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跟在沃尔沃后面的张旸自然也清楚这一点。
所以，除了这个红绿灯的时候，隔了四辆车，之后便隔得更远，并且仗着车小灵活，完美级的驾驶技术，一直利用SUV，厢式货车和转角等隐蔽自己的位置。
至于目标车辆，远远地坠着就行。
如此，都看不到POLO的样子，杨松平也不可能知道身后有一辆车一直在慢悠悠的跟着自己了。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杨松平还在路上打转，看似漫无目的的开着车。
这样反常的举动自然引起了张旸和陈嘉升等人的注意。
“老陈，老板看样子今天要谈生意了。”对于张旸的推测，陈嘉升也有同样的感觉，如果不是如此，对方不可能在三环内一直兜圈子达到一个多小时。
“明白，所有人准备，向秘书的位置靠近，距离三百米以上，注意随时观察，保持间距。秘书，老板还好吗？”
“很好。”
“收到，小心点，有问题立即找医生。”
“知道了，放心。”
挂断通讯，陈嘉升站起来：“留下一个小组，其他人准备分批出发。”
“是。”
监控点的几个人立即或单人，或两人一组离开了。
有的直接打了网约车，有的下楼开车，间隔时间不一。即使是在后方，他们的行动也小心谨慎，布置周密。
以防目标在住处有眼线或者布置了没有被发现的秘密监控，从而露出马脚。
乘坐网约车的同事，有其他人接应，开车的直接向着定位附近开去，且并没有走一条路，只不过终点接近而已。
……
另一边，转悠了一个多小时，走过大道小街，还用了加速减速，突然靠边停车等手段，确定安全的杨松平，看了一眼手表显示的时间后，向着目的地驶去。
宜家商场，黑色沃尔沃驶进停车场。
看着目标进入停车场，张旸没有停车，而是继续往前开在路口右拐进了泰和一街，往前开了十多米，车子靠边停下便下了车。
就在他刚刚下车的时候，对面来了一辆别克GL8，路边稍稍减速，从中门下来一个男青年，看到此人这人，张旸回头向着宜家走去，男青年则快速靠近POLO，上车将车子开走。
之后，周围几个路口全都有车抵达，或者有人到位以防老板打个回马枪直接离开。
宜家家居的停车场在一楼，快步进入后，一边向着商场入口走去，张旸一边扫视着停车场，很快，他便看到了刚刚下车的杨松平。
“老板下车了。”低声回了一句后，张旸眼睛看似无意的扫视着周围。
如果杨松平是在这里接头的话，以客户潜水的深度来看，应该是个警惕小心的人，不排除在外围放眼线。
现在大早上的，商场刚刚开门，人并不多。
仅有的几个也目标明确，且身边有人陪伴，独身前来的一个女人，看急匆匆的样子，大概率是上班迟到了。
若无其事的打量完，张旸一步步悠闲的靠近商场入口，杨松平也随后抵达。
两人直接打了个照面。
但张旸若无其事的和目标交错而过，利用这个时间，还顺便查了查杨松平的身上有没有武器。
嗯，热武器没有，倒是有一把锋利且极薄的匕首，插在后腰处，被外套遮着。
没热武器就好。
上了扶梯，张旸掏出手机看着，余光打量着身后隔了两个身位的杨松平。
对方目不斜视的看着前面，一手插兜，一手放在电梯扶手上。
电梯到顶了，张旸故意停了一下，杨松平走到了前面。
装作拨打电话，张旸和陈嘉升聊天：“老陈，要不要把情报拿到手，就在老板外套口袋里。”
“不用，情报不重要。”
“……明白了。”
确定了猜测，张旸再次乘坐电梯往上。
宜家商场的通道设计很合理，从三楼进去，依次逛完三楼才能去往二楼。当然也可以直接去二楼，但是得走电梯旁边的通道。
而杨松平并没有走那条通道，而是准备进入商场。
张旸准备跟上。
就在他抬脚的时候，锐利的眼神发觉不对，杨松平有回头的意思。
抬起的脚赶紧停下，在门口扫码送马克杯的位置停了下来，装作很有兴趣的样子，拿出手机开始扫码。
果然，杨松平转身了。
这家伙利用高度差，再次进行了反跟踪，他的转身会将身后的人以及刚刚上楼的人全部看在眼里。
甚至跟踪的人可能直接跟其撞个正着。
对于这样的专业间谍来说，一个眼神的接触都有可能被其看出破绽。
还好，张旸及时停下来了，并且和商场的工作人员进行交流。观察了几秒的杨松平没有发现异常，从其身旁经过，走快捷通道向前。
有了刚刚的经历，张旸没有立即跟上去，他站的位置可以看清对方的动作。
顺利扫码领取到马克杯，张旸拿着礼物往前。
前方的杨松平已经从楼梯往二楼走了，到了第一级平台的时候，这家伙突然转身往上走。
张旸“……”
尼玛，还来？要不要这么狠。
