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懂得多，是因为我以前用过这样的眼药水，我爱人她有点老年痴呆，有次药水瓶空了，我以为被她给吃了，所以查了一下……”
赵雪容闻言沉默，只是目光直勾勾地看着床上熟睡的两人。
“你现在准备怎么办？”魏校长问道。
赵雪容目光看向那叫孙雅楠的小姑娘。
如果她妈妈出了事，这小姑娘就可怜了，可是就让她这样放过于巧玲，她又不甘心。
“魏校长，你说我应该怎么办？”赵雪容看向魏校长。
魏校长道：“这事我不好给你做决定，不过每个人都必须承担自己的过错，接受……接受自己的命运……唉……”
魏校长看着睡得香甜的小姑娘，也不由一声叹息。
他不可怜于巧玲，他可怜眼前的小姑娘。
赵雪容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又把目光看向一旁一直静静站着的小月。
小月神色冷漠地道：“杀死她。”
然后又指了指床上的孙雅楠：“送孤儿院。”
赵雪容：……
魏校长：……
赵雪容想了想，最后还是道：“我不杀她，但也不能这样轻易放过她。”
然后她显现身形，伸手推了推熟睡的于巧玲。
本身因为做噩梦，睡眠比较浅的于巧玲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然后正好对上赵雪容的眼睛。
赵雪容并没有愤怒，只是面带微笑，阴恻恻地道：“于巧玲，我死得好惨啊……”
于巧玲大脑瞬间清醒，心脏怦怦直跳，发出一声尖叫，扯起被子想要把自己盖住。
但猛地想起身边的女儿，立刻扑到她的身上，把她护在自己身下，接着向赵雪容刚刚站立的地方看去，哪里还有什么人，再环顾四周，熟悉的房间，没见丝毫人影，心中不由松了口气。
难道是因为自己做噩梦没清醒，还是自己眼花了。
孙雅楠被吵醒，揉了揉眼睛问道：“妈妈，怎么了？”
“没事，妈妈做了个噩梦，你继续睡吧。”她轻拂着女儿的额头，柔声安慰。
可一抬头，却见赵雪容正站在房门口，面带微笑看着她。
于巧玲瞪大眼睛，声音卡在喉咙里，一时间都被吓失声了。
身体发软，如同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全身泛起一阵白毛汗，热量被带走，让她感觉一阵阴冷。
她瘫坐在床上，好半天，喉咙里才发出干涸的声音。
“你……你……我……我……”
可是不等她说完，赵雪容的身影猛地消失了。
于巧玲感觉下身微微感觉一股暖意，她被吓尿了。
“赵老师，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杀你的，我不是故意的……”
终于回过神来的于巧玲放声痛哭，不停哀求。
“妈妈……你怎么了？”
“妈妈，你不要吓我……呜呜呜……”
“赵老师，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放过我女儿……”
“放过我女儿，你要报仇，你找我就行，冤有头，债有主……”
于巧玲一把把女儿搂在怀里，恐惧地看向周围，生怕女儿被害了性命。
……
这个时候，赵雪容忽然又在床边浮现。
冷冷地看着眼前满脸哀求悲切女人道：“去自首，我就饶过你……还有她……”
她目光移到被于巧玲紧搂怀中，听见声音想要回头，却被她死死按住的孙雅楠身上。
“我自首……天亮我就去自首……”于巧玲恐慌地道。
“希望你遵守承诺，要不然我还会来找你。”赵雪容说道。
接着身影再次凭空消失。
于巧玲这才如同失去全身力气一般，松开了女儿。
“妈妈？”正哽咽着的孙雅楠疑惑回头瞧了瞧。
可是床边空荡荡的，并没有人，难道刚才听错了？
“妈妈，你怎么了？”孙雅楠凑到母亲身前，满是担心地问道。
于巧玲再次把她给搂在怀中，然后低声抽泣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
她心中泛起无边的悔恨，可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世间哪有后悔药。
自己酿下的苦果自己吃，她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女儿。
