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毕书哪怕喝了药，早上起来也觉得有点不太对劲。
结果就这两腿发软的状态，还是被穆善明硬拉下楼，大清早的到健身房蹬了半小时的自行车。
这会儿宁毕书眼前满是星星在闪。
心想今天不论如何，也要休整一天了。
“你们老板还没来吗？”宁毕书坐下来，拿起一瓶运动饮料，就往嘴里猛灌。
健身教练叹道：“哪有这么快啊，他从市中心开过来，起码要半个小时。我刚才给他打电话，他人都还没醒呢，说不定现在又睡了。”
宁毕书道：“你没跟他说，我要盘下这家店？”
“我说了啊。”健身教练道，“但他现在也不是很在乎啊。我们老板是个死富二代，这家店本来就是盘下来玩的，他平时自己也过来健身，有时候还带朋友过来打拳。”
他说着指了指器材室外面。
宁毕书进来的时候，确实在门厅看到两个拳击台。
本来以为是装饰用的。
没想到居然真有人玩？
就这么个养老型小区，满员也就600来户。
居然还在小区健身房里搞两个拳击台，咋想的啊？
“他怎么选这么个地方开店，这小区本来就这么偏，店还在小区里面。”宁毕书吐了个槽。
健身教练操着他的老表口音解释：
“一开始人很多的，我们老板自己也在这里买了套房。本来小区里头，搬进来有一大半了，好多家长还送小孩过来学拳击，我们老板自己原先就是练拳击的体育生。
结果谁知道啊，这里的房价跌得这么快，好多人刚搬进来没多久就搬走了，我们老板原先也是买了这里的房子，去年就把房子给卖了。反正这边客人越来越少，学拳的那些小孩，好多家也都搬去别的地方了，他也不用过来了嘛。
以前我们店里，人最多的时候，光是教练就有五六个人，还有其他什么的，员工有十几个。你看现在，就剩下我和前台，还有一个管钱的。
那个管钱的也不是每天都来，一个星期最多来一两次。连客人都没有，还做个鬼的账。行政每天在前台打王者荣耀，还非要跟我双排，我打她个鬼，天天被她坑五六颗星，要不是看她长得漂亮又会撒娇喊哥哥，我都想一拳打死她了。
最近两个月，你们两个是第一个在我们这边办月卡的。说实话，我都怀疑你们是不是没地方约会，就跑我们这边来谈情说爱。哇，真的是消费降级啊。
我跟你们两个讲，你们可不要趁着我们这里没人，就在我们店里乱搞啊。我们这里到处都有监控的，除了浴室和卫生间。不过浴室里隔音很差，你们要是在里面叫，外面都能听得清清楚楚的，你们不要动什么在这里找刺激的歪脑筋啊……”
老表越说越离谱。
一听就知道肯定是搞体育的没错。
“好了，我知道了。”宁毕书打断道，“那你们这家店开在这里又不赚钱，你们老板就一点也不心疼啊？”
“哎呀，我都说了啊，富二代，随便养几个闲人，无所谓的。再说情况再坏，不起码还有几个像你这样闲着没事干的老板，愿意花点钱过来玩玩吗？
我们老板这家店一开始直接签了五年的租约，现在才两年半呢。再说你也会说，这么偏的地方，鬼都不来的，傻逼才愿意接手啊。哦，不是说你啊……”
教练急忙解释。
宁毕书无所谓，摆了摆手，起身道：“那我先回去洗个澡再过来。”
正要往外走，外头忽然就传来一个欣喜万分的声音。
“人呢？人在哪里？谁说要接盘？”
“我草！救苦救难观世音天使，救我于水火啊！”
“在里面吗？”
激动的声音越走越近。
随即一个又矮又壮的寸头小哥，就兴冲冲走进了器材健身房。
见到宁毕书和穆善明，一个箭步就迈上前来。
张嘴就兴奋问道：“朋友，你要盘下我的店？”
宁毕书上下打量这货一眼，点点头道：“你开个价。”
店老板飞快道：“那就这样，一口价，三百万，归你了。我这边当时装修就花了60万，还有器材，也花了一百多个。房租还剩下两年半，加起来差不多就三百万。一分钱也不多挣你的。”
宁毕书一天这个数，神色顿时微微一变。
300万？
300万一家店，那以后全国布局至少1000家门店，这得多大成本？
老子要是有这本钱，我还做这生意干嘛？
“这么贵？”宁毕书眉头一皱。
对方一见宁毕书犹豫，立马又说：“你想多少？你开个价。”
宁毕书想了想，说道：“朋友，这样吧，我们做个小交易行不行？”
“什么小交易？”店长马上面露警惕。
宁毕书直言道：“我这边接下来打算做个连锁的减肥项目。我帮你吸引流量，引来的流量，两成利润归你。”
店长眨眨眼，“你的意思是，你帮我拉客户，拉来的客户，我出场地和人工，然后这部分客人产生的利润，你拿八成，我拿两成？”
宁毕书想了一下，点头道：“对。”
店长闻言，当场就把脸一拉，破口大骂。
“麻辣隔壁的！！老子一大早，一路开飞车过来，红灯都闯了两个！你麻辣隔壁的两个骗子，空手套白狼的主意还打到我头上来了？给我滚！滚远一点！”
