好不好？”
说到这里，王军甚至愤愤不满的站起来：“所以我就不明白了，你们这些人都是闲的没事儿做了是吧？真当我傻啊？我早有规划的好不好！我现在搞的都是预期投资，懂不懂！你们为什么非要觉得我被骗了？真是多此一举！现在倒好，小静的名声被你们这样一闹腾，鬼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这个损失你们是不是赔啊？啊！警察都是害人精是不是？”
王军越说越恼火，甚至指着聂国强的鼻子就是一顿臭骂。
“哎！哎！王军，别说了！是我让警察同志把你带回来的，怪不得人家！”
王大力见势不妙赶紧阻止，他虽然不懂得儿子口中的投资还有经营计划到底是什么东西，但至少他懂得普通老百姓绝对不要在警察面前给自己自找没趣的道理。
“你也是，尽给我添麻烦！”
王军还不罢休，转头又对王大力再喷一句，不过终究还是气呼呼的坐了下来。
“呵呵……”
张科忍不住笑一声，见旁边赵志刚诧异的转过头，便凑过来轻声道：“这小子，纸上谈兵呢！他说的这些，确实有实现的可能。但是大浪淘沙，有几个主播能够在出来单干后依然保持名气的？再加上这个女主播咱们也看到了，除了漂亮点嘴巴甜一点，也没看出来别的本事。没有半点特色只靠被男人哄着赚钱，凭什么大红？再算上王军的家境，没大资金没关系没本事凭什么出头？就凭她那张脸还有王军一个小年轻的理论派臆想？说实话，我觉得这只是他一头热，人家女生比他精明。”
“你是说，这个女主播根本就没打算跟王军开什么花店？”
赵志刚愣了一下，他刚才甚至都还感觉王军说的挺有道理呢。但张科在这方面才是专业的，他的家世和见识就决定了，王军的那些理论在他眼里都是小儿科。
张科再看女主播一眼：“一个当准儿媳的，第一次见到男方父亲，会一声招呼也不打？态度还这么冷漠？这是要做一家人的态度？就算这年头丈夫的爸爸不是我的爸爸的狗屎论调，但她这样的态度也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我甚至感觉在她眼里，王军就只是一个普通的榜一大哥而已。榜一大哥么，付出一点什么再哄哄也说得过去。然后等哪天他做不到榜一了，一脚踹开也是毫不意外的事情。到时候王军被榨的一无所有，新的榜一大哥还不是要被这女人甜甜的说一句‘爱你哟！’~噗呲……”
赵志刚被张科恶心的语调激的打一个哆嗦，再看张科自己都忍不住直笑，赶紧嫌弃的轻脚溜到林戈这边坐下来。
聂国强看了赵志刚一眼，再看林戈嫌弃赵志刚挡住热风了要对他动爪子，敲敲桌子示意这几个不省心的都赶紧给他老实下来。
王军这边依旧执迷不悟，聂国强便看向女主播道：“轮到你了，你叫什么名字？今天这事儿也跟你有关，把你那边的情况交代一下吧。哦！张科，检查一下她的身份证。”
“席婉静。”
女主播淡淡的开口，再从随身挎包里翻出身份证，很随意的丢在前面桌子上。
张科走过来对她点头示意，再把身份证拿了用警务通扫了一下。
只是看到里面的内容，张科愣了愣。随即不露声色将身份证还给席婉静，再回到聂国强面前将手机里的内容给他看。
“嗯？”
聂国强眉头一皱，仔细看了两三分钟才抬头道：“你改过名？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改名？”
“有什么问题吗？不喜欢以前那个土气的名字了，也就改了。”
席婉静毫不在意的垂着眼眸，翘着二郎腿轻声道：“还是说，这事儿和现在的情况有什么关系？话说你们把我带过来到底要干什么？我犯法了吗？还是我做了什么坏事。”
“只是请你过来协助一下调查。顺带一问，王军所说的开花店，你这边确实是有这个想法的吧？”
聂国强把手机还给张科，眼睛一瞥就看到那只跳上桌子在跟张科争抢手机的猫。只希望这只臭猫看到警务通里的信息后不要闹什么乱子，他回头继续耐心跟席婉静交涉情况。
“我咧个大草！”