……
“她明天会去自首吗？”
虽然刚才虽然吓唬了对方一番，但是赵雪容依旧不能确定。
“会的，为了她的女儿。”魏校长道。
“我是不是做错了？”赵雪容问道。
她为人本身就单纯善良，此时竟然升起几分内疚。
“你做了你应该做的罢了，我刚才就说了，每个人都必须为自己的过错承担责任，一切苦果，都是她自己造成……”
话虽如此，但是那小姑娘着实可怜，没了爸爸，以后又没了妈妈，还不知道她能不能平安长大。
“不知道她还有没有其他家人。”赵雪容道。
小月在一旁，却是默默一言不发，情绪显得很低落。
为什么坏人会是个好妈妈？
而她妈妈，都比不上个坏人。
如果可以，她倒是想成为那个坏人的女儿了。
哪怕以后没有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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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章 幸与不幸
于巧玲死了。
她不想让女儿有一个杀人犯的母亲，所以她在安排好了女儿所有的事情之后，选择了自杀。
而她所能安排的事情其实不多，因为她没有太多的选择。
早上她给女儿做了一顿丰盛的早餐，然后把她送到了学校。
然后花费了一上午时间，给女儿写了一封信，一张银行卡和一个电话号码。
信中诉说了对女儿的爱和不舍，她并没有说自己杀人的事情，只是告诉女儿，自己做错了一件事，而她的自杀，就是为了这件错事赎罪。
银行卡是她这几年来，所有的存款，她让女儿省着点花。
至于那个电话号码，是她儿时最好朋友的电话，不过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要打电话打扰人家。
她并不担心警察会把女儿送到她父亲那，因为她父亲前几年就死了，酒后开车，死于车祸，好在那时候她和丈夫已经离了婚，否则生活会被彻底拖入深渊。
可是——
好像日子也并没有变好。
她没想到眼药水能把人杀死。
因为是在厨房工作，经常烟熏火燎的，所以会有滴眼药水的习惯。
那天也许是出于嫉妒、也许是出于报复、也许只是想要恶心一下对方，总之那天自己一时间头脑发热，直接把一瓶眼药水倒进了对方汤碗里。
不过于巧玲自杀，并未选择吞服眼药水的方式，她不想让别人怀疑到自己。
也没死在屋内，一方面是害怕吓到女儿，另外一方面是害怕给房东带来麻烦，她要是死在屋里，以后房子就不好卖了。
跳海前，她还主动给警方打了个电话，让他们代为照顾自己的女儿。
既然这个世界上有鬼，也许我变成鬼以后，依旧能保护女儿吧？她这样想。
然后她就毅然决然地走进了大海。
等警方找到她的尸体，已经是三天后了。
——
阮红妆其实还想多睡一会儿，但是今天她妈妈要来，所以她必须提前回家收拾一下，然后再去机场接机。
“都怪你。”她没好气地给了沈思远两拳。
“怎么能都怪我呢？某个人昨晚不是挺厉害的吗？一直让我继续，继续……”
“别说了。”
阮红妆脸颊绯红，又是轻轻来了两拳。
“我迟早会死在你手里，要是因为这事死了，都丢脸死了……”阮红妆一边穿着衣服，一边不停抱怨道。
“我教你的《抱风眠》你有在练吗？”
“有的，现在我已经非常熟练，今天晚上有空，我打给你看。”阮红妆很是自信地道。
她小的时候学过舞蹈，即使现在出来工作，有空依旧会坚持练习瑜伽或者普拉提。
这也是《抱风眠》能很快上手的原因。
毕竟任何功法，除开本身的内核精要外，都是外在的行为动作，是对身体的开发，因此必然会有相通之处。
“你不只是要熟练动作，还要理解《抱风眠》的精要含义，朵朵她们太小了，只是单纯地模仿，你跟她们可不一样，要求更高一些，过些时日，我再教你另外一门修行法门……”
“那要跟你打成棋逢敌手，需要练多久？”
很显然，阮红妆所说的棋逢敌手，指的不是常规性的对战。
“基本上不可能，因为你在进步，我也不可能停滞不前，不过你也别担心，肯定会比现在强上许多。”
“哼，说了半天，我还是会死在你手里。”阮红妆不满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