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玩这么刺激？
招聘会从早晨一直持续到天黑，除了吃饭上厕所外，根本没有额外的休息时间。
打工的累，当老板的更累，开疆拓土嘛，总得有点牺牲精神。
为了做好表率，罗伊也不搞特殊，跟大家一块战斗到最后。
当然，想要稳住人心，仅凭精神感化是没用的，最直接的办法就是给饼吃。
是真的饼，不是拿手画出来那种。
每人一个现金红包，数额没多大，一千卢比，足够在伊斯兰堡任意一家街头饭店吃一顿好的。
除了某个暗藏祸心的商业间谍。
“谢谢老大，我一定跟着您好好干。”
冲罗伊鞠躬致意的，是那个新招来的小助理，名叫莫吉托·佩伦。
听名字就知道，爹妈都是没啥文化的土著，不过这也怪不得老巴，含酒精的东西对于他们来说，是绝对的禁忌。
倒是听说黑市上有卖的，罗伊还没有去尝试过，等闲下来再说吧。
看到职场小菜狗都有奖金拿，维克拉姆恨得牙根痒痒，但拿罗伊一点辙都没。
人家也有话说的呀，你他妈上班第一天，就给我闯这么大个祸，不开除你已经算照顾你了。
“一共招了多少人来着？”
等维克拉姆跟莫吉托离开后，罗伊才开口询问。
“55名安装工，10名电工。”孟晚秋拿着统计表：“差不多40%的进度，再有两天，肯定能招满。”
“没那么理想。”罗伊摇摇头：“安装工肯定够，电工想凑够40人太难了。”
“是啊，就这还有一半人没有电工证。”
“没有就没有吧，只要技术上过硬，卡那一个证书也没多大意义。”
为了凑够人头，罗伊已经降低了标准。
这次一共要招160人，可不能像先前那样精益求精。
只要入职率能达到华夏人规定的70%，后期顶多做一些拾遗补缺的工作，把欠的人头给补齐就行了。
这一个人头，就是2万多卢比的差价，200个人头，就是500多万的毛利润。
要说在巴国境内，有啥比这还赚钱的生意，除了贩卖军火，就是种大烟花了。
放在半年前，罗伊连想都不敢想。
他那时候的第一意愿，是在贫民窟里开一家废品回收站，用窥探信息的能力，天天坐在那捡漏。
后来想了想，这活儿并不是很靠谱，先不说有没有那么多漏让你捡，就算真有，也只能单干，别人根本帮不上忙。
两世为人，坐在废品站里捡一辈子垃圾，这种窝囊事罗伊干不出来。
要干，就干名正言顺的大生意，最好是把摊子铺开后，可以直接托管那种。
正常人的人生理想，都是前半辈子赚钱，后半辈子躺平。
罗伊并不这么想，钱要么不赚，要赚就往死里赚，干到四五十岁实现了财富自由，那还自由个鸡毛。
大把的青春没有去享受过，等年纪大了，躺在金山上也于事无补。
“老大，我有个主意，可以加快招工进度，但是...”
看出罗伊的疑虑，孟晚秋却欲言又止。
“你咋还当上谜语人了？”罗伊催促道：“你先别但是，在我面前可以畅所欲言，说错了也不要紧，咱本来就是摸着石头过河，不要前怕狼后怕虎的。”
在罗伊的鼓励下，她终于开口：“是这样的，你去工地那两天，我走访了市场里的中介所，发现有好几家委托机构在招聘技术类人才时，采取的都是内部拆借，说的直白点，就是人力资源二次外包。”
“你的意思是说，咱把招聘电工的计划，外包给其它机构做？”
听到这个办法，罗伊的思路豁然开朗。
华夏人可以委托我，我怎么就不能委托别人呢？
这模式放在华夏，一点都不新鲜，在很多行业里，掌控资源的人都不亲自做，而是接到定单后，外包给眼神清澈的大学生。
就算做，也是只做核心部分，80%以上的工作量，都是廉价帕鲁完成的。
比较大的工程项目，甚至还可以层层转手，像套娃一样外包下去，原本五千万的预算，最后能有一千万就烧高香了。
上手干活多累啊，中间商的快乐你根本想象不到。
以罗伊现在薄弱的家底，快乐就别想了，但临时凑几个人头，也不算昏招。
劳务市场看起来一片繁荣，有那么多大小企业在此驻扎，实际上真能接到订单的，掰着手指头都能数过来。
小机构的生存模式就两种，要么跪舔大企业，接一点零碎的外包任务，人家吃肉他喝汤。
要么就是破罐子破摔，专门设套坑老实人。
孟晚秋曾经就是受害者，只是填了张表，就被人勒索2000卢比的填表费。
“这办法确实不错，能在短期内解决问题，可具体费用呢？”
罗伊也不磨叽，直接划重点，可行性肯定是有的，唯一的阻力就是钱。
“费用方面，我咨询过好几家中介，他们采取的都是单次收费模式，一次性收取3到5万左右的费用。”
“那还说个锤子。”罗伊一听这报价，立刻就没了心气：“咱就算外包出去20个名额，按照最低收费标准算，也得60万卢比，你是管财务的你最清楚，账面上一共就200多万卢比，其中有一半是工人的薪水。”
“再拿60万送给同行，咱日子还过不过了？”
这也不怪罗伊小家子气，拢共就赚这仨核桃俩枣的，还没捂热呢就没了，搁谁谁心里都别扭。
可他自己也知道，这完全是气话，华夏人那边是有期限的，限定时间里凑不够200个人头，总体入职率达不到70%以上，都要支付违约金。
