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的保安推一下同伴，他似乎看到了什么黑影。
“眼花了吧？”
保安过来瞅瞅没有发现异常，嘀嘀咕咕的退回去。
说实话，对于猫来说，爬楼梯是一件很麻烦的事。一阶楼梯十六七厘米高，需要林戈高高抬起前腿，再配合后腿用力才能跳上去。一级两级好说，二十多层楼就很辛苦了。
也幸好林戈不需要每一层都往里面跑，到达目标楼层用鼻子嗅一下，也能判断是否是朱文涛的住处。否则真要他一扇门一扇门的找，也是能累死猫的。
“妈的！这王八蛋居然真的住在最上面两层？”
当爬到十三楼依然没嗅到朱文涛的气味的时候，林戈的脸色变得不好看了。说实话他有些后悔没冒险坐电梯了，但是坐电梯容易打草惊蛇被堵在里面，林戈想一想还是放弃了。
他只能一边咒骂朱文涛，一边在黑漆漆的通道中往上爬。
这地方十天半月都不会有一个人过来，安静的让人感觉有些诡异。林戈就这么爬的四肢酸痛甚至感觉头昏脑涨，才终于来到二十七层，堪堪接近目标。
和其他楼层不同，二十七楼似乎被什么人给全部租下了。里面安安静静的就连消防通道门口也落了锁，透过玻璃能看到一个什么网络科技公司的宣传广告。
但是……真的是网络公司吗？
林戈在玻璃门前停下脚步，他不仅在这扇门附近嗅到了大量属于朱文涛的气味，还嗅到了大量朱文涛通过消防通道在两层楼之间走动的气息。
更让他警惕的是，再往上的楼梯拐角处，他看到了一个隐藏式的小型摄像头。那米粒大小的红光藏在最深处，却逃不过黑暗中林戈的眼睛。
此外……玻璃门内的公司里面，也散发出一股让林戈迟疑的气息。
那是属于猫的气味，很淡，也很杂。
林戈有一种猜测，或许这里才是朱文涛的秘密工作室。他所有在外面捕捉的猫，以及他拿猫来做的那些事，或许都是在这个伪装成网络公司的地方进行操作。
“只是……要怎么验证呢？往上走是不可能了，监控把整个楼梯都照的死死的。这边玻璃门我也钻不进去，旁边也找不到什么窗户……”
林戈在玻璃门外徘徊一下，好奇心越发浓厚。朱文涛对里面的秘密藏的越深，林戈就越想知道里面有什么。如果这会儿败退回去，那岂不是对朱文涛认输？
他不甘心的想着，又绕着门口转了几圈。
这时候，林戈忽然发现在玻璃门里面一扇对着外面的玻璃窗，它居然是开启的。遮光的白窗帘被掀到窗户外面刮的呼呼作响，也将更多内部的味道送到林戈鼻孔里来。
这一次，林戈嗅到了前几天在香橘岛闻到过的，那种能够消除痕迹的，特殊的化学气味。
这个发现让林戈再度认定，这里一定就是真正的朱文涛的老窝！楼上或许只是他休息生活的地方，但这个公司里面，绝对有他做坏事用的实验室！
想一想，林戈往下回头半层楼，来到二十六楼和二十七楼的拐角处。
这边靠外面的地方，两米多高处有一扇排气用的窗户。窗户不大又有合页，但毕竟是塑料制品，对一只猫来说构成不了困扰。
林戈跳到窗户上，只有几厘米的落脚点被他轻松拿捏。他再从合页缝隙里把猫头钻出去，果不其然能够看到那条飞舞的窗帘。甚至离他也不算太远，只有七八米左右直线距离。
只是……
顶着被呼呼大风吹的乱摆的胡须以及头顶的毛，林戈往下看一眼再赶紧闭上眼睛。
这高度，有点唬猫呐！
哪怕说猫的眼成像特色让所有东西都看起来比实际的小，距离比实际的近。但是二十六七层楼近百米高的落差，林戈知道把自己摔成猫片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所以……要放弃吗？干脆给聂国强发个消息，让他派人直接来搜查就好了。”
林戈有些打退堂鼓。
“多谢多谢！这么多好吃的我一时也吃不完，再多就浪费了。啊！谢谢，我不坐电梯了。一共就两层楼梯，走一下当锻炼身体好了。”
楼下忽然传来朱文涛的声音。
“这王八蛋居然没回家？那个和他聊天的家伙，居然正好住二十六层？”
林戈大惊失色。
没有在二十六楼的通道口闻到朱文涛的气味，这是他的失误。但是楼道里也确实没有朱文涛行走过的痕迹，只能说一切都恰好就是巧合。
