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真的是阮总男朋友吗……”
“你为什么能看到我？那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如果你听不见，我可以写给你看的……”
“你还是第一个能看见我的人，真是神奇，你是道士？巫师？和尚？不对，你是阮总男朋友，不可能是和尚……”
……
小男孩话还挺多，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死去太久，没人跟他说话的关系。
沈思远随着与这些鬼接触得越多，他越发觉得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
鬼魂的思想仿佛是被某种力量给禁锢，不是重复着生前活动轨迹，就是因为心中执念，在人间徘徊。
按说如此多的亡魂，虽然绝大部分被欲望污染，丧失了理智，成为行尸走肉一般的存在，但即使如此，哪怕剩下的十分之一，都可以组建成一个庞大的亡者国度，但是却偏偏没有。
似乎失去了思考一般，或者说都是生前的思考，死后思考无法继续延续，所以不能诞生出新的想法，一切仿佛都是生前的本能。
一个个如同无根飘萍，在人间游荡，最终被时间磨去执念，然后消散在天地间。
因为沈思远是学计算机的，这让沈思远立刻联想到了计算机上。
人的身体就如同电脑，而灵魂就是电脑里的软件系统，电脑坏掉后，软件系统虽然依旧存在，但已经失去了计算的能力，只能调用一些过去数据库里的内容，不能诞生出新的数据。
当然这只是沈思远的推测。
也或许是有大能力之人，对这世间规则做了某种限制。
毕竟当初关闭轮回，这些强大的存在，不可能会想不到随着时间推移，死者越来越多，世间的鬼也越来越多。
见他们三人进来，一位坐在接待台后面的女警站了起来，着实这三个人气场强大，一看就不是一般人。
特别是那位中年男人，浑身都散发着一种精英律师的味道，这种味道，他们当警察的太熟悉了。
“请问，你们有什么事情吗？”
“我叫沈思远，你们昨晚打电话让我今早过来的。”
“沈思远？”女警低头似乎翻看了一下记录。
很快抬起头来道：“对，你打伤了人，我们可找了你好几天。”
她说着，还有些好奇地打量着沈思远。
那两个受伤的，她可是见过，身材又高又壮的，竟然被眼前的小年轻一个人伤得那么重，一个手腕骨折，一个膝盖粉碎性骨折。
“这位警官，请你说话要严谨一些，此案还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你怎么就能确定是我当事人伤的人？你们有监控录像？”
“抱歉，是我说错话了。”
女警闻言立刻道歉，也不知道是真的觉得自己错了，还是不想惹麻烦。
“负责此案的警官还没来，你们先跟我来吧。”
说着就领着三人，走进旁边一间屋子里。
屋子不大，只有一张桌子和几张椅子，看起来很是空旷。
然后又给三人倒了杯水，最后才道：“你先坐一会儿，负责此案的汤警官应该在来的路上。”
“好的，麻烦你了。”沈思远道。
女警出门，顺手把门也给关上。
“态度还挺好。”沈思远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赵律师喝了一口自带的咖啡，神态自若地道：“不好我就投诉她。”
沈思远看了他一眼道：“赵律师今年多少岁了？”
赵律师有些奇怪，沈思远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事，不过还是回答道：“今年四十八了。”
“你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四十八岁的样子，说三十多岁都有人信。”
赵律师闻言嘴上说夸张了，没那么显年轻，可是脸上却已经笑开了花。
“那从事这一行，估计有二十多年了吧？”
“二十三年，我从政法大学毕业后，就从事律师工作至今。”
“那赵律师有孩子了吗？以后也准备从事律师这一行？”
原本笑容满面的赵律师闻言，脸色忽然收敛，沉默了下来。
而阮红妆也很好奇，沈思远为什么突然问这些无关紧要的事，不过她并未开口询问。
沈思远见他沉默，也没再继续追问。
一时间这小小的房间里，气氛变得沉闷起来。
第173章 口头问询
“有个儿子，前几年出了点意外。”赵律师道。
“抱歉。”阮红妆代沈思远向他道歉。
“没事，都过去了。”赵律师展颜笑道，似乎已经放下了。
沈思远却并未说话，而是目光看向旁边的小男孩。
赵律师见状，依旧保持着微笑，至于心中怎么想的，就不得而知。
“我叫赵瑞金，我爸说，他是在瑞金认识我妈的。”
沈思远闻言心想还挺浪漫的。
