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销售一组的人都知道，黄组长抢了卓桐的业绩，认为前者现在手上有不少绩效奖金。
可只有卓桐和黄组长两位当事人才心知肚明，那些业绩全部给了空降的关系户。
不过黄组长好歹能跟着喝口汤、分个二三十万，但一下拿出两百万买车就得伤筋动骨了。
他眼珠子滴溜一转，开始扯淡：
“迈巴赫我知道的，也就那样吧，不过是营销吹起来的，性能根本不行。”
“小吴啊，我看这样，你才刚拿到驾照，不如先买台便宜的、三四十万，等你开车熟练了再给你买贵的。”
小吴噘着嘴，显然有些不开心，但对方毕竟是金主，只能被迫接受：
“那好吧，你来推荐一款，现车最好。”
“三四十万的话，我推荐这款C级的260L，目前也有三台现车。”
“颜色呢，我想要个好看的颜色。”
“这款一共有如下几种颜色……”
女销售拿出平板，逐一展示喷漆照片。
小吴对于车型还算比较满意，但在看了配色后却满脸嫌弃：
“丑死了，就白色的吧。”
“好的，仓库里北极白的现车，刚好我们还有最后一台。”
经过一番介绍，二人被女销售带着前往洽谈室，正巧路过休息区。
也是在这个时候，黄组长二人都认出了卓桐。
小吴见他穿着白衬衫，还以为是在这里上班：
“哎？这不是卓桐吗，你怎么会在这里。也不像来买车的，是跳槽到奔驰当销售了？”
她歪着嘴角，满是上位成功后的嚣张，完全忘了当初，是卓桐带着她们这些新人跑业务。
黄组长也一边擦汗，一边笑嘻嘻的看着卓桐：
“呵呵，我还以为你有多硬气，说辞就辞，最终不还是得乖乖上班打工。”
“怎么，奔驰给你多少工资？六千？七千？总不可能是一万吧。”
卓桐叹了口气，手头才刚有点小钱，就遇上前同事和前领导，当真是冤家路窄。
原本不打算主动搭理对方，但既然他们找上门，还开口就是冷嘲热讽，自己哪有怂的道理？
不过只是简单的靠实力回击还差了点意思，于是他心中生出一个想法。
“小黄，没几个钱就别学人家耍豪横，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兜里有一百万奖金呢。”
“让属下自愿加班，自己就带着女人出来买车，看来也不差业绩了。你说，是不是？”
他目光略有讽刺的看着黄组长。
被戳到痛点，黄组长顿时来了火气。
本来如果是他把卓桐的业绩抢了，就能拿到提成加销冠奖金，总共将近一百万。
奈何总公司调下来一个关系户，业绩都通过他的手，让给关系户，白白为人做了嫁衣。
而组里稳定产出业绩的卓桐，又在这种节点离了职。
黄组长清楚，自己一个靠左右逢源上位的废物，没了卓桐的业绩，将来又该何去何从？
但眼下当着自己女人的面，对方还是前下属，气势上自然不能输：
“我有多少钱关你屁事，总好过你一辈子也买不起车！”
虽然先前一直被卓桐拦着，但此话一出，顾瑶彻底坐不住了，立即站起来开口维护：
“卓哥哥可是来买车的，你们两个狗眼看人低，也不知羞耻！”
二人听闻，非但不信，反倒哈哈大笑：
“靠他那五千的工资，还一分提成没有，也想买车？”
“咱们销售部门谁不知道，卓桐年年业绩垫底，今年新楼盘更是创下0业绩的最低记录。”
黄组长更是直接拿起桌面上满满的一包结柔抽纸：
“他要是能买得起这里的车，我就把这包纸巾吃下去！”
第9章 我全都要
另外一边，两个女人之间也在单方面、暗戳戳的较劲。
小吴上下打量顾瑶，颇有种想和对方分高低的意思。
只是顾瑶没有她这么庸俗，满脑子想着炫耀和攀比。
“女的穿着也普普通通，我看你们一对穷情侣搭伙过日子，倒也不错。”
她认不出顾瑶身上的穿搭，还以为都是些陶宝九块九包邮的便宜货，实际上却是风格偏向青春活力的潮牌服饰。
不像小吴，全身上下恨不得堆满名贵奢侈品，只为彰显自己的财力，满足自己那强烈的虚荣心。
顾瑶见他们咄咄逼人、气愤不已，又想开口继续反驳他们，却被卓桐拉着手拦下。
他浅浅笑了一声，示意顾瑶坐下，别太生气：
“不必和他们争论太多，这件事我还另有安排。”
“可是……卓哥哥，他们这么欺负你，你能忍，我可忍不了。”