朱文涛恰好被二十六楼的住户邀请，又恰好堵住了林戈下去的路。
往上躲有摄像头，往下走有朱文涛，二十七楼的门也关死了，被堵在拐角处的林戈竟然陷入一个无处可藏的境地。
眼见消防通道门口传来上楼的脚步声，林戈再不敢迟疑赶紧整个身体全部钻出排气窗。
“嗯？”
朱文涛停下脚步，似乎听到什么异样的声音。
但是干净的楼道里视线一览无遗，他停下脚步左右看看，什么也没有发现。再继续往上走来到二十七楼门口，原本想开门进去但手里的礼物又碍事，他转身上了二十八楼。
“尼玛！尼玛！尼玛！”
整个身体蜷缩在大楼外墙上，仅靠伸入合页的两只爪子保持重心，林戈在心里疯狂的咒骂。
因为眼下又出现一个糟心的事情，它现在的姿势十分不容易从合页里再钻回去。脚下没有落脚点的情况下，合页片又隐隐有撑不住他体重要从凹槽中脱离的迹象，稍微用点力都可能把他甩出去。
就算冒险拼运气钻回去，合页也会被破坏掉，让朱文涛发现异常。
到那时候，再想找到他的破绽，那就不容易了。
为今之计，只能另选其他方向。
林戈看向自己所处位置的左手边，数米外是那条肆意飞扬的白色窗帘，中间还有一根从楼顶直延伸到楼下的避雷针铁丝。这玩意金属做的可牢靠多了，每隔一米还有一个嵌入墙壁的横向支撑杆。
林戈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够跳到避雷铁丝上，然后无论转移向那头的窗帘还是慢腾腾的往下滑溜，对一只猫而言都没什么难度。
别说猫了，甚至有不少极限运动员也通过避雷线玩过攀爬，难度没有想象的高。
“真的是错觉吗？”
生性谨慎的朱文涛再次回到楼道里，他衣服都没来得及换，检查过摄像头之后就再次回到实地。
地上隐约有几根猫毛，这倒没有引起他的怀疑。毕竟作为一名兽医，无论是医院工作还是这边实验，都绝对不可能把猫毛清理的干干净净。
只是……
看到排气窗上沾着的一坨白色猫毛，朱文涛还是露出疑惑神色。他左右观察又把手伸进合页里摸了一圈，什么也没有发现，这才摇摇头放弃心中的警惕。
第40章 地狱
回到二十七层，朱文涛打开玻璃门进去，顺手将飘荡的窗帘拽进来把窗户关好，这才进入里面一间房间。
林戈从前台沙发底下露出半个脑袋，侧耳倾听好几分钟，这才松了一口气。
“尼玛，太惊悚了！”
懒洋洋的瘫在地上，林戈这会儿浑身无力。
他不敢想象自己万一慢一步跳开排气窗，被朱文涛发现后会是什么下场。
他也不敢去想，如果不是他毫不停留抓着窗帘爬进来，到时候朱文涛关了窗户，他只能顺着铁丝往一楼爬，又是多么的艰难和倒霉。
前后就这么一两分钟的空隙，被他成功抓住了。无论早一点晚一点都会出问题，不是摔死就是被朱文涛给毫不犹豫的处理掉。这一点，林戈丝毫不怀疑。
反正不管怎么说，他算是成功转危为安，并且进到了朱文涛的实验室里。
至于到时候怎么出去，方法就很多了。别的不提只说公寓中央空调的夹层空间，就是能够让他肆意行动的完美通道。
休息几分钟之后，林戈恢复了力气。
左右检查没有发现摄像头或者类似的东西，他小心翼翼从沙发底下钻出来。
溜到朱文涛进去的房间门口侧耳倾听，里面隔音做的太好什么都听不见。不过隔音好也就保证只要朱文涛开门，林戈就一定能够听到声音。而且就算林戈在这外面搞出什么异常声响，也不会把里面的朱文涛惊动让他跑出来。
林戈开始在大厅里肆意溜达。
从外表看，这个打着网络公司旗号的大堂没有任何异常。
甚至让林戈惊讶的，这里并非只是朱文涛的伪装，而是一个确实有业务的网络公司。至少林戈就已经嗅到十几种不同的人的气味，而且还在隔壁玻璃房间看到了直播设备以及广告商留下的产品等等。
前面类似休息区，还有一杯没喝完的咖啡。稍微闻一下，林戈确定这杯咖啡的时间绝对不超过五个小时。
换言之就在今天下午，这家公司也还在正常营业。只不过因为是直播类业务，所以外面并没有大张旗鼓。
“朱文涛，为什么会选择这种地方打掩护？把他做坏事的设备放在一家搞直播的公司，那万一不小心入镜了或者出什么意外怎么办？这里的人知道朱文涛在做什么吗？”