却没承想赵瑞金继续道：“他们也是在瑞金离的婚。”
呃……这也算是有始有终，也算是浪漫吧？
“哥哥喜欢打王者吗？还是和平精英？或者第五人格？……”
赵瑞金的话很多，沈思远倒想回答他，可是这间屋子里，是有监控的。
阮红妆听闻赵律师说他有个儿子发生意外，又见沈思远一直看向旁边，一副神游的状态，恍然也明白了些。
就在这时，一位中年警官推门进来，见到三人先是一愣。
接着把目光看向沈思远：“你就是沈思远？”
他语气有点生硬，态度也看不出是好是坏。
“对，我就是。”沈思远道。
“你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吗？”
中年警察，拉开一张椅子，在他们对面坐了下来。
沈思远还没说话，赵律师首先开口道：“这位警官，怎么称呼？”
中年警察看了他一眼道：“我姓薛，你们叫我薛警官就行。”
“你好，薛警官，我是沈先生的代理律师，你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赵律师掏出一张名片递了过去。
薛警官接过去，看到名片上写着“赵德柱律师事务所”，也未在意，直接把名片丢到一边。
滨海大大小小的律师事务所无数，他哪里都能知道。
“跟你说有什么用？你又不是当事人？”薛警官道。
赵律师还想再说些什么，沈思远却摆了摆手，向对方道：“薛警官，你想问什么，你尽管问吧。”
见沈思远愿意配合，薛警官起身又从外面叫来一个年轻警察，对方手上还拿着一个笔记本电脑。
“两位，没事麻烦你们出去一下。”薛警官向赵律师和阮红妆道。
赵律师首先站起来，对阮红妆道：“我们去外面等着。”
接着不忘叮嘱沈思远：“你实话实说就行，不要隐瞒，也不要添油加醋，剩下的我来处理。”
沈思远点点头，表示知道。
见人出去，薛警官笑着道：“你还挺厉害的啊，一出手，就把两个人给打残了，你可知道，这已经构成重伤了，最少要判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薛警官，你不用吓唬我，我只是正当防卫。”沈思远道。
“正当防卫，有人证，还是有物证？”薛警官问道。
“那么，薛警官，你说我打人，是有人证？还是有物证？”沈思远笑着问道。
薛警官一时语塞，盯着沈思远，见他泰若自如，知道今天这事有点麻烦。
他沉声道：“车载记录仪有拍到你。”
“有拍到我打人吗？还有我在路边好好行走，又没有伸手拦车，他们为什么要把车停在我前面？薛警官你有问过他们吗？”
薛警官闻言道：“这些我会问他们的，现在说说那天事发经过吧。”
旁边的那位年轻警察一直在记录，而且摄像头也一直开着，很显然是要留档。
其实沈思远咬死了他没伤人，一没人证，二没物证，还真不好办，有的扯皮。
不过既然赵律师让他实话实说，沈思远也就把那日的事发经过都说了一遍。
沈思远说完，薛警官立刻道：“不管如何，你现在伤了人，根据伤害程度，已经够得上刑事犯罪，所以我们会对你采取为期两周，也就是14天的刑事拘留。”
说着就拿出纸和笔，想让沈思远签字。
沈思远却没接，而是抱臂轻笑道：“薛警官，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吧？故意伤害，才算是刑事犯罪，我这属于维护个人权益的正当防卫，是他们先动的手。”
“那你这也属于防卫过当。”薛警官道。
“怎么就防卫过当了？都是拳脚比划，又没有动用武器的，而且我只是出了两招，谁知道他们那么脆弱，这也能怪我？”
沈思远紧锁眉头，渐渐感到几分不耐，这警官的明显偏向，他怎么可能察觉不出来。
沈思远皱眉沉脸，一股无形的压迫，让薛警官心中猛地一突。
想到对方随行的律师，还有外面停的那辆法拉利，说明对方应该是有来头的，不要没吃到肉，惹了一身骚。
“薛警官，我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剩下的，都交给我律师，具体怎么处理，我们依照法律流程来走。”沈思远道。
说着起身直接往外走，那位记录的小年轻见状，想要站起来阻拦，却被薛警官给伸手拦住。
并且跟着沈思远走了出去。
见沈思远出来，赵律师和阮红妆立刻迎了上来。
“结束了吗？”阮红妆道。
沈思远点点头，阮红妆伸手挽住他道：“那我们就回去吧，剩下的就交给赵律师。”
薛警官在两人身上看了看，最终还是道：“沈先生，最近一段时间，你不要离开滨海，我们随时可能传唤你。”
“知道了。”沈思远随口应了一声，就和阮红妆一起出了派出所。
赵瑞金看看自己爸爸，又看看沈思远，犹豫了一下，追上沈思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