当张科无可奈何将手机界面递给林戈看的时候，林戈忍不住爆一声粗口。
界面中除了席婉静的头像，个人信息，家庭情况以及一些平时被各处摄像头抓到的抓拍日常画面之外，往下划拉竟然还能看到整整四排的详细打击记录。
四次打击都是因为涉嫌卖婬，最早一次是在六年前，最近一次则是在两年前。虽然每次的打击力度都不重，但事实已经存在，案底清清楚楚。
而个人信息上显示，席婉静今年才二十五岁。
也就是说，这娘们十八岁刚成年就跨入了那一行？
林戈不敢置信的再看一眼席婉静。
最早是在楚市，之后则是沙市和漳市。虽然看惩罚力度应该不是那种涉及最深接触的行为，但不管怎么说这女人根本就不是一个好东西啊！
当然这些都是已经过去的历史，也不能拿人家过去犯的错误来指责人家现在的好坏，毕竟不妨改邪归正可能对不对？
这么一想，林戈也不好批判什么了。
而且随着这几年网络直播的兴起，席婉静一头扎进直播行业当起网红，其实也算是一种金盆洗手……吧？
林戈的表情十分纠结。
第377章 找上门的猫
席婉静当女主播，甚至‘委身伺候’王军这个榜一大哥，到底算不算卖婬？
从事实界定来说，好像稍微有些差别。
但毫无疑问，这种行为依然是打着擦边球的不道德行径！
甚至比起那幢大厦里其他的女主播，席婉静的行为，擦边的更过分也更恶劣。
而可怜的王军……
这小子从头到尾花了那么多钱，没想到居然选了这么一个东西。
从事实上来说，他其实就是当了一个嫖客？
这特么……
这就让猫非常无语了。
林戈很想把警务通给王军看，或者给王大力看。
但是作为一只警猫，他知道这种事是不被允许的。
无论席婉静当年做过什么，她现在也只是一个没有正在实施违法行为的普通人。她的个人信息警察能够看到，但却必须对任何人都保密。
个人信息的神圣不可侵犯，这种性质对警察来说是一个非常严肃。哪怕无论张科还是林戈，甚至聂国强都在心里惋惜王军所遇非人，但他们不会更不允许将这件事告知出去。
所以尽管席婉静的过去一片狼藉，但无论聂国强还是林戈，都必须将她的过去藏在心里甚至忘记，绝对不能因为看到王军倒霉就提醒他。
这是性质很恶劣的一条红线。
今天能够因为同情就私自暴露他人信息，明天就能够为了人情将更重要的信息暴露出去，后天就能参与到违法犯罪贪污受贿行为当中，再后天……
这一点几人都很清楚，因此当赵志刚好奇也要凑过来的时候，张科毫不犹豫关闭了手机。
“嘁！”
赵志刚不屑撇嘴，对张科的态度倒没有多不满。
他也算是漳河派出所的一个奇葩了，明明已经升任正编，却依旧跟几名辅警打的火热，看到其他正编就像老鼠见到猫一样。
换句话说这家伙其实还没有拿稳作为一名正编警察的责任感，依然习惯像辅警一样听从命令行事。张科比他更能做决定，他就老实听张科的话。
“花不花店不重要，毕竟这都是未来的事情。但只要能够发展的好，我觉得开花店也可以啊，能赚到钱满足我日后的生活就行，我其实要求不高的。”
席婉静说的比较敷衍，也没有任何的承诺和肯定态度。
但她说着最后只是看了王军一眼，一句话就让王军兴奋的不能自持。他甚至恨不得现在就打一个PPT或者前景报告出来，让席婉静能够看到两人在一起之后的美好未来。
聂国强一脸的无奈表情。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又能怎么办呢？
他只看向王大力，试图最后拯救：“王大力，你这边要不要想办法把王军花出去的钱追讨回来？我来时候问了一下所里比较专业的人，由于王军已经成年的缘故，已经打赏出去的钱肯定是要不回来了。但是那些还没打赏出去，只兑换作西瓜币的，我们却能够帮你将它原路退回。嗯……应该还有不少，好歹能挽回一些损失。你看是不是……”
“这个……”
王大力迟疑的看儿子一眼，却看见王军正在对他怒目而视。
再想到儿子刚才也说了，这是他商业规划的一部分，并不是肆意乱花钱，王大力就开始犹豫起来。
