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学霸?我只是天生爱学习 第44节

  邓吉箐终归也是成年人,很快控制住自己激荡的情绪。

  这道题算不上太深,但想要做对,也需要完全掌握他讲解的这些基础知识才行,考察对知识的综合运用,难度并不低。

  陈辉能做对,明显已经学得非常好了。

  但是看到坐下的陈辉又继续学习数学后,他还是忍不住额头一跳。

  不过他还是很快抑制住了自己的小情绪,人家都学会了,在课堂上干点其他的,他似乎也不好多说些什么。

  收敛心情,邓吉箐动动鼠标,翻到下一页,又是一道题目。

  上一道题刚才陈辉讲得已经很清楚了,他也不需要做更多的讲解了。

  “嗯,李海,你来答一下这道题吧,我看你刚才笑得很开心,想必是已经学懂了。”

  “?”

  李海身体一僵,不情不愿的站起身来,捅了捅旁边的陈辉,求助的小眼神看了过来。

  “我还是喜欢你桀骜不驯的样子!”

  陈辉微微一笑,低声说了句,继续埋头学习起来,刚才李海幸灾乐祸的大笑他可是看在眼里的。

  邓吉箐也适时补刀,“你看题目啊,看陈辉做什么?”

  哈哈哈……

  班上顿时响起一阵哄笑声。

  但李海也不是什么扭捏的人,脸不红心不跳的大声说道,“邓老师,我不会做。”

  “……”

  邓吉箐,“不会做你吼那么大声干嘛?”

  “坐下吧。”

  说着他又转头,看向一位女同学,“倪可可,这道题你会做吗?”

第57章 七班天才初长成

  平平无奇的一节课,老师和同学们心情都颇为复杂。

  陈辉也合上了面前的《抽象代数学》,脑海中全是各种群,子群、商群、循环群、置换群……

  根据张安国为他设计的学习路线,正好他已经学过初等数论,再学习了一下线性代数,就开始看抽象代数了。

  同余,利用同余的性质判断方程有没有整数解,华国剩余定理,多项式是否可约,原根的性质和二次剩余等,在抽象代数中都有涉及,如果没有学过初等数论就去看抽象代数,恐怕会事倍功半。

  并且诸如群、同态、同态基本定理,都非常简单,但能够把它们都用好很难,只知道定义,不知道含义和背景,即便学了抽代,也和没学一样。

  不过以陈辉如今的洞察力,学习起来难度并不大,甚至进度还很惊人,按照这个速度下去,巴巴里阿竞赛前,他完全可以学完张安国给他准备的十几本教材。

  叮铃铃……

  很快,上课铃再次响起,语文老师魏晨阳脚步轻快的走进教室,一头长发不羁的在脑后飘扬。

  “今天给大家讲一首刘禹锡的诗。”

  等到上课铃声停下,魏晨阳把课本往课桌上一扔,潇洒的走下讲台,来到过道,摇头晃脑的吟诵起来,“巴山楚水凄凉地,二十三年弃置身……”

  “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

  “今日听君歌一曲,暂凭杯酒长精神。”

  停顿回味了片刻后,魏晨阳才再次开口,“大家听完这首诗有什么感想?”

  他每次讲诗都会这样,不会先给同学们讲解这首诗,而是先让同学们纯粹的感受诗文的魅力。

  “梁沛轩,你来说说。”

  魏晨阳回头,看向第三排的梁沛轩,然后,他看到了正在学习抽象代数的陈辉。

  眉头微皱。

  他知道陈辉在数学上很有天赋,但他觉得,作为一个华国人,如果不能体验诗词的魅力,那样的人生就太无趣了。

  “我读到了诗人的悲苦和乐观!”

  梁沛轩不知道魏晨阳在想些什么,认真的回答道,“诗人本是才华横溢的少年,却在巴山楚水这样的凄凉地浪费了二十三年,但他没有因此心生怨恨,反而说出'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这种豁达的精神值得我们学习。”

  “嗯。”

  魏晨阳点头,梁沛轩的回答他还是比较满意的。

  但是,某些同学的行为让他很不满意。

  “陈辉,你觉得呢?”

  陈辉心中叹息一声,刚刚进入学习状态就又被打断了,但他还是站了起来。

  果然是人怕出名猪怕壮,以前他还是个学渣的时候,就算是上课睡觉都不会有老师管他,但现在不一样了,有了数学竞赛省一后,老师们似乎是盯上他了。

  “我看到的是诗人的狂!”

  他知道,若是不拿出点不同寻常的东西来,以后恐怕很难清净了。

  “哦?”

  魏晨阳饶有兴趣的盯着陈辉,等待下文。

  “如果单只看这首诗,或许的确只能看出诗人对自身处境的幽怨,对未来的豁达,但如果深入了解刘禹锡这个人,再来看这首诗,我看到的,只有狂!”