孰轻孰重，他还是拎得清的。
“算了算了，拿30万卢比做外包，剩下的活动资金，足够支撑到下个月了。”
最终，罗伊还是选择了妥协，两害相权取其轻，最简单不过的道理。
“嗯，那我明天就去接洽，争取把价格给打下来。”
孟晚秋主动请缨的态度，令罗伊很是受用。
这种可以独当一面的员工，放在哪个老板眼里都是香饽饽。
“对了，你觉得维克拉姆这个人怎么样？”
等到两人准备下班时，罗伊觉得不能再瞒她了。
身为公司的开拓者之一，自己有必要跟她共享情报。
“听实话？”孟晚秋卖了个关子。
“不然呢？”罗伊眯着眼睛，
“工作能力很强，这一点没得黑，但人品不行，缺少人性化思考，这种人对于企业经营者来说，就是一把双刃剑，用好了可以开疆拓土，用不好会导致祸起萧墙，反正我当老板的话，一定会再三斟酌。”
“嚯，你这成语真敢招呼啊，也不管我能不能听得懂？”
罗伊笑了，两人平时沟通，一直用的是中文，所以孟晚秋也不会有什么顾忌。
这也是她死心塌地跟着罗伊的原因，一个连中文都能学好的巴国年轻人，前途肯定是一片光明的。
见孟晚秋想要解释，罗伊摆了摆手：“不用不用，我跟你开个玩笑罢了，不过我接下来要跟你说的，你得保证不让第三个人听到。”
“嗯，替老板保守秘密是应该的。”
确定隔墙无耳后，罗伊下意识压低音量：“维克拉姆，是远程雇佣派来的卧底。”
“什么？！”听到罗伊的指控，孟晚秋原地宕机，大脑像是被人投进了一颗电子炸弹。
谁让人是她推荐的呢，若真如此的话，自己这就算引狼入室了，有八张嘴也解释不清。
“小点声，你怕别人听不到吗？”
罗伊迅速上手捂她嘴，女人就是女人，遇到点事一惊一乍的。
“这是真的假的？老大，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你看我像开玩笑的样子吗？”看着她那双快要瞪出来的眼眸，罗伊很是淡然：“放轻松点，不用这么紧张，事情我已经调查清楚了，跟你没关系，你就是被人蒙在鼓里了。”
在罗伊的安抚下，她才逐渐平静下来。
“老大，那现在怎么办，揭穿他吗？”
“揭穿他干嘛，有这么一个免费高效的劳动力给咱们干活，求之不得。”
罗伊才不会干杀鸡取卵的蠢事，你想当演员，我就助力你的梦想。
“从明天开始，多给他派一些活，什么脏活累活都可以，扫厕所倒垃圾，端茶递水搬东西，只要是你能想到的，都可以指使他干，他要是敢反抗，你就用开除威胁他，我赋予你这个权利。”
听到罗伊这些个损招，孟晚秋忍不住憋笑：“老大，你这也太坏了。”
坏？人不都是被逼出来的，谁特么是天生的坏种。
你想搞垮我，我就先搞死你，受不了？受不了就滚蛋，看你那个高高在上的主子，会怎么处置你就完事儿了。
“老大，我还是有点不放心，他要是搞破坏，窃取我们的商业机密怎么办？”
“你别说，我还就怕他不这样做。”罗伊笑着问道：“你不是懂公司法务吗，像他这种当商业间谍的行为，够不够得上犯罪？”
孟晚秋思虑片刻，给罗伊做起了普法教育：“商业间谍只是民间的俗称，法律中并没有相关规定，但据我所知，巴基斯坦《刑法》里有一条‘侵犯商业秘密罪’，是指以盗窃、利诱、胁迫、披露、擅自使用等不正当手段，侵犯商业秘密，给商业秘密的权利人造成重大损失的行为。”
“量刑标准呢？”
罗伊紧跟着追问，比起法律本身，他更关心惩处力度。
“看情况，一般的标准是3年以下，情节特别严重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
“太好了。”听到这个力度，罗伊吩咐道：“这样，咱俩一块收集证据，必要的时候，可以卖破绽给他，但前提是，千万不要被发现，这种免费的劳动力，我还想多用一段时间呢。”
“玩这么刺激？”
听到罗伊的安排，孟晚秋血压都高了，卧底和反卧底的勾心斗角，这要是拍成大片，票房绝对低不了。
仅仅只是白嫖哪够啊，送这倒霉蛋进局子，也不是罗伊想要的。
最好的剧本，是利用手上的证据将其策反，反送回贝克·莫里森身边，让他往己方输送情报。
毕竟搞死一个间谍，除了泄愤外，不产生任何收益。
商人的基本素质，不就是利益最大化？
回到家里时，艾莎正在台灯底下看《伊斯兰教史》。
或许是受了她的感召，小妹也规规矩矩地坐在那温习功课。
跟小弟玩了一会儿后，直接搂着他入睡，这孩子跟罗伊格外亲，每次哭闹时别人哄不好，他一上手就能搞定。
第二天一大早，罗伊在村口的小食铺简单吃了份巴餐，就心潮澎湃地往劳务市场赶。
一路上有很多人跟他打招呼，都是村子里无所事事的叼毛，一天到晚除了偷鸡摸狗，就是凑在一块打扑克，大把的青春全都浪费掉。
今天是招聘会的第二天，离着招工进度还差60%，只要扛过去今天，工作量就会骤减，可以进入常规的摸鱼阶段。
结果罗伊刚把车停稳，孟晚秋就惊慌失色地向他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