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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大家都很辛苦
看一眼趴在桌子上，正在懒洋洋的把玩一支中性笔的猫，杨副局长有些犯愁。
因为株市公安干警们，这段时间是真的很忙。想抽出几个人来配合锦华公安办这个案子，其实并不容易。
但是这只猫的面子不能不给，毕竟谁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有求到它的时候呢？这只猫的价值，不是几头牛马多加几天班就能够替代的，两边的重要性完全没必要拿来衡量。
因此杨副局长很快下定决心，认真思索一阵，抬头看着谢长军道：“这样吧，我可以支援您四个人！两名正编，两名辅警，一辆车，是我株市公安局能够支持兄弟单位的全部力量。我们有多忙你也是清楚的，如果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这几个人还不能让你满意，那我只能很遗憾的请你打道回府，或者让锦华派更多人过来。”
“四个人足够了！”
谢长军大喜过望，他最低的底线，不过是株市公安支持一个有执法权的正编，让他可以对株市快递进行调查询问就好。
而现在人家不仅支持工作，甚至还一口气拿出来四个人，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兄弟单位这么配合，这次不把这伙诈骗犯一绞而尽，就对不起自己和儿子的这次辛苦！
只是想到谢泰龙，谢长军身子一软叹一口气。
“爸爸，我可以自己回去，也可以一个人照顾我自己！”
谢泰龙猜到谢长军的忧虑，主动举手道：“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可以自己找地方吃饭，自己一个人睡觉。还有上学放学，公交车就停学校门口，很方便的。”
“唔。”
谢长军吭了一声，也不知道是感动愧疚还是认可。
唯有正面对谢长军的林戈和杨副局长，才看到这个中年汉子的眼睛红了。然而家庭和事业总归不能两全，为了打击犯罪，为了保护受害者，终究只能让家人吃亏。
‘砰砰！’
敲门的声音忽然响起来。
杨副局长顿一下，深呼吸一口气让自己表情变得严肃，这才咳嗽一声道让外面的人进来。
“局长。”
进来的是第一起杀人抢劫分尸案，也就是被株市警方称之为‘白岭村案’的负责人，跟林戈很熟。看到趴在局长办公桌上的林戈还有房间里两个小孩，他愣了一下。
但终究正事要紧，他走上前将一叠文件放到林戈脚边。
“局长，姜某交代了。”
“嗯？这么快？”
杨副局长愣了一下，刚想询问就想起屋里还有不相干的人，便停下来用眼神向谢长军示意。
谢长军自然懂纪律，对杨副局长再次道谢后，领着谢泰龙和罗珏出了去。
中途他还想唤林戈，可林戈哪里会听他的？白岭村案复杂奇诡，案件结果他也非常想知道，于是干脆的无视了谢长军的眼神。
谢长军无奈只能关门离开。
杨副局长还有这名负责人，对林戈赖着不走也不介意，反正这只猫是这起案子的直接办案人员，也是大功臣。再加上猫又不会泄密，被它听到能有什么问题？
于是负责人直接道：“和我们猜测的一样，真正对受害者叶某实施杀人抢劫的，并不是姜某。他的弟弟，也就是那个无名的傻汉子，才是真正对叶某实施抢劫，并且不懂轻重将叶某给杀死的罪魁祸首。至于杀人的理由，确实是见钱眼开。傻子在养猪场没有工资，平时姜某也不会给他太多钱花销。但他虽然傻，却并非不懂的花钱，甚至还有喝酒贪吃的爱好。因此在叶某亲戚孩子的十岁酒席上蹭了一顿免费席面后，他亲眼目睹叶某携带五万现金离开，便动了心思。”
