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分钟啊！
短短十一分钟，张大川就做完了这一台骨折复位手术，而且还是两处骨折！
包含了开刀、放血、止血、缝合等一系列的动作。
这么多的步骤，换其他任何一个医生过来，都根本不可能在十一分钟之内就完成。
这简直是神迹！
整整半分钟左右，郭天德才勉强回过神来，此时，张大川已经脱下手术服，准备推周清雨离开手术室了。
郭天德见状，第一反应不是去帮忙，而是快步走向了手术室内的电脑机器。
手术通常都伴随着风险，所以每一台手术从开始到结束，都有完整的录像。这样的话，不管是用于教学研讨，还是用于出问题后的排查，有完整录像都可以事半功倍。
郭天德要带走今天这台手术的录像，没有别的目的，他只想重新观摩一番今天张大川在手术台上的表现，每一处的细节，他都不想放过。
这样的神医手段，哪怕只能学到一点皮毛，也足够他受益终身了。
手术室外面。
随着大门上方的红色警示灯熄灭，手术室大门被拉开时，守在外面走廊上的王翠和杨海霖第一时间就站了起来。
两人望着张大川和谢俊阳推着病床从手术室里出来，脸上的表情俨然是两个极端。
王翠满脸笑容，走到病床旁边握住周清雨的一只手，问道：
“怎么样？还顺利吗？”
张大川没好气道：“王翠，你这是不相信我啊，有我出手，还能不顺利么？”
王翠脸色一囧，表示她是关心则乱，一直都很相信张大川的。
另一侧，举着手机录像的杨海霖脸色就很难看了。
他跟王翠这个外行不同，张大川推着周清雨出来的第一时间，他的目光就看向了周清雨受伤的右腿。当他看见周清雨腿上那匀称标准的缝合针脚时，心中立时暗道了一声不妙。
该死，这才多久？
难道真的让那个姓张的用这么短的时间就做完了手术？
这家伙正惊疑不定时，刚刚通过医院内部网络把手术录像发送到自己邮箱里的郭天德也从手术室里走了出来。
迎面见到杨海霖那吃了老鼠一样的脸色，他立刻回想起了之前的赌约，当即戏谑地打量着杨海霖，笑问道：
“杨医生，怎么样，录像时间应该还没满二十分钟吧？”
“真是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在张神医的带领下，我们的手术很成功，非常顺利。现在，你可以去跟你的赵主任汇报了。”
汇报什么？
杨海霖表情呆滞。
如果说张大川推着周清雨出来的时候，他心中还抱有一丝手术失败的希望的话，那么当郭天德这样说了之后，就意味没有任何希望了。
同是一家医院的，郭天德不会蠢到用这种方式来欺骗他。
十五分钟，这是他手机录像上显示的录制时间。
要知道，这还包含了刚刚张大川他们从手术室内出来后几人交谈的时间！这就意味着，真正手术的时间，甚至没有十五分钟！
“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杨海霖踉跄着后退了半步，满脸难以置信。
第1013章 原来是样子货
身为吕神医的弟子，杨海霖在医疗领域，尤其是沪城医疗行业里面，各类人脉与资源都是大把大把的。
别人拿不到的学术培训资格他可以轻松获得；
别人求都求不来的临床手术观摩机会，他却可以自由挑选，随时有机会观摩专家教授们处理各种疑难杂症方面的临床手术。
就连他亲自参与过的尖端手术，没有一千台也有八百台了。
借着吕神医弟子的这层身份，他跟沪城所有医院的顶尖同行都有交流，亲自做过、观摩过许多场手术，但从来没见过十五分钟不到就能完成一台手术的情况！
更何况，这台手术还是一个只有二十几岁的年轻人做的。
一直以来，杨海霖都自视甚高，在“吕神医门下最年轻的弟子”这个称谓的聚光灯下，他从不掩饰内心深处的骄傲与得意。
在沪城医学界里，他自认没有任何一个同龄人能比得过他，更别说是年龄比他小的人了。
他才是沪城医学界里最厉害的天才！
然而，眼下却有人打破了他的认知！
不论是身份、实力还是年龄，跟张大川比起来，他都完完全全被比了下去，几乎没有理由可以辩解！
如此事实，令杨海霖难以接受。
“不应该的，我是吕神医名下最年轻的弟子，也是沪城医学界里久负盛名的医术天才，不应该有人比我更厉害！”
“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杨海霖咬牙切齿，脸上嫉妒得几乎发狂。
蓦的，他脑海中忽然闪过了一道灵光：
“郭天德！一定是他！”
杨海霖看向已经跟着张大川一起推着病床往电梯走去的郭天德，暗暗揣度道：
