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善明咬牙切齿，压低声音道：
“你是不是傻？他现在欠债上千万，根本就不想活了。你现在招惹他，他拉你垫背你怎么办？惹急了他，他干脆不还钱，我们律所怎么办？”
郭晨那头愣了愣，总算是反应过来一点了。可还是嘴硬：“那就让他早点去死嘛！我踏马又没损失！再说字是老吕签的，我大不了换个律所。我才多少点股份？”
穆善明听呆了。
这个郭晨，之前想当这个合伙人，都巴不得给吕学谦舔钩子了。
今天他又吃的什么药，居然也变得这么硬气？
这个世界全疯透了吧？
穆善明直摸额头。
她连连深呼吸，让自己千万冷静下来。
这些人不想活，她可还有美好的梦想和人生。
她还想财富自由，抓紧包个18岁的大学生玩几年，再去环游世界，玩到四五十岁，最后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修个山村别墅，自己养鱼养鸡，在冬天有太阳的时候坐在院子里看看书，夏天的晚上找三五好友在家里的院子搞点烧烤……
人生这么美好，我才不想跟这些疯子一起死！
“那随便你。”穆善明压着火气，沉声说道，“你待会儿先到，马上把公证处的赵处长请出来，让他把章也带出来，我们今天把事办完，剩下的事情我不管了。宁毕书就算跑了，我也没办法。你要盯就盯着他，你不想去我也就当不知道。”
郭晨那头沉默几秒，说道：“我会盯着他的。”
穆善明嗯了一声，转身远远朝宁毕书那边看了眼，挂掉了电话。
……
半个小时后，宁毕书睁开眼，拿起手机点开X博。
编了一条消息，然后很顺利就发了上去。
原本被禁言3天的号，这就解开了。
“一群贱货。”宁毕书微微狞笑。
穆善明走过来，轻声对他说道：“车要到了。”
“嗯。”宁毕书点点头。
然后又低头继续敲了一条：“我这人不记仇，因为以前没办法，只能强迫自己把仇人全都忘了。但以后不这样了。因为马上就有办法了。给各位在评论区里骂过我的人，一次向我道歉的机会。24小时内跟我说句对不起，我就原谅你们。不然我就要向法院挨个起诉了。
你们这群智障，那踏马是老子的女朋友和丈母娘！郭晨那个吃屎的傻逼，真就他说什么你们就信啊？还有那几个说开我盲盒的家伙，不好意思，几位朋友，人生的剩余时间里，我们恐怕要牢牢绑在一起了。别删，别逃。这回不分高下，只决生死。”
发送出去，转头就问穆善明：
“穆律师，有人在X博上开我的盒，这个单子，你们接不接？”
穆善明心说鬼才接你这种人的案子啊，连忙假装歉意道：“宁先生，我们律所一般只处理财务纠纷这一类的案子，你这种名誉纠纷的……”
“没事。”宁毕书很干脆，“我就随便问问，你们不接，我就换一家。”
穆善明道：“实在是不好意思啊。”
宁毕书站起身，径直朝着已经在动的队伍走去。
穆善明跟上去，一边说道：“我可以给您介绍比较擅长这方面案子的律师。”
宁毕书却没理她这话，默默刷了身份证，走过闸机口。
走到楼梯下面的站台，才忽然问穆善明：“穆律师，要是我兜里有一个亿的现金，这些开我盒子的傻逼又正好有一定级别，那你觉得我告赢的机会大不大？”
穆善明一怔，弱弱地反问道：“您说的一定级别是……”
“就是你理解的那个一定级别。”宁毕书道，“能在几分钟内就把我的信息全挖出来的，你觉得会是一般人吗？”
穆善明神色一变，“您既然知道，那干嘛还非要……”
宁毕书一笑，淡淡背书：“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莫道黄河一只眼，天街踏尽……”
嗡~~~~
远处的动车，呼啸着疾驰而至。
冬日的风冷，从站台上扑面而来。
穆善明额头前垂下的几撮留海，在冷风中轻轻摆动。
她目瞪口呆看着宁毕书，脑子里也只剩下“嗡~~”的长鸣。
穆善明想不通，这世上怎么会有人这么勇猛。
他明明看起来那么普通，却又那么自信。
原来一个人什么都不在乎了的样子，就是这个样子……
无欲则刚。
他真的硬刚……
第45章 再加一注
“各位旅客……”
动车在路上开了4个小时，晚上7点半，宁毕书和穆善明从BJ动车站7号站口出来，没带行李的两个人，出来后就立刻上了郭晨的车。
宁毕书默默坐进车后排，一言未发。
郭晨显然也很心虚，沉闷地开了一段后，主动找穆善明搭话，对她说道：“赵处长已经到公司了，他还问我这个协议是不是真的，他说看起来跟闹着玩儿似的。”
