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位医生的供词，还有周立伟的指证，两人想抵赖都不行。
不过唐义山的心理素质着实不错，他一口咬定是被污蔑的。
唐老婆子毕竟是个没见过啥世面的老妇人，平时看着蛮横得很，拿手绝活就是撒泼打滚。
起初她也来这一套，不过王海波也是个狠人，直接将配枪往审讯室的桌子上“哐当”一放，老婆子的气焰就消了一大半。
王海波道，“不要紧张，咱们这审讯就是走个过场，你交不交代都无关紧要，反正该交代的唐义山都交代了。他说了，这次买凶杀人你是主犯，是你主使他找那位医生在药里面动手脚。”
唐老婆子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苍老的手也不受控制地开始颤抖起来。
这个死人居然真的将她给供出来了。
王海波又说，“唐义山还说了，你还让他弄耗子药将柱子和他儿子毒死，然后制造出自杀的假象。”
唐老婆子一听这话，整个身子都开始颤抖了。
他不知道王海波说的这些都是周立伟告诉他们的，还真以为是唐义山将所有的事情都说了。
王海波观察着她的表情，看样子这老婆子是要破防了。
“现在唐义山主动交代，关键他是从犯，可以轻判。又是杀人未遂，要不了几年就可以出来了。可你就不一样了，你是主犯，认罪态度又不好。啧啧，这一进去，估计就只有‘砰～’，这辈子就别想出来了。”
说着，他还拿起配枪随便指着一个方向，假装放了一枪，吓了老婆子一跳，直接从椅子上摔到了地上。
“哈哈哈哈～”王海波笑得前俯后仰。
唐老婆子颤颤巍巍地又坐了起来，即使心里怕得要命，但她还是嘴硬。
“不，不会的，那老太婆没死，我也不会被枪毙。”
她可记得刚才王海波说的是杀人未遂，可以不用抵命。
王海波嗤笑一声，将枪收好，“呵，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忘了告诉你，唐义山还交代了一些其他的事，比如说唐根树亲爹是谁，而他那个早早去世的假爹又是怎么死的。怎么样，你觉得你还出得来吗？”
这下唐老婆子抖得更厉害了，全身直冒冷汗，整个人根本在椅子上坐不住，瘫软在地。
幸好有椅子稍微可以依靠，才不至于整个人躺在地上。
她心里将唐义山咒骂了千百遍，没想到这死男人在关键时刻这么靠不住，还将所有事情都推到她身上。
既然他不仁，休怪她无义。
她牙齿打着颤，结结巴巴地道，“我，我，我，坦坦坦坦坦坦白。”
王海波的嘴角淡出了一丝得逞的笑意，“好，你要是说出什么是我们不知道的，就算你有功，可以减轻罪罚。”
唐老婆子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她不想死啊。
瞬间说话也不结巴了，“好好，我知道很多唐义山的事……”
接着，就将她知道的唐义山的事全都一股脑儿地说了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唐老婆子才慢慢停了下来。这个时候，她已经说得口干舌燥了。
王海波看着同事记录的厚厚一沓口供，尼玛，唐义山的罪状还真是罄竹难书啊。
他们记录人员都换了三拨，手都快写废了。
再想到记录的内容，简直震碎三观。
原来那唐根树会是个色痞，完全是遗传了唐义山这个亲老子。
唐义山年轻的时候，看见一个稍微有点姿色的就挪不动道了。
唐老婆子还是大姑娘的时候就跟他混在一起了，后来发现怀孕了，才匆匆嫁给了唐老爹。
几个月后唐根树出生，唐老婆子说孩子是早产，可唐老爹听接生婆和一些有经验的婆子都说，那孩子不像早产儿。
他心里就产生了怀疑。
后来一次无意中还碰见了老婆子和唐义山在家里搂搂抱抱，这才算是抓到了实质的证据。
唐老爹气不过上前理论并扭打在了一起，对方一对狗男女，唐老爹打不过，还被唐义山失手打晕了过去。
唐义山和老婆子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将人灭了口。
不然，等他醒来继续闹，将事情闹大，他们两人也没好果子吃，搞不好就要沉塘。
此后，唐老婆子为了跟唐义山能更好地鬼混，她也没改嫁，就这样在唐义山的帮助下，将孩子拉扯大了。
唐老婆子还亲自给唐根树挑了一个性子软没娘家依靠的媳妇，为的就是能拿捏住儿媳妇，在家里，她能继续当家做主。
要说这儿媳妇确实是个软弱好欺的，也是个不幸的，有次外出提前回家，居然撞到了自家婆婆和唐义山鬼混，将她吓得不轻。
老婆子和唐义山担心她出去乱说，尤其是老婆子怕她为了反抗她这个婆婆就将这丑事抖搂出去，硬是逼着她跟唐义山也发生了关系。
从老婆子的口中还得知，唐义山不仅跟这个儿媳妇有关系，就是跟他自己家的两个儿媳妇也不清不楚。
王海波拿着口供出了审讯室，重重地呼出一口气。
差点没给他整吐了。
尼玛，他就没见过道德伦理如此败坏的畜生。
钱星宇跟在他后面，胃里也是翻江倒海，“王所，接下去要怎么办？”
