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城中人声的规模推测,里面应该有十几万人。
放在夏国,这只是一个小县城的水平。
可放在地广人稀的若瑟国,这已经是个比较繁华的城市了。
方堂是第一次来到异国他乡,对这里的风土人情有些好奇,便花了一些时间在城中闲逛一阵。
这里的建筑并不高大,但很有这个国家独特的文化色彩,让方堂感觉耳目一新。
大约到中午的时候,方堂走到呈十字交叉的中央大街上,有两个留著凌乱的络腮胡子,身材高大,但很瘦的邋遢男子忽然围上来,把方堂拦在街角。
两个男子口中喷著酒气,显然刚经过整晚的宿醉。
“夏国人?”
其中一个脸上有烫痕的男子问道。
方堂点点头,有些诧异道:“你会说夏国语。”
烫痕男子堆出和煦的笑容,说道:“我很喜欢你们这些家伙,所以特意学了些你们的语言。”
方堂道:“所以两位拦住我,有何贵干呢?”
烫痕男子笑道:“你看,我这么喜欢你们这些家伙,咱们也算是朋友了,现在朋友遇到困难,想请你给点资助,你应该不会拒绝吧?”
方堂恍然道:“明白了,你们是打劫的。”
“嘿,小子!”
烫痕男子叫道:“不要说得这么难听,我知道你们这些家伙很有钱,你这样到别的国家游玩的人,更是有钱中的有钱。”
“多少资助我们一点,对你说不上什么损失,不要逼著我们动粗。”
说著,他掏出一把匕首,悄悄抵在方堂腹部。
滴滴!
一辆巡逻的警车从十字路口开过来。
胖大威严的警官从警车里探身出来,严厉地对两个男子说了些什么。
烫痕男子讨好地回了几句。
胖警官缩回身子,警车向远处驶去。
方堂笑道:“看来你已经是警察面前的常客了,他应该知道你们在做坏事,为什么没有下车盘查?”
“呸!”
烫痕男子吐口唾沫,说道:“老爷我的收入,大半落入这些家伙钱包里面,他巴不得老爷多发些利市,怎么可能会盘查。”
“听著,夏国佬,老爷已经没有耐心了,赶紧把你的钱交出来,要不然就等著老爷用这把匕首在你漂亮的脸蛋开一道口子,然后再把你的钱包抢走!”
漂亮的脸蛋…是说我吗?
方堂笑著摇摇头,道:“聒噪!”
烫痕男子感觉脸上陡然挨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巨大的力量瞬间扯断他的颈椎。
烫痕男子惊恐地发现,自己竟然能看到背后的同伙骇然的脸。
紧接著他的视线变成漆黑,身体无力地滑倒地上。
同伙拔腿就跑,却被方堂捉住头颅,按进旁边的墙壁里。
滴滴!
警车这时还没有开远。
胖警官从后视镜里看到街角发生的事,急打方向盘将车开回来,与助手推开车门,高举手枪对准方堂,大声喝问几句。
方堂眉头微皱,心想,这家伙在说什么?
第54章 引线
人类的好奇心,有时候根本不讲道理。
这里正发生凶殺案呢,路人不是急著跑开,反而凑上前来观看。
方堂向著围观的路人问一声:“谁懂得夏国语?”
片刻后一个年轻的女人出声道:“我去夏国留过学,我会说夏语。”
女人二十三四岁年龄,带著黑框眼镜,小心翼翼掩藏著眼角的一道伤痕。
方堂笑道:“怎么称呼?”
女人道:“安娜。”
方堂点点头,向安娜说道:“你替我问问这位警长先生,他是否愿意在我面前,为刚才的过失忏悔。”
安娜诧异地看他一眼,随即转头向胖警长翻译起来。
胖警长愤怒地咆哮起来。
安娜耸耸肩膀,说道:“他说他只向上帝忏悔,如果你不双手抱头,趴到地上,他会立即送你去见上帝。”
方堂惋惜道:“他不会的,他这样的人,就算上帝出现在他面前,他也会选择先开一枪,只可惜上帝不会宽恕向他开枪的人。”
说罢,他抬腿向胖警长行去。
砰!
