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堂相信,现在的他再全力一击,威力绝不仅六级地震那么简单。
而这些不过是基础,如同开胃的小菜。
最后的蜕变才是正餐。
方堂把听力收敛,起身往家走去。
刚走到家门口,他接到一个电话。
方堂看著屏幕上显示的名字,眉头微皱,接通道:“傅小姐,你好像很闲的样子,刚离开没有半小时,就又打电话过来?”
“…”
傅明月努力压抑著要把手机狠狠摔在地上的冲动,无奈道:“方同学,咱们好歹也算朋友了吧,你就不能对我稍微有一点点耐心?”
方堂耸耸肩膀,说道:“好吧,傅小姐于百忙中抽出一点点时间下顾,可是有什么事情垂询?”
傅明月沉吟一阵,试探道:“方堂,你可有胡海的消息?”
方堂:“他不是死了吗,能有什么消息?”
“你怎么知道他死了?!”
傅明月失声道:“警察已经封锁了消息!”
方堂:“凶手总是第一个知道受害者的死讯,这没什么奇怪的,对吗?”
傅明月:“……”
不是,哥们儿你…!
傅明月感觉自己的舌头像是打了结,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得到胡海死讯的刹那,傅明月立即想到方堂。
她知道这个念头很荒谬。
方堂与胡海隔著几千里,他们不过是通过一次电话。
方堂没有任何杀害胡海的可能。
可她莫名觉得,方堂与此事有关。
思虑良久,她决定打电话问问。
拨通电话之前,她已经预想过自己可能得到什么回复。
方堂可能根本不知道胡海已经死了。
他也可能闪烁其词,尽力撇清嫌疑。
可她万万没想到,对方第一句话就承认了杀人的事。
不是,朋友…你要不要听听自己说了什么?!
这可是杀人啊!
而且是拥有这么高社会地位的人。
你怎么敢这么做?!
做了也就做了,你怎么敢承认呢?
这完全不按套路出牌的行为,让傅明月头脑都打结了,根本不知做什么反应。
“傅小姐?”
“啊?”
方堂的声音让傅明月回过神来,她脸色大变道:“方堂,我不管你是怎么做到的,现在你给我听好!”
“我是与胡海最后通话的人,你没有和他有过任何交流,无论谁这么问你,你都这么回答!”
“警方肯定会通过通话记录找到我,也可能会找到你,你千万把我刚才的话记住,别的事你只说不清楚,明白吗?!”
方堂听到傅明月声音惊惶,还带著一丝哭腔,大不同于她往日的镇静,不由得大感有趣,笑道:“傅小姐,你这是要替我做伪证吗?”
“以后被人发现,你可就成了我的帮凶了。”
傅明月气恼道:“你这疯子,真害苦我了!”
“若不是这件事是我把你牵扯进来,现在我就该报警把你抓起来。”
方堂从电话里也能听到她连连顿脚的声音,以及焦急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的声音。
他笑道:“放心好了,不会有警方找上门的。”
傅明月快速摇著头,好像方堂就在她面前,可以看到她的姿势一样,说道:“不可能,警方肯定第一时间查询通话记录…”
“我说了,不会有人找上门,这件事不会有任何后果。”
方堂淡然而笃定的语气,让傅明月的话戛然而止。
这种语气傅明月很熟悉。
它经常出自那些位高权重之人口中。
他们就像是九天之外的神明。
再大的风浪,到他们面前也可以一言止息。
所以他们说话有一种独特的,好似俯视人间的淡然,仿佛什么事都不值得放在心上。
而现在这种语气出自方堂口中,而且他说得那么自然,比她见过的所有大人物都不带烟火气。
好像这个世界理所当然要依照他的话语运转。
他说不会有后果,便不会有后果。
如果世界违抗他的话语,便是这个世界出错了,该受到严厉的惩罚。
挂断电话,傅明月茫然地发起呆来。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一开始她以为他只是个普通人,家室经历非常清楚,就像小池塘,可以一眼望见深浅。
后来她发现,这座小池塘下面可能通著一口深潭。
而现在她却意识到,这何止是深潭,简直就像大海一样深不可测。
第39章 一人成国
家里没人。
老爹方博自然在上班。
至于老娘冯丽。
方堂侧耳听了一下,听到她正在菜市场与人胡侃。
他试著给自己的潜意识一个暗示,将老娘和老爹的声音标记上,使潜意识时时刻刻关注著这个声音。
一旦发生意外事故,便立即以警兆的形式给自己提示。
他花了几十分钟给自己暗示,终于成功将声音标记。
方堂老心大慰。
看来自己的设想是可以实现的。
这不仅意味著家人的安全有了保障,也意味著对自身能力的进一步开发。
他留在家中,仔细体会著身体的各种细微变化。
将视觉切换到“真实之眼”状态,他摆弄著偶然从周遭路过的各种射线,抚摸著空间本身的细微曲折。
这么过了两个小时,林长风的电话将他唤回贫乏而模糊的现实世界。
林长风:“方先生,我方向您致意,对于您表示的善意,我们非常感谢,并且真诚期待早日与您实现开诚布公的交流。”
听著对方冠冕堂皇的外交辞令,方堂有些好笑,戏谑道:“我也很希望彼此之间能早日洽谈,既然你们也有意,那我便安排行程,前往京都一会如何?”
啊?
林长风头上顿时冒出冷汗。
这种话可没法接!
他们怎么可能同意对方前往京城。
把一个移动核弹,放进国家的心脏?
这种事想一想都觉得疯狂。
别的部门还好,他们安全局所有人恐怕都要紧张得发疯。
林长风擦擦冷汗,说道:“不能儿戏,我们还是拟订章程后再做决定如何?”
方堂笑一笑,没有搭话。
他早就料到对方不可能同意他进京。
不过他可不在乎对方同意与否。
去哪里,或者不去哪里,只能取决于他的心情。
林长风道:“方先生,因为您的情况十分特殊,没有先例可循。”
“经过紧急会议决定,我们有一些临时请求希望您能够接受。”
“哦,说说看。”
林长风道:“具体说来,我们划定了一些区域,希望您能够在出行的时候避开这些区域。”
“另外,我们希望能在您身上安装一个定位标记,好随时与您联系。”
方堂笑道:“看来我成了珍稀动物,身上需要安装定位设备,好随时监控。”
林长风急忙道:“方先生,您不要误会。”
“这是为了避免双方产生误会,妨碍以后彼此之间友好会谈,不得已而采取的措施。”
方堂道:“林兄,你们可能误会了我的意思。”
“我从来没有打算平等的与你们交流。”
“我只提出要求,而你们需要满足我的要求。”
“作为回报,我会尊重你们对这个世界的统治,只要你们不试图将权柄施加在我身上。”
“在我的世界里,不存在限制这个词。”
“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林长风先是一怔,随即便怒火中烧。
对方的意思在清楚不过。
他根本不把自己这方看做平等交往的对象,自己这方只有满足对方所有要求的义务,却没有向对方提出要求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