“是了，必然是他。这位骨科副主任在沪城医学界里，一直以骨科临床手术方面的造诣而闻名。此前在手术室里的时候，肯定是他承担了绝大部分的手术工作，张大川顶多是从旁辅助！”
这个念头始一出现，就如同救命稻草般被杨海霖死死抓住。
因为在他的认知中，只有这样才能说得通。
不然的话，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凭什么有能力可以在十五分钟之内完成一台骨折矫正手术？
紧跟着，杨海霖又联想到了之前张大川与郭天德在病房里的对话内容——
丁院长、电话。
这些词汇，无疑都透露着一个信息：
那就是郭天德是张大川通过一位姓丁的医院院长叫过来帮忙的。
沪城中心医院没有姓丁的院长，正的副的都没有。
这位“丁院长”必然是外面医院的。
而一个外人，只用一个电话，就能让堂堂骨科副主任无条件地相信张大川这样一个只有二十几岁的年轻人，亲自出面担保把手术室借给对方，似乎完全不担心手术可能失败的问题。
那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张大川和郭天德有百分百的把握可以保证这台手术能顺利完成！
但如果张大川真有这样的实力，为何之前在沪城从未听说过这个人呢？
如此种种情况，杨海霖只能想到一个事情：
刷履历，造神！
“没错了，一定是这样！”杨海霖握紧拳头。
难怪当时那个姓张的敢夸海口表示只需要郭天德当助手就够了，原来是早就计划好了的！
甚至，就连那个病人都有可能是他们专门挑选出来的特例！
不然的话，哪怕郭天德手术能力再优秀，也不一定能确保可以在短时间内只用一个人辅助的情况下就完成手术。
如此看来，就算没有他此前的针对，那两人恐怕也会刻意缩短手术时间，以此来为张大川的行医资历上添上这丰富的一笔履历。
想通了这一切，杨海霖的心中不由暗暗冷笑：
“呵呵，什么东江第一医院特聘教授，想来也是通过这种刷履历的方式刷出来的，可笑至极！”
分析出张大川的来头有“水份”之后，杨海霖的心里一下子就轻松了。
一个靠刷履历刷出来的样子货，如何能跟他这种货真价实的神医弟子相提并论？
不过……
杨海霖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
这个张大川到底是什么来头？
竟然能让郭天德这样一个骨科副主任出面帮忙刷履历，看样子来头不小。
瞧见几人已经走进了电梯，他略一思量，便决定跟过去继续看看。
杨海霖快走了两步，赶在电梯门关上之前，硬是挤进了电梯里面。
“郭副主任，看样子你在骨科手术方面又有了新的提升啊，什么时候拿出来给大家分享一下？都是一个科室的，可别藏着掖着啊。”杨海霖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他在暗指郭天德在手术室里帮张大川刷履历的事情。
短短十几分钟就完成一台骨折矫正手术，杨海霖认为郭天德肯定是在临床手术方面有了新的突破。
然而，这话落到郭天德耳中，却俨然成了另一番意思：
“这家伙竟然猜到了我会从张神医这里得到一些新的学术启发？”
郭天德冷哼一声，只当是没听到杨海霖的话。
分享？
我自己都没吃透呢，还给你们分享？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不一会儿，电梯来到病房所在的楼层，郭天德跟着张大川一起把周清雨推回了病房里并重新安置好。
由于麻醉药的药效开始消退，伤口处的疼痛感让周清雨小脸儿紧绷，微蹙的黛眉一眼就能看出来她不太好受。
“伤口很疼吗？”张大川问道。
周清雨轻点螓首：“有一点点。”
张大川伸手握住她的葇荑，温声安慰：
“稍微忍一忍，待会儿护士会给你换药，应该会有止疼效果的。接下来的几天你要好好休养，手术虽然很成功，但伤的毕竟是骨头，如果康复不佳，也可能会留下后遗症。”
周清雨再次点头，很乖巧地说：“嗯，我听大川哥的。”
“王翠。”张大川抬头看向边上那位雨山清的助理，吩咐道：“公司那边的事情暂时就先放一边，等清雨康复后再说，只要保持正常运转就行了。”
“知道了，张总。”王翠连忙应下。
这时，一旁的郭天德也开口道：
“张神医，你尽可放心，周小姐后续的康复治疗我会全程跟进。稍后我就让人把她转移到我的病人名单里，从今天开始，到她康复出院，我都会亲自负责。”
张大川微微颔首：
“那就多谢了。”
第1014章 陈年旧事
事实上，郭天德身为科室副主任级别的人物，通常情况下很少会亲自负责病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