第177章 萧条市场（中）
“你怎么说话的？”穆善明顿时怒不可遏。
宁毕书倒是没发火，今天心情不错，笑盈盈道：“朋友，价格不合适，可以谈的嘛。我家就在这里，16座A05和A06，这几天刚买的。全款一次性结清，不信你去问售楼处的人。”
健身房的富二代老板一听，脸色稍稍又回正了几分。
“现在骗子多……”
他略微有点尴尬，但并没有直接道歉。
宁毕书也顺着他的话，很淡定地说道：“是，经济不景气，什么牛鬼蛇神都出来了。这样吧，我先回去洗个澡，你应该还没吃饭吧，待会儿咱们坐下来，再聊一聊。16座楼下的和尘律所，是我家穆律师的产业。等一会儿应该就有人去开门了，你也可以先去那边坐坐。”
店老板稍稍犹豫两秒，半信半疑，点了点头，“行。”
宁毕书便拉着穆善明，径直离开了健身房。
走出健身房，穆善明马上忍不住道：“这人素质真差。”
“没钱了嘛。”宁毕书淡淡道，“富二代都卖房子了，肯定是家里出问题了，不然卖个屁啊。八成是家里被人骗了，现在对骗子正恨得咬牙切齿呢，看谁都像是骗子。”
穆善明皱眉道：“大清早的，好端端的什么事都没干就被人这么骂，真晦气。”
宁毕书笑道：“那一会儿咱们再骂回去。”
穆善明奇怪地看看他，问道：“你怎么脾气变这么好了？”
“我本来脾气就很好。”宁毕书恬不知耻道，“我向来素质都很高的，做人相当有修养。除非是遇上纯傻逼，或者对我有不轨意图的，不然我这个人向来都很好说话。再说了，踏马的我现在这么有钱，在我眼里都是低素质穷鬼，骂人都骂不到我的痛点上。”
“你现在有什么痛点？肾亏吗？”
“哦，我亲爱的，你这是要对我用激将法啊？”
宁毕书刷卡走过楼下的门禁，走到电梯门前。A栋入口的电梯间里空无一人，宁毕书按下按键，然后转过身来，忽然就抱住穆善明的大屁股，把她往墙上按。
穆善明笑着咿呀一声，马上就被宁毕书吻住。
空荡荡的开间里，两人正亲得投入。
浑然不觉，身后的电梯飞速下来。
随即只听叮的一声，电梯门一开，毕桂芬刚好从里头走了出来。
正被宁毕书亲得两眼迷离的穆善明微微睁开眼，冷不丁看到毕桂芬站在宁毕书身后在笑，赶忙啊的一声，把宁毕书推开，满脸羞红地喊了声：“妈。”
“嗯？”宁毕书闻言转过身，裤子上还顶着个鼓包，张嘴就责怪，“哇，你怎么不吭声啊？”
毕桂芬道：“看你们两个这么投入，我也不好意思说话啊。”
宁毕书问道：“你上楼还是出门啊？”
“我去超市买个菜。”
毕桂芬略显埋怨道，“昨天明明说跟你回家吃饭的，你们两个都没来。”
宁毕书道：“昨晚临时有事，忘了跟你说了。”
“那今天回家吃饭吗？”
毕桂芬道，“我给你炖个老鸭汤，你一天天这么辛苦的，给你补一补。”
“不用，不用……晚上再说吧。”宁毕书拉着穆善明就往电梯里走。
毕桂芬喊道：“你注意身体啊，别每天都这么累。明明，你帮我看着他点！”
“知道了，妈……”穆善明低着头小声应道。
毕桂芬看着电梯门缓缓关上，不由叹了口气。
明明是住在同一栋楼里，她现在一个星期也见不到宁毕书几面。
这有钱的生活，轻松是轻松。
可总觉得，又缺了点什么……
……
“知道了，妈。”电梯里，宁毕书学了句穆善明刚说的话。
穆善明又羞又喜，拧了下宁毕书的胳膊肉，“你要死啊~！”
宁毕书忽然又说：“你有空的话，多陪陪我妈也挺好。”
“嗯。”穆善明点点头，然后沉默两秒，又说，“你有时间的话，也可以抽空去我老家看看的，不然等以后有了孩子，我总不能跟我爸妈说，孩子他爸死了。”
宁毕书忍不住一笑，“好，等过年吧，抽一两天时间，去看看你家的二老吧。”
穆善明笑着挽住宁毕书的手。
电梯这时一停，到了五楼，两个人手牵手进了屋子。一个多小时后，宁毕书带着一包中药，和化了妆后容光焕发、艳光四射的穆善明出了门。
宁毕书自己也被穆善明打扮得人模狗样的——穆善明家的衣帽间里，现在有三分之一的位置，放的都是她帮宁毕书买的行头。宁毕书这一身造型，如今全靠穆律师维护了。
不一会儿，走进和尘律所，早上9点出头的律所内，已然是灯火通明。
“宁总早，穆律师早！”
两人一进门，前台小妹就甜甜喊道，“有个客人在接待室等你们好久了。”
宁毕书和穆善明一点头，走到接待室门前。
径直推门而入，那健身房的老板立马站起来，说道：“这律所真是你们的？”
“不是我的，我在律所没股份，主要是我家穆女士的。”
宁毕书解释了一句。
穆善明却对那小老板没什么好脸色，直接对宁毕书说道：“老公，我先去做事了。你帮我点个早饭，就那家粥店，他家海鲜粥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