王海波直接吩咐，“你带人直接去搜查唐义山的家里。这个人必须尽快处理掉。”
这人太他妈的恶心了。
第395章 自尽、永别
要查唐义山还是很容易的，他除了在男女关系上很混乱，还是个贪官，
昧下了不少钱财。
那几个儿媳妇固然不会扯出自己的丑闻，但是身为家里人，多少还是知道一点的。
家里藏财物的地方她们都有所猜测，以前怕他这个局长的淫威，不敢说什么。现在知道他要完蛋了，也就没有顾忌，将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根据她们提供的线索，很快就在唐义山的家里搜出了不少证据。
不仅如此，在唐老婆子的家里也有不少收获。
周立伟没想到王海波他们的动作会这么快，没两天就将唐义山查得个底朝天。
“还是多亏了你提供的线索，那天你听到的他们的计划很重要。不然我们也不会将那位医生作为突破口，这么快将犯人抓捕归案。”王海波说道。
周立伟当然不敢居功，他知道要不是王海波他们公安给力，他提供一个线索有个卵用。
现在唐义山和唐老婆子都被关押了起来，唐义山的家人也都登报跟唐义山断绝了关系，唐老婆子的那个木讷的儿媳是巴不得她这个恶毒的婆婆和那个毫无人性的唐义山永远回不去。
至此，姜竹一家的安全暂时得到了保障，没了什么后顾之忧。
周立伟现在比较关心的也就是黄芳的判决。
王海波如实告诉他，“以她的情况来看，不是死罪就是无期。无期的可能性不大，但我们提起诉讼的时候，也会适当地帮忙说情。”
周立伟知道，他们能做的也就是这些了。
接下来，他就没太关注这个案子了，他还有自己的事要做。
姜竹倒是每天都往派出所跑，即使腿脚不方便，也要转着轮椅往返军区医院和派出所。
也幸好王海波派的两位保护的公安同志还没撤回，能帮助一二。
又过了几天，肖丽芸带着一个骨科专家找到姜竹。
“姜同志，这是我们医院有名的骨科专家顾教授，让他给你看看腿，你的腿说不定还有救。”
姜竹愣在原地，连感谢的话都忘了说。
直到顾教授在他的腿上一阵按压敲打，将他弄疼了，他才嘶的一声回神。
顾教授问，“刚才是不是感觉到疼了？”
姜竹点头，“是。”
顾教授微笑着收手，“初步判定是还有救的，想要知道具体能让腿恢复到什么程度，还得做详细的检查。”
接着，肖丽芸就安排姜竹做了个详细检查，最后顾教授说，他可以重新给他做手术，就是要将骨头敲碎了重新接骨。
这样一来，姜竹必须得再次承受断骨之痛。
“不过好好养，以后可以脱离拐杖正常走路，但不能剧烈运动。”
姜竹喜出望外，眼睛都红了，“谢谢，谢谢医生。”
只要能让他下地走路，断骨之痛算什么。
黄母也很高兴，抱着孙子喜极而泣。
当天，姜竹就去了派出所，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黄芳。
他说，“接下去一段时间我不能来看你了，顾教授的时间很紧，我得配合他的时间。”
他本来想等妻子的案子结案后再手术的，可是顾教授那边说等不了。他一年到头都很忙，这次抽空都是看在肖院长的面子上。下次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空了。
姜竹无奈，只好答应马上手术。
他本来还想让丈母娘和宝儿在他手术后来看妻子的，可妻子之前就一直不答应让他们过来，说是不想让老人和孩子看到她现在这副模样。
姜竹也就没提这茬。
黄芳听见丈夫的腿能治好，也是激动地哭了好一阵。
“好，好，你好好照顾自己，你的腿能好起来，以后也能更好地照顾娘和宝儿了。”
姜竹笑了，“嗯，你放心，以后我会好好地照顾娘和宝儿。你要好好表现，争取能宽大处理，以后再减刑。等你出来，我们一家子就能团聚了。”
黄芳也笑，可是泪水怎么也止不住。
这一次，姜竹说了很多很多的话，他觉得自己动手术后要很长时间见不到妻子了，就很想跟她多说一点。
他说，“我叫姜竹，不是姜柱。当初是你听错了，不过看你叫习惯了，我也就没纠正你。”
说到这里，他有点愧疚。
这么多年了，妻子还不知道他的真名叫什么。
当初他才十二三岁的样子，身无分文，饿晕在了她们家门口。是黄芳救了他。
后来他没地方可去，黄母就收留了他，还给他想办法上了户口。说是他们的远房亲戚投奔过来了，家里大人都死了只剩这么个孩子。
街道见他一个孩子可怜，也就答应了黄母让他们家养着。
后来大了，他和黄芳顺理成章地结了婚。
但一直以来，他们都以为自己叫姜柱，都管他叫柱子。
他也多少存了点私心，担心有人知道这个名字，也就随他们柱子叫着自己。
黄芳小声咀嚼着他的名字，“姜竹……”
她夸赞，“你的名字真好听。”
姜竹笑着告诉她，“这名字是我父亲取的，他们希望我能像竹子一样顶天立地、高风亮节，做一个光明磊落的人。”
这是姜竹第一次主动提及他的父亲。以前只说家里只剩下他自己一人了，黄芳和黄母都认为姜家人都死绝了。所以也没再问过他的家人。
姜竹还想告诉妻子他的家人，可是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有些话还不能随便说。