黄组长见卓桐好像选择了隐忍，语气立刻开始变本加厉，那张赘肉堆积的臭脸冷哼一声：
“我这下算是知道，你凭什么能业绩垫底，还死赖着不走，原来是脸皮够厚。”
“黄组长可别这么说，他起码还要点脸，今天不是自己辞职滚蛋了吗？”
“哈哈哈，也是。知道自己占着茅坑不拉屎，心里愧对公司的栽培。”
此时，那位男销售带着两份购车合同朝这边走来，还没到众人跟前就远远地对卓桐说：
“让先生您久等了，这份是最后一台北极白C260L的合同……”
小吴听着男销售的话，立刻激动起来，也没管对方到底是不是负责他们二人的销售员：
“你们工作效率倒是挺高，居然这么快就准备好合同了。这次让黄组长破费了，今晚好好补偿你~”
她语气充满低俗的诱惑，依偎在黄组长身边，摆弄风骚。
后者也是色迷心窍，笑的合不拢嘴，用他那粗糙肥硕的手指，来回抚摸小吴涂满各种护肤品的手：
“那我可得挑一套质量差的制服，这次来点古风的！”
“都依你，要用玩具也行~”
面对两人突然发骚，男销售站稳后礼貌性的微笑解释：
“不好意思，二位可能误会了，这两份购车合同都是这位卓先生的。”
“有没有搞错？”
小吴登时站起身，皱眉间略带恼怒，用手指着卓桐：
“他就一个刚离职的普通销售员，哪来的钱买车，还一次两台？你们招待客人前，也不看看对方到底能不能拿得出来钱。”
“这位小姐很抱歉，我们……”
男销售的态度十分温和，结果小吴却跟被引爆的炸药桶一样：
“骂谁小姐呢？”
还好这时，那名女销售急匆匆跑了过来，顺利化解了一触即发的局面：
“二位抱歉，最后一台北极白刚刚已经被订走了……”
女销售看见男销售后，又看了眼他手中的合同，瞬间惊慌失措起来：
“啊抱歉店长，我不知道是你给顾客订的车。”
原来那名男销售是门店店长？这倒有些出乎卓桐意料。
从一开始态度就十分谦逊、服务周到，卓桐说什么就怎么办，完全没有店长的架子。
店长摆摆手，对那位女销售说：
“卓先生比较着急，我就忘记告诉你，最后那台北极白，我安排给卓先生了。”
女销售哪里舍得让自己难得的业绩，就这么白白被人拿走，于是开口：
“这……卓先生，那台C260L，您要不让给他们吧？”
店长在女销售哀求的目光下，也躬身靠近卓桐耳边：
“是啊先生，您不挑颜色，那能否将车子让给他们，容我重新拟定一份合同？”
卓桐一口喝完杯中剩余茶水，两指敲击桌面，店长立即懂事的添满，然后恭恭敬敬站在一旁。
“不让，谁也不让，我赶时间。”
顾瑶也叉着腰、气鼓鼓的说：
“就是，凭什么让给他们？我和卓哥哥明摆着跟他们不对付，还要礼让？拿我们当圣母，好欺负呢？”
女销售皱了皱眉，但在店长面前也不好发作，只能小声嘟囔一句：
“真是小气……”
卓桐虽然听见了，但表情镇定自若。
从刚进4S店开始他就看出，这女销售资历太浅。
因此才找的那个男销售，没想到歪打正着，竟然遇上店长了。
小吴见自己想要的东西被抢，气急败坏：
“你不要欺人太甚！我看你今天，到底有没有钱，一次性买两台车！”
“就是，你那老娘还昏迷不醒。难不成你不打算救她，而是拿做手术的钱来给自己买车？”
然而卓桐完全没有理会他们的打算，将北极白的那一份给了顾瑶，拿起桌面上的笔开始签字。
眼看返现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可没有闲工夫浪费在重新起草合同上，也不愿意继续跟他们纠缠。
签字付款后，他盯着手机上的短信提示：
“【华国银行】您的账户6324，于5月10日支出人民币34万元，交易后余额12800.77”
“【华国银行】您的账户6324，于5月10日收入人民币51万元，交易后余额522800.77”
然后他又帮顾瑶那份付了钱，最终余额靠着1.5倍返现，来到69万元。
连着两声清脆的“支付成功”，彻底震撼了黄组长和小吴。
他们怎么都没想到，卓桐居然真的有钱支付，二人只感觉三观都崩塌了。
以往那个，穿着朴素、每天都只能吃十块钱鸭腿饭当正餐，还时常透支工资交医药费的卓桐到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