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武器的恐怖阴影,仿佛一把利剑悬在他头上,随时可能斩下来,他不得不每天提心吊胆。
可现在这把剑突然被移除了。
也不能说移除…
更确切说,他发现这把剑根本追不上他了。
他就像是鱼入大海,鸟上青天,精神的羁绊一旦解开,无上的自由感顿时给他带来无比的欢快。
只可惜…
方堂有些遗憾,他没法试验自己的耐力。
因此也就不知道自己可以在如此高速下奔跑多久。
如果只跑出几公里,或者十几公里他就力竭了,那就还没有彻底脱离危险。
这个试验他注定不能立即进行。
在地面上有个人形生物,以超高音速狂奔数公里甚至十几公里,这种事无论如何瞒不过天上的卫星。
他若真这么做了,等于直接向世人摊牌。
在探索清楚身体状况之前,他还不想这么做。
方堂抬头看看万里无云,碧空如洗的天空,准备立即离开此地,免得被发现行踪。
他回到起点,把背包找到,正要离开,忽然又反身回来。
把夹道上能找到的他的衣服碎片都带走。
现代的刑侦技术如此发达,保不准他们能从这些衣服碎片上发现他的信息。
其实如果要做到绝对严谨,他还要防备自己身体的一些皮屑之类遗落在现场。
不过这就不是他能避免的了,
除非他能把这座山搬走。
做好收尾工作,方堂背著包向远处遁去。
现在是下午两点半,他如果就这么赤条条回家,恐怕立时以变态男的身份上热搜。
方堂打算在山里待到天黑,到时候趁著夜色回家。
趁这段时间,他也可以试试自己力量的极限。
方堂在山里逛了一下午。
他把能找到的岩石都托到手上试试份量,可毫无例外,这些岩石全都轻如草芥,根本无法试出他的力量。
等到傍晚时候,方堂来到一座百米来高的小山下面。
整个下午都没有找到合适的工具测量力量,方堂不免有些著急。
看著眼前的小山,方堂心想,干脆用全力给这座山来一下子。
虽然不能测出力量有多大,至少对自己的破坏力能有个直观。
知道自己能有多大破坏力也就够了。
反正对他来说,力量的意义本就是要转化成破坏力。
这么想著,方堂走到一处垂直的峭壁前面,开始酝酿力量,准备发出全力一击。
方堂进入一种奇特的境界。
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忽然停止跳动。
这么过了几个呼吸,心脏猛然发出一下剧震。
方堂整个身体都受到心跳的震荡。
传说当年黄帝战蚩尤,曾取神兽夔牛皮为鼓,以其腿骨为鼓槌,击鼓激励三军,可以声震百里。
方堂感觉自己心脏的这一下跳动,可以媲美夔牛鼓的响声,整个山林都受到震动。
随著心跳,仿佛有电流在他体内乱窜,又仿佛血液化作烈火在血管中流淌,最后都汇聚在他的拳头。
方堂提起拳头,猛地向峭壁砸去。
……
白头峰。
剧组正在为一场傍晚的戏做准备。
初执导筒的傅明月已经化好妆,准备等光线达到最合适的时候,便宣布开机。
她的经纪人兼助手小红正抓紧每个时机,向她汇报一些紧要的事。
小红道:“明月,业内对你这部电影似乎不太看好,最近胡哥已经开始和院线那边接洽,准备商谈排片的事,院线方似乎不想松口。”
院线不给排片就没人看,没人看这部片子只好惨澹收场。
第一次就让出资方赔钱,以后自然更难有机会。
傅明月道:“我是这行的新人,人家不看好也正常。”
小红叹息道:“胡哥说,上映前最好炒炒热度,要不炒作一下你和当红小生的绯闻?”
“毕竟是为了电影嘛。”
傅明月不置可否。
她何尝不知道炒作的重要性。
酒香也怕巷子深。
在现代社会,好的宣传有时候甚至比产品质量还重要。
可她早就厌倦了炒绯闻,当初她只是个小演员,没什么话语权,被公司安排炒过几次绯闻,已经够恶心了。
如今好容易做了导演,还要主动去炒绯闻,恶心程度直接翻几倍。
“后面再说吧。”
傅明月说道:“副导演,现在光线正好,让大家准备好。”
“等会儿有场爆炸戏,炸药再检查一遍,不要有什么意外。”
“好的,明月姐。”
副导演正要转身离开,傅明月忽然心中一动,问道:“咱们的炸药都埋在山上,到时候该不会造成山体崩塌吧,这个问题之前没有想到,要不要暂缓拍摄,找人做一下山体评估?”
副导演笑道:“明月姐,大山结实著呢,连正规的炸山的火药也要成吨预备,才能将大山炸出个小口。”
“咱们这种表演用火药,哪这么容易把山炸坏。”
也是。
傅明月暗笑自己疑神疑鬼,挥手示意副导演自行去忙。
见自己的吩咐被有条不紊的执行,傅明月非常满意。
等到所有演员都就位,傅明月自己也走到自己的位置,向副导演打个开机的手势。
摄像机启动。
炸药师引燃引线。
轰!
一声巨响传来。
傅明月感觉脚下的大地猛烈摇晃起来。
傅明月立地不稳,被晃倒在地,她踉跄著爬起来,惊恐地向四周望去。
视线所及之处,所有剧组中人全都东倒西歪。
大地在震颤,白头峰在晃动,龙江掀起巨浪,冲到两边岸上。
这不对劲吧,副导演,你到底用了什么火药?
傅明月愣神间,一道浪头扑来,像舔食昆虫的青蛙,裹著她退回河道。
第25章 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发生什么事了?
方堂愕然看著眼前惨烈的景象。
那座百米来高的小山已经崩裂开,好像随时可能裂成几块。
最恐怖的地方是直接承受方堂拳力的峭壁。
猛烈撞击造成的高温将岩石融成岩浆,仿佛大山裂开伤口,正往外流淌热气腾腾的鲜血。
不仅突出在地面的山体出现崩裂,连地面以下的山根也震荡不已。
地震波向远处传播。
越过龙江的时候,原本平静无波的江水变成脾气暴躁的醉汉,肆意向两岸发泄著自己的威力。
地震波来到龙溪县城。
全城的楼房都摇晃起来,楼里的居民吓得面如土色,急急忙忙奔出来,到空旷的地方避难。
汽车的警报被触动,刺耳的警报声响彻整个县城。
到处都是末日景象。
我这是造成了一场地震?
方堂怔怔地想著。
忽然他打个激灵,转身就往远处跑。
闯祸了!
毁山坏林,牢底坐穿!
跑了一阵,方堂陡然停下脚步。
等等,我为什么要跑?
我一拳能打塌一座山,什么牢房能关住我,什么子弹能处决我?
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方堂迅速膨胀起来,而且觉得自己膨胀得有理。
任谁拥有这么强大的力量,都不可能不膨胀。
除非不是人。
过了好半晌,方堂才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还不是膨胀的时候。
至少先回去查查资料,看看自己这一拳是什么级别的破坏力,再决定该不该膨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