杨副局长一边听负责人描述，一边低头翻看卷宗。林戈也凑过去瞅了两眼，没敢太过分看了两眼就退回来。
等负责人讲完，杨副局长提问道：“也就是说，杀人的是傻子小姜，分尸的是姜某本人？他发现弟弟的杀人行径，便帮弟弟掩盖杀人事实，并且把尸体带走并且分尸？”
“这个……”
负责人犹豫一下，摇头道：“分尸的，大概率也是傻子本人。因为结合供述以及两人在养猪场负责的事项，姜某本不具备熟练的分解尸体能力。但傻子小姜不同，他在养猪场经常被人使唤，也曾经多次帮忙负责杀猪的李某做一些出力的活，有可能习惯性对尸体进行分割。也有可能是在他的认知当中，杀死猪后必须立刻处理等等，他便对受害者尸体进行了残忍的破坏。这也符合姜某供述中将尸体用摩托车拖走的描述，毕竟受害者叶某身高一米七左右，很难整体搁置在摩托车后座。”
杨副局长再次沉默，半晌叹口气道：“杀人分尸甚至抢劫五万元现金的，都是一个傻子。姜某只进行了抛尸犯罪以及帮弟弟隐瞒犯罪行为，再加上袭警以及帮亲弟弟顶罪的事实，这个结果……说实话很难让人相信呐！”
林戈也在旁边点头。
傻子杀人的可能，其实他也有所猜测。但如果真相真是这样，那无论对他还是对株市警察都是一个很挫败的打击。
这起让株市警方兴师动众的大案子，怎么可能只是一个傻子见钱眼开又肆意妄为不懂得约束的成果？
“会不会是姜某后悔在养猪场时候的供述，现在反悔了，于是拿傻子顶缸？”
“是不是姓姜的欺负傻子不会说话，拿他顶缸？”
杨副局长和林戈一齐开口。
虽然只听到林戈‘嗷’一声，但是话说完之后，杨副局长还是称赞的看了一眼林戈，感觉这只猫似乎和他想到一起去了。
而林戈只是觉得，枪毙一个难免孤单寂寞。这两个混蛋无论是否是傻子，既然做出这种惨绝人寰的事情，就不应该让其中某个人脱罪，而是必须全部付出代价。
“我们会继续对姜某加强审讯的！如果是谎言，相信一定瞒不过同事们的眼睛，绝对很快就会发现破绽。”
负责人并不打算草草结案。
而且虽然姜某对事实描述的比较清晰，也确实符合逻辑和现场证据，并没有发现语言中的破绽什么的。
但是清晰，其实就是最大的破绽！
哪怕他能够看到他傻子弟弟的内心，也绝对不应该对事情了解的这么清楚！无论这其中是有添加、有他的猜测，还是有别的理由，终归都要全部调查一个清清楚楚。
甚至另一方面，以这家伙对陈松和孙畅做出的事情，市局同事们也不希望这王八蛋就此逃脱法网！
所以哪怕负责人不去催促，审讯刑警也会加班加点的对姜某实施讯问。再加上他们还专程打电话邀请了专业心理学专家以及对残智障有研究的功能学专家，力图将傻子小姜这一边也给攻破！同时算上依然还在杀人现场进行实地勘察的同事们，到时候大家齐心合力，一定会把事情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揭露出来。
杨副局长对这个态度很满意，点点头顺便问道：“第二起案子，古墓案的情况怎么样？吴老三交代没有？”
这事儿不归他负责，但负责人回忆一下同事的办案进度，还是认真回答道：“受害者周某的身份已经落实完成，基本没有太大问题。同伙魏某，朱某的基本情况也已经确定，都是有前科的多次涉案人员。只是由于时间太久，大概率两人已经逃出株市，需要向省厅申请通缉令和协查令，进行全国范围通缉。”
杨副局长终于松了口气，只觉得这些天的辛苦终于能看到一点终点和希望了。
