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地藏魂魄与死亡禁地融为一体后，也沾染了死亡禁地的气息，会激发对方内心的欲望，同时带来灾祸？”
“有很大可能。”
所长点头，又摇了摇头，
“但我总觉得，有更深层次的东西隐藏着，如果我们不找出来，会吃大亏。”
“年轻人们，吃点亏，不算什么，能爬起来就行。”
对于所长的担忧，老者显得更加乐观，
“都护府，秦汉关，这是两处地藏。老兽皇，还有他背后的神将，又是一处牵扯，恩师，学生以为，您如今状态不佳，可暂避锋芒，回所里兴许有方法替您吊命...”
所长冷漠说道，“就算你自认是我学生，也轮不到你来对我的事指手画脚。”
他平日里和江白、单红衣相处时，没有太大的架子，甚至会显得有些呆。
可纵观他这一生，执掌天问，知天晓地，成为神将，镇守死亡禁地，与人王结为忘年交，与地藏论道，与天帝同游，问天救世...
所长做的任何一件事，单独拿出来，都足够轰动一时。
这样的人，做这样的事，又怎可能没几分傲骨在身？
若不是这份傲骨与执拗，所长又怎会坚持到江白苏醒的那一天？
当年，老者还年轻的时候，想要拜所长为师，被无情拒绝，丝毫没留情面。
今日，哪怕老者身为三次升华最顶级的超凡强者，在所长面前，依旧如同学生一般，不敢反驳一句。
老者无奈之下，只好换了个话题，
“您曾经答应过学生，此生替学生解答三个疑惑，当年学生用过一次机会了。”
“就是因为你第一个问题问的不好，我才不愿收你做学生。”
所长皱眉，不解问道，
“你打算现在用第二次机会？我要提醒你一下，我如今实力大损，连带着【天问】也出了点问题...我也说不太清楚，总之，天问给出的答案，多半会让你失望。”
“谢恩师提醒，学生自有主意，学生的问题，不需要天问。”
老者没有停顿，直接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寒蝉是个什么样的人？”
竟然是问寒蝉？
以老者的实力、身份、地位，想要获取寒蝉的信息并不难。
空天帝甚至明码标价，向外出售。
只不过，空天帝的标价太高，世上没多少人能付得起。
老者的问题让所长有些惊讶，回答起来又棘手无比。
说江白的信息吧，容易暴露江白的底牌，给江白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这是所长绝不能接受的。
不回答吧，所长当年自己答应的事，不能言而无信。
思来想去，所长最终得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回答，
“寒蝉是个穿假鞋的。”
第050章 错了！都错了！
穿假鞋的？
这个回答让老者有些惊讶，却没有表现出丝毫。
沉默片刻之后，他缓缓开口，
“恩师，按照您的习惯，能直来直往的事，绝不会绕弯，可您却没有直接回答我这个问题，说明寒蝉很重要，重要到任何人都不能信任，重要到您宁愿违背本性，也要替其遮掩。
穿假鞋的，这是恩师您唯一愿意给出的信息，以恩师的性格，这件事肯定是真的，也就是说寒蝉做事不择手段，不会拘泥于细枝末节，能屈能伸。
同时，在诸多信息之中，这条信息是最无害的，恩师你认为暴露的信息最少，也就是说，寒蝉身上有足够多的秘密，这些秘密任何一个曝光，都是致命的。
寒蝉拥有解决灭世级灾难的实力，动用这份实力需要代价。
他可以独自解决三鬼同棺，我丝毫不怀疑，即使空天帝不出面，我们这些幕后之人不出手，他也能做到，我们的出现更像一个意外，寒蝉很好的利用了这个意外。
很多人都认为，江白其实不是寒蝉，因为他行事太过嚣张，就差把寒蝉两个字写在脸上了，一个慎重至极的人绝不会这么做。
可我却觉得，江白很可能是反其道而行之，亦或者，在江白心中，有更重要的事，他不惜暴露身份也要去做....”
只是短短的几个字，老者就像做阅读理解一般，说出了长篇大论。
最关键的是，他的分析一针见血，戳中要害！
说完，老者谦虚问道，
“恩师，我分析的对吗？”
听完老者的分析，所长认真纠正道，
“有一点你说错了。”
“愿闻其详。”
“我不和你说这些，是为了你好，先前那些话，你最好不要和江白讲。”
老者不解，“为何？”
所长诚恳说道，“我怕他会杀了你。”
老者陷入短暂的沉默，脸上浮现出笑意，笑意在老脸上绽放开，最后变成大笑，
“哈哈哈——”
笑声在小楼回荡了许久。
老者似乎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
“一个沉睡了1200年的人，一个自身99.99%序列能力都被封印的人，一个连超凡者都不是、踏入超凡的瞬间可能暴毙的人？”
“杀死我？”
一股诡异的气息从老者体内散发出来，他额头上亮起繁琐的花纹，神秘、诡异，浩瀚强大的气息不断涌出，不灭物质浓郁到近乎实质化！
在这股庞大的威压下，小楼不停颤抖，就连整个秦汉关仿佛都匍匐在他脚底！
沐浴在光辉之中，老者开口，声音充满了力量，
“杀死一个巅峰神将？！”
“恩师！你未免玩笑开的太大了！”
看着对方额顶的花纹，所长并不意外，眼神之中甚至带有些许追忆。
这份力量，他也曾经掌握，自然知道这份力量究竟有多强大。
事实上，老者镇守的死亡禁地，和所长当年镇守的是同一处！
正是因为了解，所长才对自己的结论更有把握。
所长苦口婆心劝道，“你越强大，在江白心中的威胁越高，一旦被他认定为敌人，死的可能性越大。”
老者冷笑一声，不为所动。
怎么不听劝呢！
所长急的直挠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恩师，不妨用天问来问一问，江白能否杀我？”
听着老者的提议，所长陷入了沉默。
换做以前，他肯定会用天问来验证自己的想法。
可现在的天问...
所长还真拿不准，最后会蹦出来一个什么回答！
犹豫再三，所长觉得，还是试一试的好。
他拿出一张白纸，先提出一个问题：
“1+1=？”
纸上，同时浮现出两个答案。
“2”
“也许是2”
老者诧异看了所长一样，所长则叹了口气，
“我就说我的天问出问题了吧！”
老者和所长一样，也拥有天系序列能力【天问】，正是因此，当年才执意要拜在所长门下，想要追寻对方的脚步，却被无情拒绝。
“就当娱乐，试试吧。”
老者在纸上写上一行字，
“江白能否杀我？”
写下这个问题之后，两人同时发动天问，得到两个答案：
“否。”
“这不废话吗，他江白有那个实力吗？”
老者看着所长的回答，陷入沉思，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也拥有天问，得到的回答向来一板一眼，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所长挠了挠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这没法说嘛！
虽然所长的【天问】不太正经的样子，但是，老者和所长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样的！
江白杀不死老者。
老者嘴角带笑，这场争论谁输谁赢，一目了然。
他随即收敛笑意，对所长行礼，不再多言，告辞离去。
秦汉关需要处理的事很多，如今地藏失踪，他身为神将被派往此地，自然统领一切事务。
关于寒蝉的争论，其实重点不在寒蝉，而是自己的恩师。
如果不是因为恩师，老者也不会专门跑这一趟。
待老者走后，所长坐在桌前，看着纸上的回答，陷入沉思。
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可又说不上来。
等老者远离之后，所长神色有些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