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哥！你看这上面说的，这应该是真的吧！”
魏明接过瞅了一眼，上面写的是：市工商局发布通知：同意待业青年和退休职工根据社会需求从事个体经营，经营范围除原来允许的修鞋修自行车，理发，缝纫等行业外，还可以经营房屋修缮，擦皮鞋，三轮运输代写书信等……
魏明笑道：“燕京晚报是权威媒体，这上面发的肯定是真的啊，无业游民的春天来了！”
之前当局的态度一直比较暧昧摇摆，一边鼓励待业青年们自己养活自己，一边又不给政策，只能干某几种行业，像彪子他们卖货就要打游击，像见不得光的老鼠。
魏明进京已经快一年了，一年前工作岗位有多紧张，现在还是那样，因为过去一年彻底宣布不再搞下乡了，曾经的下乡青年也在想方设法要回城。
就连齐可修都动心思想回京城了，不过春花姑又怀孕了，捆着他不让他走。
现在城里工作压力越来越大，终于大到当局不能再和稀泥了，必须拿出一个态度来。
就像现在这样，明确告诉待业青年你们什么是可以干的，其中也包括了彪子小梅他们从事的小商品行业。
甚至还提到了餐饮业，不过餐饮业比较复杂，因为餐饮业需要跟食品原材料挂钩，否则你根本开不起来。
虽然顾客会给粮票，只要前期有足够的粮票买米面就能运行起来，但蔬菜、肉、油这些呢，所以一般人现在可玩不转私人餐饮。
但是也用不了多久，今年之内在燕京就会有个体饭馆诞生。
在魏明他们原来的宿舍里，魏明跟彪子小梅畅想政策放开后他们接下来打算怎么搞。
梅文化表示：“我想开个店专门卖南方紧俏货，做正规一些，而且与其我们这么辛苦南下进货，还不如直接从人家大倒爷那里进呢。”
他们上次南下认识了这么一个大倒爷，一次带货顶他们带几年，一车皮一车皮的带，可惜他们没那么硬的关系，也没那么大的本钱。
魏明：“那就是做销售终端，利润可能会薄一些，但没那么辛苦了，如果店能扩大，也不容小觑呢。”
这年头只要脑子灵活一些，钱还是很好赚的。
彪子想的是：“我想劝我妈自己单干，开个成衣小作坊，然后让她照着香港那边时髦的样式做衣服，我呢就开服装店帮她卖货。”
梅文化：“可以直接放在我的店里卖啊，我就说是香港进的货！”
小梅已经初步显露出奸商本色了。
魏明赞道：“彪子这个想法也不错，服装的利润是非常高的，而且需求量也大，可以做那种喇叭裤，红裙子，绝对供不应求。”
这时在一旁听着的乔枫道：“那你们要去做买卖了，这工作还要吗？”
彪子还在迟疑，但梅文化直截了当道：“又转不了正，干到老就是个临时工，反正都是孤魂野鬼，还不如多赚点钱呢。”
彪子看来已经跟梅文化通过气了：“枫哥，我也是这么想的，我想多赚点钱，也买个大房子，让燕子过好日子。”
魏明对此并不意外，两人现在身家上千块，还有摩托车，临时工工资一个月18块5，还要把大部分时间和精力都放在学校，他们也是见识过外面世界的人，肯定知道该怎么选才是正确的。
魏明问：“那你们打算干到什么时候？”
梅文化：“就干完这个假期吧，开学后就不干了。”
彪子：“虽然我们以后不在北大了，但咱们几个永远都是兄弟，我们会经常回来看你们的。”
魏明：“我肯定是尊重你们的决定的，但你们也要做好心理准备，社会风气转变不会那么快，在接下来几年个体户都会遭人白眼，不过熬过这几年，当你们住上大房子，买全了家用电器，甚至摩托车换成小轿车，那些白眼将变得毫无意义。”
枫哥叹息一声：“行吧，你们选的路未必就不是康庄大道，我这里还藏了瓶酒，咱们喝点，祝你们前程似锦。”
当天晚上，当魏明去接朱霖的时候，他跟她说了两位同事准备辞职干个体户的事。