对负责人摆摆手，他闭着眼睛向后一靠：“那就去办吧！对吴老三的审讯还要继续坚持，要把他这辈子干过的所有坏事，盗过的所有墓穴，全部清清楚楚的审出来！”
“是！”
负责人行礼离开后，杨副局长憋了好几天的心力忽然这么一泻，整个人就有些昏昏欲睡了。
林戈也不想再打扰他，静静看着这个靠在椅子上瞬间开始打鼾的男人，甩甩尾巴悄悄走出去，再慢悠悠不发出半点声音的把门关上，免得吵醒里面的人。
门外不远处，谢长军和两个孩子正等在那里。
一个大人两个孩子一只猫，默默的走出株市公安局。
在马路边停下来，谢长军蹲下身按住儿子的肩膀：“小龙，回家后一定要按时吃饭，准时睡觉，不可以看动画片到太晚，知道吗？”
谢泰龙点点头，再擦一下鼻子道：“我会认真把作业写完，再看半个小时电视就睡觉。然后早上也会准时起床，不会耽误学习，也不会让爸爸你担心。”
谢长军咧嘴笑起来。
看看旁边的罗珏还有林戈，一时又不知道该怎么感谢。
男人么，真诚的道谢反而说不出口。他只是认真的记住罗珏还有林戈的模样，再站起来用力一跺脚：“等这事儿办完了，我就去相亲，找个人专门在家里照顾你！”
谢泰龙咧嘴笑起来：“嘿嘿，最好是和我能有共同话题的。如果年轻一点，漂亮一点就更好了，我还可以跟同学们炫耀后妈！”
这孩子，完全没有那种孩子对继母的恐惧担忧。他对于老爹找一个后妈，似乎完全没有任何意见，甚至还鼓动老爹尽快去做，只是找的女人得优秀一点才行。
父子俩对视一眼，一齐哈哈大笑起来。
这一幕让罗珏有些沉默，果然这个世界上父亲和父亲总归是不一样的。而且虽然罗珏有一个烂爹，但是谁又能说谢泰龙就一定很幸福呢？单亲家庭的麻烦同样数之不清，再加上谢长军又是一名警察，恐怕很多时候谢泰龙都要一个人面对空荡荡的屋子吧？他那些莫名其妙的日语腔，何尝不是孤独寂寞的证明？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话总是不会说错。
之后，谢长军请林戈和罗珏吃了顿晚饭，就在附近不远的一家小馆子。当然林戈也不挑，而且这对父子还是挺有意思的，也不枉他今天厚着脸皮帮忙这一回。
饭后双方分开，父子俩回了酒店。谢长军还要帮儿子收拾东西，买明天的车票什么的，父子二人肯定有很多的话要说。
第218章 还是自家好
第二天一大早，林戈和罗珏就看到了准备回家的谢泰龙。
这孩子潇洒的很，全身就一个小挎包装行李，另外还提着一个亚克力透明箱子。里面装的他这几天陪谢长军来株市出差的收获，全部都是手办和机甲人。
看得出来，这小子是个二次元浓厚份子，小小年纪就对美少女手办情有独钟。电脑机箱大的透明箱子里，绝大多数都是美少女手办，还有几个估计锦华市买不到的机甲人之类。很显然这些天父亲谢长军过的有些凄惨，但是谢泰龙还是混的相当快活。只说这个箱子里的东西，无论抽奖还是换取估计都得不少钱。
偏偏他有一个宠他的父亲，对于儿子玩手办看动漫，谢长军也不去阻止。在亲情上做不到陪伴，就让这些小胶人陪着儿子，他甚至还有些助纣为虐刻意鼓动的架势。
“毕竟，再怎么也比在外面学坏了来得好。说实话这些东西也就那么回事儿，谁小时候没玩过兵人娃娃什么的。”
谢长军在玩的方面，对儿子很大气。当然他也说曾经跟谢泰龙有过约法三章，成绩下降就把这些东西全部毁了。只可惜谢泰龙挺争气，就目前来说他的收藏还在持续增长当中。
“再见！下次有机会带锦华玩，我带你去我们那里最大的二次元商场！”
谢泰龙潇洒的和罗珏告别，又低头对着林戈摆手道：“咪咪，昨天真的谢谢你啦！还有你是老大，可千万记得多照顾一下我爸爸。他是个笨蛋，一个人在这边很吃亏的！”
