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却不至死。
“呼……呼……呼……”
朱由检在池中吞了不少脏水,又被划出一道触目惊心的口子,救上来后喘着粗气,几欲昏死。
悬啊!
太悬了!
刚刚就差一点,小命就要断送在此。
“梓潼,你……你没事吧!”
随着更多的侍卫赶来,喘息片刻后,朱由检率先看向媳妇周盈盈。
周氏胸口被刺了一剑,从腋窝透体而出,此刻也浑身是血,脸色惨白。
“没……没事!陛下……”
她说了一句便晕死过去,惊的朱由检大骂起来。
“还不快叫人来救,快!朕的皇后,还有王伴伴若是出事,你们全都给朕摘了脑袋!”
一声令下,几个侍卫慌忙抬着周盈盈和王承恩就跑。
这两人呢若是出事,真能要了小皇帝的命啊。
等凉亭只剩下惊魂未定的朱由检,和一众侍卫压着的魏廷后。
朱由检一双赤红的眼睛瞪了过来。
“把她双手给朕砍了!告诉朕,是谁派你来刺杀朕的?”
朱由检本以为是丁修索命,却没想到是个女人。
女人?
该死的女人!
难道是皇后张嫣身边的女官?
可为何不像,他也从未见过。
“是!”
侍卫们却不管那些,既然陛下说砍了双手就必须砍掉。
两人立刻拉着魏廷,又有两人举起雁翎长刀。
唰的一下。
魏廷疼的终于惨叫出声,却换成朗声大笑。
明明是个女孩,却透着无尽的豪迈。
“哈哈哈……朱由检!你便是把我做成人彘又如何?休想从我身上得知半点消息!”
死士,士为知己者死!
她既然决心为义父扫除隐患,怎么可能留下任何破绽。
朱由检见这血腥一幕,眉心一阵乱跳。
可一想起刚刚濒死的仓惶,又出离愤怒。
朕可是皇帝啊!
帝国之主,竟有人敢刺杀于朕?
这个世界上,只有我能杀人,绝不能有人杀我!
他越发恼怒,死死瞪着眼睛,咬牙大喝。
“给朕将她……乱刀砍死!”
“这……是!”
侍卫们也没想到皇上失了理智。
这种情况下,不是应该严加审讯才对吗,为何要将其砍死。
可皇命已下,君无戏言,众人只好遵命。
朱由检就这么眼睁睁看着,第一个敢行刺自己的人惨死面前。
不知过了多久,冷风一吹,血腥味令他作呕,朱由检才反应过来。
“住手!全部住手……”
可惜已经晚了。
魏廷早已死的不能再死,甚至如同当年封师岐一般,被砍的没有人形。
朱由检懊悔之极,慌忙命令:“快……快搜搜她的身上,可有证明身份的东西。”
此刻,最要紧的是知道她隶属何人啊。
是魏忠贤,还是张嫣,又或者是客印月?
甚至是侥幸不死逃走的丁修?
乃至尾大不掉的皇陵镇?
弄不明白这点事情,我朱由检难道时刻提心吊胆,防止还有人将我刺杀?
可惜,事与愿违。
一番搜索后,侍卫遗憾禀报。
“陛下……逆贼身上空无一物,唯有佩剑一把,但凭一只佩剑,实在查不清她的来历……”
“一群废物!”
朱由检颓然坐在石凳上,双眼失神。
究竟是谁要杀死朕呢?
……
京城之外,两匹快马疾驰。
裴纶在离城之际,顺手买了几个肉包子,正骑在马上不断吃着。
也不顾黄沙荡起的烟尘,随手给沈炼扔了一个。
沈炼却不接过,心事重重,任由那包子掉在地上。
“哎……沈兄,你特娘的!不吃早说啊,多可惜一个好端端的大肉包子。”
裴纶怜惜的看向身后地上,若非那包子沾满了土,真想勒马将其捡起。
沈炼却不搭话,只是纵马不断疾驰。
当越过六名轿夫抬着的一顶轿子后,和裴纶一同消失在大路前方。
恐怕两人都没注意到。
轿内的帘子被人拉起,一双赤红的眼睛注视着两人离去的背影。
眼眸下,是勾起的嘴角。
去了啊!
所有人,都赶过去了……
第675章 一碗馄饨你要我的命?
前往皇陵镇的路上,裴纶吃完了包子,见沈炼依旧像死了老爹一样,忍不住没话找话。
“额……沈兄!你说……魏廷会不会成功?”
沈炼不答,而是看了裴纶一眼,心情沉重。
他有种预感。
魏廷已经死了。
那个被称为死士的姑娘,终于实现了自身价值。
至于成功与否,希望十分渺茫。
裴纶却自顾自说了起来。
“哎呀,我觉得也不会成功。”
“你想啊兄弟,虽说新皇和皇后周氏在搞那种苟且之事,没有防备!但他可是皇帝啊……”
“咱们都是锦衣卫,都知道这里面的道道。”
“一旦成为皇帝后,那真是保护到了脚指甲缝里,绝不允许有任何闪失。”
“也就是信王府即将荒废,咱们才能扒个墙头。”
“若是往常,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根本就没有看到皇帝的机会。”
“要知道,一旦皇帝遇刺,所有当值侍卫都要被诛九族啊……”
“更不要说……太监王承恩也颇有些武艺在身,他既然作为新皇贴身太监,没准就在一旁眯着。”
“魏廷的功夫我也见了,不说你,比我都稍有不如……哎呀,她要是失手被擒……供出你我可如何是好……”
裴纶一顿废话,终于把沈炼说烦了。
“姓裴的,你他妈有完没完!”
沈炼吁的一勒快马,从怀中掏出一物,直接冲着裴纶扔去。
“你要怕死,尽管拿着这东西回去找新皇邀功,保管你能当锦衣卫指挥使!”
说完,再次打马就走。
裴纶手忙脚乱接过那东西,发现是魏忠贤的腰牌,不由面露喜色。
我靠,锦衣卫指挥使啊!
可哎呀一声又追了上去。
“靠!沈兄,你特娘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老子跟你在坤宁宫干死新皇三名死士,已犯弥天大罪。”
“我要敢回去,今晚的晚饭估计都吃不上……”
“还有,这腰牌你给我作甚?如今它成了烫手山芋,谁拿着谁死……”
裴纶将那腰牌直接扔进路旁水沟里,再次追到沈炼身边。
“兄弟,我特娘已和你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就不能给我说说,你们这帮人到底在干什么?”
裴纶一脸委屈。
他是真委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