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几乎不用过脑子想,就知道是曾经的信王,如今的皇上朱由检。
迫不得已,他只好来找魏忠贤求助。
魏忠贤却比沈炼还慌。
再过不到一个时辰,送葬队伍就要出发,李辛却突然消失。
他根本不知道,小皇帝朱由检到底要干什么。
难道对天寿山势力一网打尽?
想来也有可能。
天寿山拥有驻军三万,民夫七万,略微整编就是十万大军。
你们距离京都太近了啊。
所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或许对李辛下手,便是吹响对阉党下手的号角。
当雷霆之力镇压天寿山后,整个阉党再不敢擅动分毫。
所以不论从情理还是道理来说,魏忠贤比任何人更牵挂自家兄弟下落。
沈炼能找来,说明天寿山那边也乱套了。
为今之计,只有找到李辛,询问到底发生什么事情,魏忠贤才好进行下一步谋划。
很简单。
如果小皇帝要你死,也会要我去死。
那我只能再掀血腥,将京城杀出个阎罗地狱。
魏忠贤眯着眼睛,看了半天沈炼,终究说道。
“我也没寻到封太保下落。”
沈炼猛然抬头,慌张再无法掩饰。
集合堂堂锦衣卫和东厂的力量都找不到一个人?
难道,先生已经死了?
魏忠贤不等沈炼反应,已继续开口。
“咱家派出数百人马,彻夜搜索京城上下,几乎找遍各处,都没探听到封太保的消息。”
“他好像突然失踪了一样,前往礼部后再无踪迹。”
沈炼越发惊慌,就差问出这可如何是好。
“为今之计,只剩下一个地方还未寻过……”
“哪里?”
沈炼忙问。
魏忠贤淡淡笑了,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上面。
“紫禁城!”
这话一说,不光沈炼浑身震了一下,一旁的裴纶也哆嗦起来。
他不由心中大骂,好奇心害死猫啊。
老子就不该插手兄弟的事情。
那封礼辛消失在皇宫里面,必然是被小皇帝给当场扣住。
马上便是送葬大典,却把观山太保给扣住了,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要死人了。
要死很多人。
“紫禁城!”
沈炼露出颓然之色。
若他还是锦衣卫千户,想办法能进入皇城之内,继续探索李辛下落。
可如今一个平头百姓,连内城都进不了,甭说去皇城里了。
魏忠贤却摸出一个腰牌,随手扔了过去。
“无妨!沈炼,拿着咱家腰牌,保你在紫禁城畅通无阻。”
“你和这位叫……”
魏忠贤看向一旁的裴纶。
裴纶赶紧回应。
“回厂公大人的话,下官南镇抚司百户裴纶!”
魏忠贤眯眼笑了:“百户裴纶?呵呵,你现在是千户大人了。”
“裴千户,便辛苦你一趟,和沈炼一同去皇城里寻寻封太保的下落吧。”
嗡!
裴纶脑袋都要炸了。
他没有丝毫升为千户的喜悦,只感觉浑身冰凉,尤其后颈凉飕飕的。
前往紫禁城寻找封礼辛?
要命的事啊。
万一真是皇帝扣下的人,我们该怎么办?
把脑袋伸过去让小皇帝练练刀法?
裴纶苦笑着就要推脱,身旁的沈炼却已接过腰牌,一脸喜色。
“走吧!裴兄,我没有官身,到底不太方便!你陪我走一遭吧。”
“艹……”
裴纶见沈炼拉他就走,气的只想骂娘。
谁能想到,讹你几碗馄饨,你想要我脑袋。
可当着魏忠贤的面,他也不敢拒绝,只能骚眉搭脸的陪着沈炼往外走去。
“等等!”
岂料魏忠贤又喊住两人。
两人躬身而立,不知这老阉奴还有什么吩咐。
尖细的声音在空旷的客厅回荡。
“沈炼,若是找到你家主人,你该怎么做?”
沈炼想了想:“暗中将其带出皇城,哪怕动了刀兵。”
裴纶脸色更白了。
娘希匹,在皇宫里动刀,谁给你的胆子啊,兄弟。
魏忠贤却似乎不满意这样的回答,继续询问。
“若是封太保就在皇上身边呢?若是皇上亲自扣着他呢?”
“沈炼,你又要如何是好?”
“我……”
沈炼脑袋嗡的一声,却没想过这种情况。
如果朱由检和李辛就在一起,我还动不动刀兵?
难道悍然弑君?
“废物!”
见沈炼半晌不答,魏忠贤冷声笑了,似乎早有所料。
“出来吧,廷儿!”
他轻呼一声,但见客厅纬帐后走出一个身材窈窕的姑娘。
对方英姿飒爽,身着白衣头戴皮帽,腰间悬着一口修长宝剑。
“义父!”
女孩一经出现,便躬身拜在魏忠贤面前。
魏忠贤看了看她,恍若看到自己早已死去的闺女,面露几分不忍之色,终究是下了决心。
“廷儿,你陪同他们二人走一趟可好?”
“若是他们下不了手,你不用顾忌,无论是谁,都帮义父杀了如何?”
轰!
沈炼和裴纶都要疯了。
魏忠贤,你为了救封礼辛,真敢派人弑君?
他们却不知。
一旦对方真在朱由检手中,说明朱由检已要悍然背信弃义。
不杀他,留着过年?
无论如何先杀了再说。
另外,魏忠贤本欠李辛一命。
此刻也到了还的时候。
那姑娘沉声答应。
“一切谨遵义父法旨。”
“哈哈哈哈……”
魏忠贤大笑起来,看向沈炼裴纶。
“她乃是我早年收下的义女,名叫魏廷,一手秀女剑使的出神入化。”
“让她跟你们同去,你们办不了的事她办,你们杀不了的人……她杀!”
事已至此,沈炼再无回头之路,只好重重点了点头。
“是!”
很快,三人打马离开魏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