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天帝能理解空天帝的不理解。
为了顾全大局，武天帝也愿意避其锋芒，暂离净土，隐身域外。
这是躲？
武天帝觉得不是。
自己既没有惹事，也没躲。
钱妈妈知道自己师弟的性格，叹了口气，
“你呀，和师父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都是不会说话的人。”
武天帝不为所动，反问道，
“师姐，师父...真的死了吗？”
钱妈妈冷笑道，“怎么，他不死，你不安心？”
武天帝恭敬答道，“学生不敢。”
“不敢这种话，嘴上说说就得了，你是武天帝，你有什么不敢的，呵。
这些年你都做过什么，师姐也看在眼里...”
钱妈妈停顿了一下，没有继续阴阳武天帝，而是叹了口气，
“我觉得，你师父，也就是我爹，多半是真死了。”
武天帝追问道，“理由呢？”
“理由？”
钱妈妈笑道，“他若是没死，就凭你这些年做的事，他能忍着不杀你？”
武天帝表情先是一僵，很快又转化成无奈的笑容，甚至带有几分认可，
“那倒也是。”
同门之间，见面闲聊，无非也就是那么点东西。
两人谈话好好的，武天帝忽然脸色又是一僵。
注意到他表情的变化，钱妈妈关切问道，
“怎么了？”
“我刚收到消息，有人想要抢劫鬼蜮青楼...”
钱妈妈怒道，“谁这么大胆？！”
“鬼天帝。”
鬼天帝，胆量是够了...
钱妈妈怒极反笑，“就算他有这么大胆子，哪来这么大本事？！”
“鬼天帝邀我同行。”
第147章 忘川河底的秘密
这个，鬼天帝，敢不敢抢鬼蜮青楼？
他敢，但他没这个能力！
这个，武天帝，能不能抢鬼蜮青楼？
他能，但他没这个胆量！
这个加上这个，鬼天帝加上武天帝，能不能把鬼蜮青楼给抢了？！
钱妈妈怎么也想不到，鬼天帝把主意打在自己头上也就罢了，找个帮手，竟然找的还是自己师弟。
钱妈妈反问道，
“难道他不知道，你是我师弟？”
武天帝摇头。
师父还活着的时候，他身份隐藏的很好，师父死后，他又成了天帝，知道他来历的人只有那么几人，而这些人又因为种种原因，都会选择闭嘴。
所长兴许能猜到些，但没有证据，他绝不会主动开口。
武天帝目光阴沉，显然想的也更多一些。
鬼天帝为什么给自己传讯，还特意点名了鬼蜮青楼...难道说，自己隐藏在鬼蜮青楼的事，被猜到了么？
被鬼天帝知道了又如何？
真正需要忌惮的，是空天帝。
莫非...
“他当真算无遗策？”
武天帝心中有了决断，双眼睁开，冷冷问道，
“师姐，你这青楼里，有什么是值得一尊天帝惦记的？”
“我这里有什么，师弟你应该比我还清楚，就连师姐这鬼神之位怎么来的，你也更清楚吧？”
钱妈妈冷笑道，
“你是师父最看好的徒弟，也是最像他的，比我这个亲女儿都要像，你倒是说说，这青楼里，有什么值得天帝惦记的？”
对于师姐言语之间的嘲讽之意，武天帝并不在意。
他知道，师姐是鬼躯，鬼物大多性情多变，难以揣测，可能上一秒还和气，下一秒就要刀兵相见。
更何况，师姐这个鬼神之位来的不正，和其他鬼神相比，度日更加艰难。
武天帝想起另外一件事，
“第四次神秘潮汐期间，坊间有传闻，师姐曾见过任务002的执行人之一。
代号华子，任务009的负责人黄泽华，师姐可认识？”
“我不认识什么黄泽华。”
钱妈妈又笑了，
“若我真见过，以我爹的脾气，我怕是早死了吧？”
“传闻，终究只是传闻，当不得真。”
武天帝点了点头，算是认可。
兴许，是他想多了。
桌上的茶，武天帝没动过。
热气不断往外飘，已经快冷了。
他起身告辞，
“我和师父一样，不擅长这些弯弯绕绕的花花肠子，独自修行也许更适合我。”
“这些日子，若是有歹人登门，只要不伤性命，师姐就随他们去吧，事后损失多少，师弟照价赔偿。”
鬼天帝邀请武天帝出手，给出了实打实的筹码，能让天帝心动的筹码。
更何况，没人知道武天帝和钱妈妈是同门的关系，在旁人看来，这一人一鬼没有任何联系。
既然如此，武天帝更没有理由拒绝鬼天帝了。
无缘无故拒绝这么一桩差使，只会给他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引人怀疑。
再者...
武天帝也早就想闯一闯这鬼蜮青楼。
他这一次来，名义上是避开空天帝的锋芒，实际上，更多的心思，是想看看这鬼蜮青楼里究竟藏了什么秘密。
重中之重，是自己的师父是死是活！
武天帝知道，师姐肯定有事瞒着自己，可对方不说，自己也没办法。
鬼天帝的事，恰好是一个完美的机会！
想到这里，武天帝脸上多了一层冷漠，心里却远没有这么平静。
当真如此么...
空天帝，会出手吗？
但愿如此吧...
武天帝走了，正如他悄无声息地来，走的时候，也是一点多余的动静都没有。
等他走了许久，红色旗袍才有了新的动作。
她小心翼翼端起茶杯，一滴也不敢洒落，倒入花盆之中。
花盆里栽着几丛翠绿鬼竹，茶水倒入其中，鬼竹瞬间枯萎，连带着花盆里的土都变成了黑色。
钱妈妈自言自语道，
“爸，你的死，究竟和他有没有关系...到底是不是他杀了你...”
“他为什么不相信你死了呢...”
空中，有几滴晶莹落下。
很快，钱妈妈收拢情绪，振作了起来，心底暗道，
“鬼天帝要抢鬼蜮青楼？”
“多半是奔着胭脂水粉来的，这门手艺，只有我这里有，这又是那人当年教我的...”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武天帝口中，任务009，美酒计划的负责人——黄泽华。
“难道从那时起，他们就已经在布局了么，任务002的人，果然各个恐怖...可我又该做些什么？我又能做什么呢？”
如果她爸还活着，一切都好说，自然不用她这个当女儿的操心。
钱妈妈在鬼蜮青楼当了数百年的老鸨，从未离开过，外面的风风雨雨，也一直与她无关。
可这一次，风雨要来了，怕是谁也挡不住了。
“鬼天帝要胭脂水粉，多半是和那人有关，那人教我，自然也是为了今天。
这胭脂水粉，不仅要给，还要给最好的！”
“至于将来的事...”
“走一步看一步吧！”
...
鬼蜮青楼的风雨，是因黄泉路上的种种是非而起，归根结底，还是江白苏醒带来的连锁反应。
现如今，还没有波及到江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