“燕京应该是准备放开了，毕竟发展经济压倒一切。”现在已经到了不发展就要崩溃的边缘了，社会不稳定因素越来越不稳定了。
朱霖：“那是不是意味着以后可以买东西更方便了？”
“应该是的，以后在小摊上卖东西再也不用担心给了钱，结果民警一来摊贩就卷款逃跑了。”魏明笑道。
朱霖也高兴，她吃过这方面的亏，有次看到了一个漂亮的发卡，结果给了钱，还没拿到东西，听到一声“公安来了”，她回个头的功夫，再回头面前已经没人没摊了。
到了电影院外面，还挺热闹的，几百人的场子，排队的人很多，而且外面的空地上也有人卖东西，大家搞钱的热情很高涨啊。
到了六月份天气有些热，魏明买了两根奶油冰棍，排队的时候就能吃完。
看着朱霖的小舌头灵活的样子，魏明差点忘了吃自己的，直到朱霖意识到这臭小子在想什么，于是一脚踩在他脚面上，然后嘎吱嘎吱咬碎了冰棍快速吃掉，冰的她斯哈斯哈的。
魏明心说口腔练习已经差不多了，不过探戈还得再练啊。
“看完电影要不去跳跳舞，好久不跳了。”他提议，朱霖今晚穿着短高跟，还穿了裙子，不跳舞可惜了。
“不去，太晚了。”朱霖说着拒绝的话，但态度并不坚决，她等魏明再劝自己，可惜他并没有。
看完电影后魏明老老实实把朱霖送回了宿舍，不过路上骑得很慢，留足了时间讨论电影剧情。
作为第一届金鸡奖最佳电影双黄蛋之一的《巴山夜雨》有两位导演，一个是清朝出生的第二代导演吴永刚，一个是第四代导演的代表人物吴贻弓，后来他还拍过《城南旧事》。
双吴联手拍的确实不错，是上影厂的又一部精品，虽然是反思电影，但看完之后很多台词让人印象深刻，张渝的表演也不错。
这时她的名气还不算太大，再过阵子等《庐山恋》上映后她将成为1980年的最红的女演员。
“你知道《庐山恋》吗？”魏明问朱霖。
“我在《大众电影》上看过，好像也是张渝演的，而且好像是爱情片。”这年头爱情片可太稀罕了，朱霖猜测魏明要请自己看那部电影。
魏明道：“我之前不是去过上影厂吗，所以对这部戏有所了解，这部戏里有吻戏。”
“啊！”
“吻戏啊？”
这玩意儿对中国人已经很陌生了，也就在《大众电影》上看过外国电影的吻戏。
魏明：“现在知道口腔练习的重要性了吧，不练好了以后怎么拍吻戏啊。”
其实《庐山恋》上所谓的吻戏就是碰了一下脸蛋，但朱霖想的更限制级。
她狠狠拧了一下魏明腰上的肉：“我才不会拍那种戏呢！”
魏明：“哦，那太可惜了，我本来还想教教你怎么借位拍吻戏呢，看着是吻戏，其实根本碰不着。”
“啊？借位？还有这样的手段？”
“有啊，你想学吗，我教你啊。”
朱霖沉默了，沉默着沉默着，魏明的摩托车改变了路线，直奔华侨公寓。
进去之后，魏明拿出自己的相机摆在柜子上，模拟摄像头。
这时魏明的手已经贴上了朱霖的腰，随着夏天的到来，朱霖身上的衣服越来越单薄，魏明的手让她整个人都开始升温了。
“我们先从拥抱开始。”魏明图穷匕见，结结实实抱住了朱霖，双手轻轻抚着她的背，甚至还能感受到内衣带子的存在。
朱霖：温度越来越高了！
但她觉得作为演员就要敬业，于是也摸上了魏明只穿了一个背心的背，假装和他是一对恋人。
拥抱的同时魏明开始耳鬓厮磨，用头发蹭她的头发，耳朵碰触她的耳朵，直把她磨的耳朵通红。
朱霖感觉自己快不行了，原来感情戏这么难拍啊，这时候她大脑一片空白，本来还想说两句电影里的台词缓解一下尴尬的，结果一句都想不起来。
这时魏明的手从背上挪到了朱霖的脸上，两人紧贴的身体这才稍微分开了一些。
魏明捧着她的脸蛋轻轻摩挲，双眸含情脉脉地看着她，看得她不敢正视魏明。
“抬头，要不我直接亲嘴了哦。”