想一想，王大力狠狠一摇头：“算了！这些钱原本就是给他攒的，他要怎么花都是他的自由！做生意也好，乱花也好，花完了也就安分了！今天这事儿啊，都怪我！我不该来打扰警察同志的，也不该把事情变成现在这样。总而言之就这么算了吧，今天算是麻烦你们了。那个……我现在能带王军走不？告他偷东西，也是我开玩笑的，要怪就怪我吧。”
王大力还想着之前以盗窃罪名义将王军带回来派出所的事，生怕儿子因此背上案底，赶紧将责任全部纳到自己身上。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啊！”
林戈叹一口气。
王大力对王军，宠溺的太过分了！
面对儿子的时候，这个中年人完全一点主见都没有。明明知道儿子说的话做的事不靠谱，但偏偏儿子喜欢，他就无条件支持。
难怪王军会被这样一个女人迷的昏五倒六，他的这种性格跟王大力这些年的溺爱有分不开的联系。一味宠溺却不帮儿子纠正错误，这事儿迟早还有的苦果要吃。
但是到这一步，聂国强也没有办法。
他只能让三人都在调解记录上签了字，再放他们离开。
看着王军和王大力背道而驰，只紧紧跟在席婉静身后急匆匆解释的样子，站在门口的一众警察都叹了口气。
王大力伛偻蹒跚的背影，让大家心里都不好受。
这件事情稍微理智一点的人都能清楚明白，它很难有一个好的结果。但偏偏无论王大力还是王军都执迷不悟，警察身为外人又能再做些什么呢？
而且从这件事也不难看出，这对父子的性格，在有些地方还真是一模一样。
“我回去就把谢载柒揍一顿！”
谢华忽然开口，恶狠狠的道：“必须要让他明白，给老子添麻烦就是大逆不道！万一谢载柒变成王军这种样子，老子到时候恐怕要一头撞死在墙上一了百了啊！妈的，太离谱了。”
“没事儿打孩子做什么！”
聂国强回头瞪谢华一眼，心里倒是拿定主意，有空就回去把这件事跟聂壮壮好好讲一讲谈一谈。
王军这件事，是一个足够当作例子的负面教训！当家长的，还是要引以为戒才好。
倒不是说他找了一个曾经是卖婬女的女人做女朋友，而是他无论行事还是思想，都简单又容易被欺骗。
他为人自我不听劝说，倔犟又一根筋。这样的性格要么能成大事，要么就要吃大亏。而绝大多数人，都不可能成为那千万分之一的幸运儿。
甚至这件事往深处想，背后肯定也还有王军没有交代完的东西。
比如……捧红席婉静，以后开网红花店什么的，到底是他自己的主意呢？还是被席婉静或者别的什么人蛊惑的？
还有这家工作室至今没有露面的真正老板，又到底是什么身份？他会将席婉静这样曾经有过案底的女人捞来做女主播，到底事先是知情的？还是对此并无所知？
只可惜没捞到这家工作室的犯罪问题，否则真要扒开里面看清楚一个真相。
聂国强遗憾的叹口气。
“呵呵……谁不知道，你丫打孩子才是最厉害的！也就是聂胖胖屁股上肉多，否则迟早承受不住你们那对公母的混合双打。”
谢华在心里腹诽聂国强一句，然后就听聂国强继续道：“老谢，这段时间你就辛苦一下，帮忙盯着一点儿王军的事。这事儿不会这么轻易就结束的，这小子一天就花了十几万，剩下的不够他再支撑几天。哪怕他还有一个代练的本事，在这方面也只是杯水车薪。我估计就这几天了，席婉静到底什么态度就能真相大白。”
“我知道的！三十万呐！如果真打了水漂，说不得王大力跳楼的心思都要有了。还有王军，到时候恍然大悟发现做了傻事，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事情来。”
谢华点点头。
旁边赵志刚看正事谈完了，赶紧凑过来道：“老大，年已经过完了，把调休搞一搞呗。趁着今天郑教导值夜班，咱们赶紧把轮班顺序定下来。否则等他来了，估计又有话说。”
这话一出，无论张科还是谢华，甚至凑过来听热闹的楚婷李一铎，都期待的看向聂国强。
休息日啊，太难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