胖警长见他有所动作,立即扣动扳机。
当方堂把注意力集中到子弹上面时,以接近音速飞行的子弹变得无比缓慢,几乎是蜗牛行进的速度。
方堂将子弹捉到手里,随后叩在指间弹出。
伴随著刺耳的尖啸,的眉心被洞穿。
警长助手连忙躲到车子后面,不敢冒头出来。
围观的路人这下也知道怕了,忙不迭各种找地方躲藏。
方堂若无其事,继续向著原定的方向行去。
“喂!”
安娜从后面追上来。
方堂停下来等她,然后问道:“什么事?”
安娜道:“你需要一个翻译,这样等你被警方逮捕的时候,才不会吃亏。”
方堂道:“我刚杀了三个人,你却追上来要给我做翻译,你不怕吗?”
安娜道:“你是无辜的,他们那些人太过分了,我有一颗是非之心!”
方堂打量著安娜。
他从对方隐藏在黑框眼镜后的蓝色眼眸中看到异乎寻常的兴奋光芒,他听到对方心脏不正常的心跳声,听到对方体内的血液在加快流动。
这是个有企图的女人。
方堂立即做出判断。
他笑道:“我正好需要一个人暂时随行,你摄像技术怎么样?”
“啊,还可以。”
“好,你跟我来。”
两人穿过几条街,来到一家酒吧。
酒吧柜台的大电视正在播放当天的足球赛事,不少酒客一边喝酒,一边为自己支持的球队加油,酒吧里气氛火热。
方堂和安娜找到一个角落坐下。
方堂指著电视说道:“把里面解说的话一字不漏都翻译给我听。”
安娜发现自己完全搞不懂这个人。
刚犯下那么严重的案子,随时可能被逮捕,他怎么还有心思看足球比赛呢?
就算是最狂热的球迷,也做不到这个地步吧?
安娜不关心这个男人到底什么心思,他愿意在这里停留还更好呢。
她一边将足球解说的话翻译给方堂,一边低头悄悄用手机发出去一条消息。
方堂不理会安娜的小动作,他专心听著电视机里的声音,以及安娜的翻译。
那些方堂完全不懂的词汇,就像是一粒粒色彩不同的小豆子出现在方堂意识中。
他的大脑飞快分析著这些词汇出现的频率,它们在句子中的相对位置,从而得出它们各自的词性,并且根据安娜的翻译,推测它们的意义。
方堂感觉,若瑟国语的信息仿佛海水涌入自己的脑海。
电视机撕拉一声,忽然跳到一个新闻节目,里面播放的是若瑟国王接待外国使者的新闻。
国王是若瑟国的象征,以及名誉统治者,可现在已经不是帝制时代,国王早就失去权柄。
若瑟国民对于国王和王室也不感兴趣,至少比不上对足球比赛感兴趣。
酒吧里的酒客顿时谩骂起来,声音之大,几乎将房顶掀翻。
酒吧的招待急忙拿遥控器换台。
等到换回足球比赛,酒客们这才安抚下来。
可是没过两秒钟,画面一跳,又变成新闻频道。
“愣著干嘛,继续翻译。”
方堂说道。
“啊?”
安娜彻底糊涂了。
看样子这人并不单纯是个足球迷,他让自己翻译电视节目,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既然弄不明白,安娜干脆放弃探究,专心替方堂翻译起来。
酒吧里的人渐渐走光了。
他们发现,酒吧的电视机像是闹鬼一样,它完全不受控制,有时跳到新闻频道,一会儿又跳到家庭生活剧,偶尔又跳到少儿节目。
不论酒吧的招待怎么努力,总是不能让电视机像往常那样听话。
没法收看心爱的足球节目,酒客们全都扫兴而去。
最后酒吧招待干脆把电线拔掉,免得再被这见鬼的电视机折磨。
方堂在酒吧又坐一阵,一个衣著干练的女人从外面匆匆进来。
见到安娜,她加快速度,最后与安娜抱在一起。
安娜招待女人在旁边位子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