两次反跟踪操作，要是有人跟着，第一次可能暴露，第二次肯定丢了。
还好张旸留了个心眼，速度不快，现在的他唯一能去的只有厕所了，先去厕所，然后尽快跟上去。
打定主意的张旸边走边看，慢慢悠悠的往厕所走。
咦？不对。
突然张旸想起了刚刚的一个场景，脚步一停站在了放玩偶的货架旁。手里拿起一个老虎玩偶，余光瞟过去，果然，杨松平向厕所去了。
“呵呵，看来老天注定要我早点收工了。”
第72章 情报传递，确定目标
就在不久前，杨松平路过通道转身向楼下走的时候，余光和厕所门口的清洁工有刹那的对视。
本来张旸还没在意。
以为那清洁工只是刚好抬头而已。
但就在刚刚，杨松平突然转身的时候，清洁工又看了一眼楼梯口，还扫了走道的几个顾客一眼后，张旸才反应过来。
这人很有可能就是杨松平要接头的人。
将此人的模样记在心头，张旸并没有跟进去。既然情报本身并不重要，那只要盯着目标稍后再去确认一遍就好了。
厕所内。
杨松平看了一眼在男厕所内拿着抹布擦玻璃的老头一眼，径直走向尿盆，撒完尿来到洗手台洗手的时候，看着玻璃镜子，老头也刚好看过来。
镜子上用手画的圆圈，圆圈中心有一点。
因为是蘸水画的，水珠在往下滴，但图案的样式却看得清。
图案无误，杨松平淡定的擦完手，从裤兜里取出一张小指头大小的黑色记忆卡放在台面上，转身出门。
清洁工随手将记忆卡收走放进工作服胸前的兜里，手中抹布一抹镜子上的痕迹也没了。
接头完成。
没有监控，时间过一两秒，话也没有说一句，相认程序也不过是一个画在镜子上，已经被擦掉没有任何痕迹的图案。
这是一次经典的间谍接头案例。
杨松平出来了，时间很短，看着目标沿着楼梯继续下楼，仿佛刚刚就是突然想上个厕所一般的背影，张旸向卫生间走去。
门口，清洁工刚好出来，和张旸面对面。
“抱歉。”
挡住了路，张旸道歉后从清洁工身边经过，就在这短短不到一秒的时间，张旸已经将其身上摸了个遍。
除了手机、身份证以外，就是胸前兜里放着的一张黑色记忆卡……就是他！
确定目标有两点证据。
第一个肯定是那张黑色记忆卡，那种小小的记忆卡和市场上流通售卖的有些不同，虽然也有品牌，但明显需要特别的读卡器才能读取资料。
而这种不能通用，需要特别读卡器的记忆卡，对于普通人来说并不适用，更何况还是出现在一个年老的清洁工身上。
第二个则是身份证。
谁家好人随身带着身份证啊？就说张旸自己，身份证不需要使用的时候都不会随身带着，以前大多时候担心丢了，都是放在家里的。
当然了，现在有了随身空间，这类证件都是放在空间里的。
确定目标后，张旸没有妄动，撒了泡尿洗完手离开，没有露出任何异样，那清洁工也只把他当成一个普通顾客。
离开卫生间下楼，推着一辆购物车往前走，一边走，一边和陈嘉升汇报。
“老板见到客户了，生意谈完。”
“这么快？”陈嘉升惊讶，随即反应过来：“客户就在商场里？”
“是的，三楼男厕所清洁工，你们可以查一查，情报已经在他身上了。”
“……你怎么知道情报在他身上的？张旸，我不是让你跟着就行了么？”陈嘉升有些着急，担心张旸身份暴露。
“领导，别忘了我以前是做什么的？我在这方面还是有些天赋的，而且，绝对没有暴露。”
听到张旸的话，陈嘉升才想起来他们调查到的信息，这个人在扒窃上面的手段极其厉害，反正他们这一行能找到对手的几乎没有。
想到此，陈嘉升松了一口气，语气也平缓下来：“明白，身份交给我来查，你盯着清洁工。”
“……我现在在二楼，你们尽快查到信息，然后盯紧出口，再过去的话我担心暴露，毕竟刚刚已经和对方打过照面了。”
“好，明白了。”
结束通话，张旸站在陶瓷碗盘的货架区域，选了几个碗几个盘子，然后继续往前，不久便在售卖床上用品的区域看到了杨松平。
认真挑选了一套四件套，让售货员给了一套新的，然后便推着推车向出口走去。
杨松平在身后打量着张旸。
这个人他有印象，上楼的时候，以及楼梯口都碰到过，现在又出现在视线内，自然引起了这个老间谍的注意。
但看着对方选好东西直接向着出口走去，杨松平顿了顿，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不过谨慎的他并没有放弃，选好一件四件套之后，也慢慢的往出口而去。要是对方是跟踪自己的人，在没有看到自己的情况下，肯定会放慢速度等着。
但一路上杨松平并没有再看到此人，一直到收银台才看到正在结账的张旸。
“呼。”轻轻吐出一口长气，看来是自己多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