开车的谢长军又好气又好笑，只能摇摇头再对罗珏和林戈示意，开动汽车将儿子送去高铁站。
林戈回头看看罗珏，这孩子眼睛里稍微有些遗憾，不过转瞬即逝。
林戈也没什么好安慰的，毕竟分别和重聚，都是人生中必须要经历的情感之一。罗珏的人生经历和绝大多数孩子都不同，他的未来也只会让人更加期待。
一人一猫送走谢泰龙，又转身找辆共享电单车去了医院。
刚来到病房门口，林戈的脚步就猛然一顿。他闻到了一个熟悉的气味，耳朵里也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那混蛋正在哄妹子，甜言蜜语的让酸臭味顺着门缝溢散出来。
“张科？他怎么来了？”
林戈愣了一下，但是想一想张科和孙畅的关系，以及自己在这边缺人照顾的事实，又有些恍然大悟。
钱伟靠不住、孙畅又受伤了的情况下，聂国强再派一个人过来也是可以理解的。只是派来的人不是张勇或者朱俊、蒋依依，而是张科这个小辅警，就让林戈有些意外了。
嗯，难道说这俩人的酸臭味已经被聂国强闻到了？
但如果林戈没记错的话，张科和孙畅当时在所里好像还搞的挺隐蔽，连偶尔约会都避着漳河派出所辖区。果然只能说是聂国强老奸巨猾，派出所里所有的事情都瞒不过他。
抱着恶劣的心思，林戈撞开门跳进去，一副当场捉奸的架势。
“哎？咪咪你来啦？”
“哟！”
病房里的两人并没有被吓到，也没有做什么苟且的坏事。孙畅懒洋洋的躺在床上玩手机，暖男张科则端着一碗稀饭，正在一汤匙一汤匙的喂到孙畅嘴边，气氛挺正经的。
见到林戈，孙畅兴致勃勃的关了手机道：“咪咪，听说你昨天又干了一件大事儿？株市公安局副局长，被你给气昏过去了？听说下属进门之后，还是掐人中才把他掐醒的。”
“老杨没宰了那傻货？”
林戈自来熟的称呼杨副局长，恶意揣测当时他肯定气的要脑淤血了。毕竟昨天看他的样子就是困到不行，谁成想没打两分钟的盹就被下属给闹出一个鸡飞狗跳。
“哈哈……噗……”
孙畅笑的稀饭都喷出来了，捂着嘴接过张科递来的纸巾，一边擦嘴一边道：“你不知道，杨局长打发那家伙扫厕所去了！哈哈……听说这个星期，整栋楼的厕所都给这家伙包了。还包括女厕所……噗……咳！咳！好，我不笑了。哈哈……不行，实在忍不住。张科帮我捶下背，我要喘不过气来了，肚子好疼……”
“你啊，别把伤口挣脱线了。”
张科无奈的看着这个疯笑的女孩儿，只能一边温柔的帮她抚摸后背，一边转移话题道：“咪咪，聂所长让我给你带句话，说株市的案子，你干的漂亮！特别是知道不吃独食让警犬大队也参与起来这件事，聂所长更是赞不绝口。另外就是这几天聂所长在休假，所里的事情是郑教导负责。你啊，别搞的太出格让郑教导找你麻烦。”
“郑明星鸠占鹊巢了？”
林戈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撇撇嘴没把警告当回事儿。那货也就是嘴巴硬的像死鸭子，在心里还不是把他林戈当祖宗？他要是敢批判自己一句，自己就敢对郑家成下手！
上次只没了钓鱼竿是吧？下次跟郑家成去你家，把你藏的私房钱全部翻出来！
林戈恶狠狠的想着教训郑明星的手段，千里之外的郑明星似乎有所感应，忍不住打一个大大的喷嚏。
此时正是早操时间，整个漳河派出所所有警察以及辅警、后勤、猫咪，全部都在院子里听郑明星训话。这突然一个喷嚏出来，现场顿时陷入一片寂静当中。
“咳！昨天忙太晚，可能感冒了。所有人立正，稍息！各自负责自己的任务，守好岗位等到聂副所长回归！解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