他话里带着几分玩笑的语气。
穆善明却没什么好脸色，只是冷淡地说：“本来就不该做这种事，你和宁先生在网上拌嘴，干嘛非要把事情闹到这种地步？”
那还不是因为他是个傻逼？
郭晨心里腹诽地想，却不知道为什么，不敢开口。
还是宁毕书替他说了，车后座上，很平静地发出宁毕书的声音，“因为他是个傻逼。”
郭晨手握着方向盘，脑袋却竟然往后转动。
表情跟吃了苍蝇一样嫌恶地看了宁毕书一眼。
宁毕书一笑，继续道：“郭律师的智力一定不高，不然聪明人是不会跟我打这种赌的。就算普通人判断不了《哪抓2》的票房，但起码不会说这部片子是烂片。”
“嘁。”郭晨轻蔑一笑，“对对对，你聪明，你最聪明，你聪明到连爸妈都快养不起了。”
宁毕书忽然后排站起来，伸过手，一巴掌抽冷子就拍到郭晨脸上。
啪！
郭晨刹那间满眼错愕。
他先是难以置信，随即等反应过来，立刻三尸暴跳地怒吼：“宁毕书！我草泥马！”
宁毕书淡淡道：“下车单挑，生死局，现在马上。”
郭晨吼道：“你踏马以为我不敢？”
宁毕书无所谓道：“马上停车，下去。你车里有没有水果刀？你先捅我一刀，我再捅你一刀，回合制，看谁先死，来不来？”
郭晨怒火中烧，上头大吼：“来啊！死就死！谁怕谁！”
“别吵了！”穆善明尖声大喊，“先把公证办了，等弄完了你们两个一起去死！”
郭晨这才稍稍冷静下来，黑着脸对宁毕书道：“踏马的傻逼，跟踏马畜生一样，就会使用暴力。你踏马也就是个穿衣服的猴子。”
宁毕书淡淡笑道：“傻逼，我就最看不起你这样的废物。踏马的明明想跟老子拼命，被人一喊就自己给自己找台阶。怂得踏马的还不如个动物。你踏马要做人就好好做，嘴巴放干净点，脑子放清醒点，要斯文就一直斯文，别踏马跟个精神分裂似的，又踏马要装人，又踏马管不住自己的嘴巴，你这种傻逼，又蠢又怂逼，你不挨打谁挨打？”
郭晨被宁毕书这一通说，血压一下子就稳定不住了。
他满脸涨得发红，心脏砰砰狂跳，控制不住地浑身发抖。
只是即便气成这样了，两只手还是紧紧把着方向盘。
还是做不到置生死于度外啊……
“呵。”宁毕书又一笑，继续说道，“你这种人，就是什么都想要，又不敢付出代价。想法积极主动，行为是半点跟不上趟，典型的当代学院派废物啊。”
郭晨听得额头上的血管都快爆出来了。
穆善明看得心惊胆颤，连忙劝道：“宁先生，求求您，别说了。”
宁毕书笑着点点头，“行，不说他了。”
穆善明松了口气。
宁毕书忽然又来一句：“郭律师，你喜欢穆律师吧？是暗恋吗？有没有表白过？”
郭晨瞬间心跳又是一顿。
穆善明躺着中枪，不由无语道：“宁先生，也别说我，可以吗？”
宁毕书笑了笑，道：“不行，我总不能说一半就停下。”
穆善明觉得自己要疯了，问郭晨道：“有没有耳罩，我戴一下。”
宁毕书马上接道：“郭晨你看，穆律师她都不想听关于你的事。”
穆善明忍不了了，转过头尖叫起来：“你有完没完！？”
宁毕书静静看着她。
穆善明受不了宁毕书那漠视一切的目光，又赶紧装作不害怕，转回去道：“宁先生，您别再闹了，我们都冷静一下，可以吗？”
宁毕书平静道：“我一直都很冷静啊，从上车到现在，一直在叫的人，好像不是我吧。”
“宁毕书，你够了。”郭晨磨了磨牙。
宁毕书冷不丁又重复问：“你是不是暗恋穆律师。”
“跟你有什么关系？！”郭晨炸了。
“没关系啊。”
宁毕书笑了笑，“我就想告诉你，女人呢，你为她们付出再多，都不如先想办法干她一炮。女人和男人不一样，她们是资源型动物，她不是真的跟你讲感情，主要还是看你能给她什么。只要筹码够，谁是县长她不在乎，她只想当县长夫人。”
穆善明忍不住道：“宁先生，你这话偏颇了。”
“哦？”宁毕书淡淡道，“你要求比较高，想当市长夫人，是不是？”
“我不是这种人！”
“那再更高一点，X长夫人？还是首富的老婆？当皇后？”宁毕书连声追问。
穆善明下意识就要争辩，“我说了，我不是那样的人！”
“那你是哪样的？”宁毕书问道，“你的择偶标准能说说吗？”
穆善明没好气道：“我不想说。”
宁毕书道：“给你一万，你说不说？”
穆善明翻个白眼。
宁毕书道：“一个长得比阿坤还娘炮的八块腹肌猛男，把你摁在床上说每个月给你一百万，问你要不要和他谈恋爱，你同不同意？”
“你怎么……”穆善明一下子就扭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