朱霖感觉头好沉重，抬得好艰辛。
不过总算抬起来了，两人的身高差很完美，这样对视的角度放在电影里会很漂亮，魏明从一名制片人的角度做出判断。
朱霖从未这么近距离地看着一个男子的脸，真的好完美，几乎找不到缺点。
魏明也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着霖姐的脸蛋，真的好漂亮，而且御姐味十足，好想亲。
于是他歪着头越凑越近，朱霖知道，什么借位吻戏，都是借口，他来真的了！
但她的脑袋瓜已经被魏明固定住了，她逃不脱的。
所以在两人即将亲上，在朱霖能感受到魏明呼吸的时候，她选择闭上眼睛做一只鸵鸟。
朱霖喉咙动了动，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期待还是在害怕。
然而几秒钟后碰到她嘴唇的好像并不是魏明的唇，这是？
朱霖睁开眼睛，看到魏明把大拇指按在了她的唇边，然后他亲上了自己的大拇指，而且还不断地动着脑袋，仿佛正在努力鼓动唇舌探索着什么。
简直以假乱真！
不过自己为什么会感觉有些失望呢？
感觉刚刚做的心理建设全都白费了。
魏明还搁那得意呢。
“看到了吧，这就叫借位，像不像！”
朱霖点点头：“咱们再练一练吧。”
魏明：“嗯，确实应该多练，熟能生巧，以后如果有这种戏你就要求这么拍，千万别信导演说的为角色牺牲。”
别的女演员可以为角色牺牲，自己的霖姐雪姐没这个必要，认识了自己她们不可能缺戏拍的。
第二次，action！
魏明又把前戏过了一遍，这次朱霖松弛了不少，一回生二回熟嘛。
而且这次她没有闭眼，在魏明把拇指挡在她唇前的那一刻，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朱霖竟然一把挡掉了他的手，然后迎面凑了过来，两人的嘴唇……碰上了！
魏明的错愕只有一瞬，在亲上后朱霖想要撤走的同时，魏明立即双手紧紧环住她的腰，开始攻城略地。
这是非教学内容，朱霖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但她犹豫片刻还是把魏明放了进来，不过她已经彻底忘了之前的口腔训练，完全跟着魏明的节奏走了，完全不会主动出击。
但他简直太会了！
这时朱霖一片空白的大脑里闪过了一个红头发的靓丽身影。
都是她教的好啊！
魏明是这方面的高手，他给朱霖留下了气口，所以这个吻很长。
而纯粹的接吻是单调的，很快魏明的手就不满足于只是在背上活动了，他挪到了前面。
这下子可把朱霖吓坏了，她怕自己交代在这里，所以让魏明抓握了一会儿就赶紧推开了他。
“小魏够了，停！”她整理着衣服，“我们今天都有点冲动了。”
“既然都冲动了，那为什么不冲动到底呢。”魏明走到门口，把灯关上，然后再一次吻上了霖姐姐，把她所有想说的话都咽了回去。
朱霖再次产生自己即将沦陷的感觉，她在享受这种快乐的同时也不忘努力抗争。
接吻她接受，不过当魏明想要动手动脚的时候，霖姐就不答应了。
她的理由很充分。
“我现在是危险期，会怀孕的。”她是学医药的，她清楚流产是多么恐怖的事，也清楚未婚先孕比流产更恐怖，社会层面的恐怖。
“有办法，”魏明拦腰把霖姐姐抱了起来，抱着的时候也没松嘴。
把人抱进了卧室后，他在床垫下面翻出了一盒打开的杜蕾斯。
“外国的计生用品，现在你不用担心了吧。”
“你哪来的？”
魏明把霖姐的裙子撩了起来：“和梅琳达用剩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