林戈冥思苦想，继续往前走，来到一个门上写着一串英文的办公区域。
这一走，他的脚忽然顿住。
在林戈的视线中，一只死状凄惨的猫，孤零零的躺在一片特制场景中。人造的绿树，围墙，走廊，小路，脏兮兮的地面，还有那只疑似被活生生砸死的猫……
一个看起来价值不菲的摄影设备，笔直的对准这只猫。它虽然已经关机，但用意不言而喻。
在人造外景房的一角，是一张摆放着两台笔记本的桌子。桌子上有一叠文案，上面写着虐猫的中*国人，以及要投放到国外哪些平台，怎么煽动评论区等等的企划。
林戈瞬间就明白了，这个房间是面对什么人的了。
国外有许多平台也有许多人，就故意拍这种对立性的，或者批判国内的一些视频或者文案赚取流量。甚至某些国家某些平台，还刻意支持一些人的这种行为，引导观众敌视国内。
更有甚者，还有一些黄皮女人会为了赚钱，故意拍一些两性第三者偷情甚至SM的‘自我回味’视频，进一步降低国外对国内的看法评价……
他们绝大多数都自称‘内地人’，也绝大多数都能够通过平台扶持赚到大钱。
林戈曾经翻过墙，看到过这样的内容。当时他什么也做不了，反驳评论都会被秒删。而现在……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一幕会这么突兀的出现在他的眼前。
如果有手机，林戈绝对拼着暴露不管，也要第一时间联系聂国强。
但是现在，他却只能选择忍耐。
“那只猫身上没有任何的异味，甚至气味，毫无疑问和朱文涛手中药水有关。也对……发臭的死猫，怎么可能就这么随便的丢在这种室内的地方？”
冷静的分析着，林戈不留痕迹退出房间。
他终于明白朱文涛为什么会对他遗留的猫毛不抱怀疑了，因为这个公司……猫很多！但是活着的猫，没有……
在旁边的房间，是差不多类似的室内外景。主角同样是猫，但却是一只骨瘦如柴的饿死的猫。再加上凌乱肮脏一眼贫穷的垃圾搭建房，这边视频的主题不言而喻。
林戈不知道朱文涛或者这家公司的老板，到底从哪里找来的这种演员。他也终于恍然明白，朱文涛偷猫到底是为什么了。
一直以为这家伙是一个生化狂人，或者搞非法药品什么的。但是现在林戈才恍然大悟，这家伙其实没有那么高端。
他只是一个利用猫抹黑国内的，行走的五十万罢了！
当然也许朱文涛确实也在做什么研究，但是眼下这间公司，说不定才是他的真正‘事业’。
整整一层楼的公寓，面积很大。
除了最前面的几个直播以及拍摄场地是面向国内以外，后面的几乎全部都是面向国外平台的。
大部分是虐猫，或者用猫展示国内贫穷，少部分则是之前林戈猜测的十八禁题材。当然达不到拍电影的程度，那样也容易暴露。可是擦边的，裸体的，不穿内衣的展示或者自述，以及三观不正的性话题等等，几乎都能看到墙壁上有类似的企划。这种东西最大的特点是容易收拾藏匿，就算上门例行检查也很难发现破绽。
林戈不知道这样一家可以同时录制多部‘作品’的公司，在国外扶持下能够赚多少钱。但是他知道，朱文涛这个人，确实人面兽心。
他甚至怀疑，朱文涛这会儿躲在房间里，大概就是在操作国外内容或者和国外联系吧？
毕竟通过时间推断，国内的晚上八点，恰好是美国夏至时间的早上八点。而林戈虽然不知道现在的具体时间，但是他忙碌这么长时间，现在肯定九点以上，美国人上班了。
林戈心里对朱文涛的厌恶又增加了一层。
只是林戈有些好奇，朱文涛偷猫为什么要亲自动手呢？是不放心其他人？还是说他手中的某种药水，不打算让任何人经手？
带着疑惑和厌恶，林戈继续在只有逃生通道指示灯的房间里寻觅。
再往后走，大多都是摆放杂物以及造景材料的房间。隔壁还有一个员工休息室，里面肮脏无比，也不知道多少天没有做过卫生。他甚至在垃圾桶看到一个安全套，不由作呕。
继续往下走，林戈的脚步忽然顿住。
前面是一个厨房，同样的脏乱。但林戈的视线不在厨房别的东西上，他被厨房一角一个类似焚化炉一样的粗糙铁皮炉，给牢牢的吸引住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