  陈辉知道自己的发言就挺狂的,不过这是他真实的看法。

  这些天为了尽快将语文熟练度刷到2级,他也在语文课上读了不少课外书籍。

  以他如今的洞察力和记忆力,看起课外书来,虽然还达不到量子速读的程度,但也是极快的,他这些天的课外阅读量并不小。

  “这首诗是他回给白居易的,当时他与白居易在扬州第一次见面,白居易先赠诗一首,‘为我引杯添酒饮,与君把箸击盘歌。诗称国手徒为尔,命压人头不奈何。举眼风光长寂寞,满朝官职独蹉跎。亦知合被才名折,二十三年折太多’

  白居易为他感到可惜,但他却根本不在乎,‘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他是在说,我虽然是沉舟,我虽然是病树,但我还屹立不倒,我还活着,还能看到新船和嫩芽,当年那些敌人,却已经不在了!”

  “?”

  李海盯着课本,脑袋上再次冒出问号。

  他把书吃了也读不出这个意思,甚至觉得陈辉可能是学数学学傻了。

  不过这次他没有笑,上节课的惨痛经历让他吸取了教训。

  不止是李海,不少同学也是感觉有些离谱。

  果然,地理应该只是碰巧,到了语文陈辉就开始胡说八道了。

  然而,魏晨阳却并没有纠正陈辉,而是拧眉片刻后说道,“有些牵强,但也未必没有道理。”

  “那你觉得,是刘禹锡狂,还是李白狂?”

  他现在已经没有要为难陈辉的意思了,只是陈辉的回答勾起了他的兴趣,他现在,更像是与志同道合的好友坐而论道发出的疑问。

  “当然是刘禹锡狂!”

  陈辉毫不犹豫的说道,“李白的狂是别人看了他的诗就知道他狂,而刘禹锡的狂,是外人看来平平无奇,知情人看完冷汗直冒的狂。”

  “我觉得你是最狂的!”李海默默腹诽一句,他已经有点听不懂陈辉在说些什么了。

  “详细说说。”

  魏晨阳却越发感兴趣了,他中文系毕业,对诗词有种狂热的爱好,他喜欢李白,但更喜欢刘禹锡,喜欢李白的人太多,喜欢刘禹锡的知己却难寻。

  “这首《酬乐天扬州初逢席上见赠》是写于刘禹锡第二次被贬后回京途中,那么他为什么被贬两次呢?”

  陈辉也是谈兴大起,以前他感受不到学习的乐趣,可随着洞察力提升后,他发现,无论是语文数学,还是英语地理,只要真正去学,都有无穷的乐趣蕴藏其中。

  “第一次被贬是因为主持永贞革新遭到藩镇和宦官集团的反扑,改革失败,被贬。

  直到十年后,才被召回长安,而此时,长安官场中还都尽是他当年的政敌,这时,他写下了《玄都观桃花》

  紫陌红尘拂面来,无人不道看花回。

  玄都观里桃千树,尽是刘郎去后栽。”

  陈辉自问自答,“这首诗若是不了解内情,或许觉得平平无奇,但若是仔细品读,就会明白,他的意思是,吾观满朝公卿,皆是朽木(桃树),劳资当年当大官的时候你们算个球,不过都是在劳资走后才提拔上来的(尽是刘郎去后栽)!”

  “卧槽!”

  “原来刘禹锡真这么狂啊,我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斯是陋室,惟吾德馨呢。”

  “斯是陋室惟吾德馨哪里不狂了?孔子的原话是‘君子居之,何陋之有?’,啥意思?

  房子是破房子,但劳资牛逼!”

  “我怎么感觉有点热血沸腾,这也太燃了吧!”

  “比博然!”

  教室里响起一阵骚动,大家开始激情的议论纷纷,大家上语文课的兴致原本就不弱,以前魏晨阳也会让大家进行类似的讨论,不少同学的课外知识储备量并不少。

  看到大家有如此兴致,魏晨阳也很欣慰,但看向陈辉,他还是有些讶异。

  很难想象,这个每天在语文课上学数学的家伙,竟然如此博闻强识。

  不过陈辉没有停,继续说到,“当时的权贵也都是读书人,他们自然能看懂刘禹锡的意思,所以刘禹锡上午写了这首诗,下午就又被贬出了京城。

  然后他就在各个荒僻的小地方辗转了十四年,直到把当年的政敌熬得死的死,薨的薨,他才再次回到长安。

  在途中遇到白居易,写下了酬乐天,留下了千古名句。

  但回到长安后,他又去玄都观看了桃花。

  照例,他又写了一首诗,

  百亩庭中半是苔,桃花净尽菜花开。

  种桃道士归何处?前度刘郎今又来。

  什么意思呢?

  桃花已经败了,现在是菜花的天下,桃树(大官们)被连根拔起,种树的道士(相应的靠山)也不知所终,之前烜赫一时的贬我的衮衮诸公,你们人呢?我刘禹锡又回来了,你们倒是来干我啊!

  他用事实告诉所有人,哪怕是经过了十四年的苦苦挣扎,但他还是从前那个少年,没有一丝丝改变。

  这就是刘禹锡的狂!”

  魏晨阳沉默了,这家伙的文学素养好像真的也用不着上他的语文课了,但是,上学期他宇文考多少分来着?

  80?

  他百思不得其解。

  同学们也都沉默了,那个站着的家伙实在太耀眼了。

  “好,坐下吧。”

  魏晨阳回味许久后才抬手,然后回到讲台,开始继续今天的课程。

  “秀儿,你快坐下吧!”

  李海在心中骂骂咧咧。

  大家谁还记得,两个月前,这家伙还是个吊车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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