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城的声音也一阵哽咽。
他上一次的意识，还是告别老娘，出门钓鱼。
可再见到老娘，已经成了死囚犯，呆在看守所里。
换成谁也受不了啊。
更何况，记忆中老娘还被那几个畜生殴打欺辱。
一想起那天的经过，叶城就出离愤怒。
“妈……阿姨，快拿起电话吧！叶城在给你说话呢。”
一旁的苏青禾见到叶城，也喜出望外。
纵然她有一肚子话想要对叶城说，也不敢率先拿起电话。
李秀兰这才发现，只有拿着玻璃罩子上的电话，两人才能传递声音。
“喂……”
老太太颤抖的说了一句，又流出了眼泪。
“妈！”
叶城眼角也一片湿润。
从被捕入狱到现在，他才真正喊了一嗓子出来。
面对眼前这个苍老的女人，叶城只感到深深的愧疚。
老爹死的早，老娘含辛茹苦将他拉扯长大，遭受了多少苦难。
可马上等着要享福的时候，儿子却成了这般模样。
不是被高压电电死，就是杀人入狱。
叶城也说不清楚，到底老娘犯了什么天条，被贬下凡间受罪。
两人举着电话，无语凝噎，就这么注视着对方。
这让不远处的陈布看着，心里堵的难受，慌忙出门抽烟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
“妈！说话啊！探监一共就半个小时，你倒是说话啊！”
叶城擦掉眼角泪痕，挤出笑意。
“哦，哦！哦！”
李秀兰慌忙点头，可根本不知道说什么好。
在她看来，能见到儿子一面，心中就已极大满足。
“城儿，你在里面吃的咋样？睡的怎么样？有没有人欺负你啊？”
“还有，你额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还有脖子上的，是谁在里面打你了吗？”
“你告诉妈，妈找他们去……”
李秀兰才注意到叶城浑身的伤势，眼眶一红又哭了出来。
叶城赶紧解释：“没事，没事！妈，我这头上，是昨天子弹飞过去擦伤的痕迹。”
“脖子上……”
这是李三炮划的伤，差点将他的动脉划破。
可这种事怎么给老娘说，平添她的担忧。
“这是我自己扣的！嗨，您不知道，这里面什么刀都不让带，连指甲刀都没有！”
叶城故意笑着说道：“您看，我这指甲都长了也没办法剪……”
“啊？那……那里面的人都怎么剪指甲啊！对了，儿子，我看过电视，你知道杨过怎么剪指甲吗？我教给你……”
叶城：……
妈哎！
咱就不要关注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行吗？
杨过他怎么剪指甲，关我屁事！
再说他有大雕，我有吗？
不对，我也有！
叶城哭笑不得，赶紧岔开了话题。
“妈，放心吧！我在里面一切都好！吃得好，睡的也好！”
“你不是看到陈布了，这小子就是我监区的管教，任何事情他都能罩着我，您就放心吧！”
这让不远处的陈布听了，嘴角一扯。
别闹了！
义父，我罩着你。
明明是你特娘的罩着我好不好？
以你现在的身份，整个监区都是横着走的存在。
而李秀兰根本不信。
她看儿子这憔悴的模样，就知道儿子过的并不舒服。
至少，那手上的手铐痕迹，为何都如此明显。
她又想哭了，只怕儿子担心，慌忙也换了话题。
“好吧，好吧！妈信！城儿，你能照顾好自己就行！”
“对了！那你戴着手铐和脚镣，又是怎么擦屁股的啊？”
“你内裤从进来以后，换过没有？戴着脚铐怎么换？”
“妈给你拿了几件内衣过来，一会让陈布给你……”
老太太絮絮叨叨说个没完，话语中满是关切和担忧。
叶城静静听着，心头也酸的厉害。
他看着老娘满头的白发，只想着赶紧出去，好好给妈妈养老。
听到老妈越说越不靠谱，甚至都关心到自己内裤怎么更换的问题。
叶城才意识到，苏青禾可是还在外面呢啊！
他老脸一红，“妈，你就别操心了！”
“倚天屠龙记里，小昭是怎么换的，我就是怎么换的！”
李秀兰一愣。
我勒个去！
好像真没注意过，小昭是怎么换的内裤啊。
我看了倚天屠龙记这么多遍，怎么忽略了这么严重的一个细节。
不行，回去以后还得恶补几遍。
李秀兰又要问些什么。
叶城算是怕了这个老娘，赶紧打断。
“好了，好了！妈！”
“咱时间有限，我就给你说一声！”
“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我估计快则十天，慢则一月，就能出去！”
“您就回家，耐心等着我吧。”
“什么？”
李秀兰听到这个，才彻底震惊。
我儿子杀了四个人，居然十天半个月就能回家？
这……这怎么可能？
她一脸狂喜，忙要细问，叶城却打死也不多说一句话了。
毕竟，这种事情属于绝密。
自己上交可控核聚变之后，只要等实验初步成功，就能拿到顶级特赦令。
一旦特赦，自然能离开这里。
可不能对老妈说些什么，不然老妈也要牵连到这种事中，麻烦至极。
见儿子就是不说，李秀兰也无可奈何，又要嘱咐些什么。
却不料，一旁的苏青禾不干了。
干啥啊！妈！
您隔着举着电话说个没完没了。
我尊重您，才让您拿起电话和儿子互诉衷肠。
可探监一共就三十分钟啊。
这眼瞅着就剩下几分钟了，就不能让我跟叶城说两句吗？
另外，您都忘了我拜托您的事情了吗？
苏青禾隐秘的，在桌子下面扯了扯李秀兰。
“嗯？”
老太太恍然大悟，才意识到怎么忘了青禾姑娘的事情。
她不好意思笑笑，随后对着叶城绷起了脸。
“儿子！我就不给你废话了！让青禾给你说吧。”
“人家小姑娘，从你出事之后，就一直陪着我跑前跑后，工作都给耽误了！”
“现在人家要给你说几句重要的话，你可千万听好了。”
“还有，我告诉你，你不能拒绝！否则等你出狱了，我也得打断你的狗腿！”
说完，老太太才赶紧起身，将电话递给了苏青禾。
叶城都听傻了。
干啥啊妈！
她要说啥，我不答应就打断我的狗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